翌日,飞机场,十点十几分。金色利落短发的外国女人,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黑色的宽松长款皮衣,下身穿着深灰色宽松的长裤,脚上是一双棕色的马丁靴。她抬手朝着阮鸢挥了一下手,帅气十足,“鸢鸢。”阮鸢抬头认真夸道:“安娜,你又变帅了。”如果不知道她是女生,她还会以为她是男生。一开始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以为。安娜帅气的挑了一下眉,单手搂住她的肩头,“为了你我专门打扮的。”阮鸢笑了笑,问道:“你以后就在A市工作了吗?”
半个小时后,祁北望才带着秦菲去休息了,这时候,餐送来了。
阮鸢看了一眼桌子,再看了一眼床上的裴池,有些距离,“能起来吗?”
没等裴池说什么,她又主动道:“需要我扶你吗?”
刚欲起身的男人稳稳不动,眼皮轻轻抬了一下,一副精神不太好的模样,“嗯”了一声。
阮鸢走过去扶着他起身,裴池的余光落在她脸上,嘴角淡淡勾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吃饭的时候,阮鸢下意识照顾裴池,替他夹菜这些,裴池似乎饿了,她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最后菜吃得差不多了才收场。
等裴池休息了几个小时,一群人连夜回A市了,回到A市已经凌晨四五点了。
裴老太太担心裴池,不肯让他们回去,只能在裴家住下。
阮鸢这会困意来了,没有换洗的衣服,窝在裴池的卧室的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依稀传来脚步声,下一秒,身体突然凌空,她本能睁开眼睛。
赫然是裴池那张脸,白炽灯下,轮廓分明,五官精致又张扬。
紧接着整个人躺在床上,她回过神来,解释道:“我没有换的衣服。”
“脏了就脏了。”
身侧一沉,裴池睡在旁边,以往两人总是两床被子,这会盖上了同一张被子。
炙热的气温让阮鸢有些短暂的不适应,她下意识侧身往床边挪了一些。
刚挪好,一只大手绕到她的腰上,紧接着用力揽,身体顿时移动,最后完全靠在男人的胸膛处。
她大脑短暂的一秒空白,裴池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
至少行为上不太避嫌了。
卧室安静下来,裴池的脸格外的烫,几度想把手伸回来,但强忍住了。
他甚至又收紧了几分,闻着她头发传来的香味,他低声道:“睡吧。”
阮鸢:“……”
她唇角微张,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两人已经领证结婚了,有什么亲密的行为也是合法合理。
只是不太适应。
最后索性闭上了眼睛。
原本有些困意,这会却格外清醒,腰间的大手如同烙铁一般,炙热,却又不会伤人。
一向直来直往的她,这会问不出他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
第一次不想立马解一个“题”。
等了许久,身侧依旧没有声音,裴池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就知道她睡着了。
“……”
但凡她问一句,他就什么都说了。
胆小鬼。
裴池又将她抱紧了一些,下巴轻轻落在她的头顶上,最后眸子渐渐闭上。
……
次日,阮鸢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一睁眼又看见了墙壁上的照片,她又一次看见中间的自己。
脑子里莫名响起裴池那句:最耀眼那个。
在她眼里,她其实才是最耀眼。
过了一会,她移开视线,起身下床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木箱子。
大概是唯一一个东西不符合裴池的审美。
这时,门从外推开了,裴池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拿着一套衣服递给她,“去换吧。”
阮鸢伸手接过来,“家里的狗怎么样了?”
“老太太让人接过来了,想让你在这里多住几天,你想住吗?”
裴池慢悠悠的坐在床上,又道:“你要是不想住,等会我就拒绝她。”
老太太担心裴池是情理之中,阮鸢自然不能拒绝,不过是住几天,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
“住吧,等会我去一趟公司。”
“公司那边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这两天在家好好休息。”裴池道。
阮鸢倒没有说什么,点头道:“好。”说完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裴池瞥了一眼,莫名其妙低笑一声,站起身又下楼去。
客厅里的裴老爷子看着他调侃道:“上上下下你也不嫌累。”
从裴池醒后,他总是上楼又下楼,结过婚的人都知道是为什么。
一旁的裴政谦抖了抖手里的报纸,“爸,你别拆穿他,等会他恼羞成怒了。”
“我还以为有些人眼睛瞎了,现在看来还是好的。”说到后面身心舒畅,只要裴池对阮鸢上心。
他的好儿媳妇就跑不了。
毕竟阮家也没有理由提出离婚。
裴池:“……”
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总结道:“遗传。”
裴老爷子“咳”了一声,“我可没有,当年你奶奶追我。”
“国家精英追了三年。”
老底被人掀了,裴政谦无奈道:“追三年又不丢人,有些人追十几年。”
裴老爷子“啧”了一声,一副过来人的身份道:“追十几年那种男人意味着什么?根本没戏,就算在一起了也只是勉为其难。”
他话刚说完,裴池幽幽来了一句,“奶奶说她当年没看上你。”
裴老爷子:“……”
不知道哪一句话戳到宝贝孙子的痛处了。
他还没说什么,就听见他又道:“现在算不算勉为其难?”
裴老爷子:“……”
国家精英聪明的没有说话,他儿子什么德行他最清楚。
心里要是不痛快,谁都别想痛快。
裴老爷子捏着软柿子,踢了国家精英一下,转移注意力道:“当年你老婆也没看上你。”
国家精英:“……”
他理直气壮道:“遗传。”
裴老爷子:“……”
阮鸢下来的时候,客厅十分安静,裴家三个男人,一人坐一边,看起来像是打了仗一般。
裴池触及到她的身影,站起身去厨房,很快端着饭菜出来,搁在桌子上,“吃吧。”
他转身对上裴老爷子和裴政谦探究和好奇的视线,他眉心抽了抽。
“……”
阮鸢察觉到气氛的怪异,本能的缩小自己的存在,吃完饭后,她主动提出来道:“裴池,我回家一趟。”
裴池还没说什么,裴老爷子笑呵呵道:“小鸢啊,带他一块去吧,不然等会他还是要跟着去。”
阮鸢不明所以,但也没说什么,轻声问道:“你要去吗?”
“去。”裴池道。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走了十几步,阮鸢才发现手机没拿,“我手机没拿,等我一下。”
“我去吧。”
裴池转身进客厅,裴老爷子低声道:“表现好一点,不然像你爸一样,哄了几十年的岳父了,还是看他不顺眼。”
“爸,你能不能不要把我那些破事说出来?”裴政谦无奈道。
裴池挑了一下眉,“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好不到哪去。”
“国家精英,琴棋书画都会呢。”
裴政谦:“……”
他岳父是书法家,当年选择女婿的标准时琴棋书画总要会一样tຊ,恰好他什么都不精通。
但不会也不行,入不了岳父的眼睛。
咳,然后就伪装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结婚后岳父才知道他除了一身蛮力,没一点优点。
到现在还说他是“诈骗犯”。
裴老爷子笑得差点岔气了,裴池从楼上拿着手机下来,淡淡甩了一句,“老爷子,小心岔气了,现在还流行黄昏恋。”
裴老爷子的笑声戛然而止,“咳咳!!”
等人出门了,他瞪着裴政谦,“你看看你教育的孩子。”
裴政谦已经习以为常了,“从小,我说他一句,你和妈说我十句,他这张嘴还是多亏你们。”
……
阮家
阮爸阮妈这次对裴池明显热切了很多,甚至将爷爷奶奶的戒指送给他了,“这个东西不值什么钱,我们的一点心意。”
裴池打开戒指盒,看见里面依旧崭新的老款戒指,他眸光微亮,取出女款递给阮鸢。
随后戴上男戒,虽然有些小,但勉强能戴。
他又看向阮鸢,她已经戴进手指里了,神色舒展,“谢谢爸妈。”
“谢什么,要谢也是我们谢你,这次鸢鸢的事情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们也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阮爸真切道。
“鸢鸢是我太太,我会照顾好她。”裴池的目光依旧落在戒指上。
阮妈对他也比较满意了,不过作为阮鸢的妈妈,自然要替她想,“小池,你和鸢鸢是联姻,没什么感情,但我们和你爸爸他们都希望你们好好过。”
“我们自然不想你们离婚,不管是对你们,还是两家的生意,都不好。”
“当然你们实在不能一起,我们也能理解,现在的年轻人有自己的主见。”
她的意思是裴池能收心,以前的事情就不去追究,要是不能,自然不会让阮鸢受委屈。
“不会离婚。”裴池的声音过于斩钉截铁。
阮鸢本能的看向他,过了十几秒,顺着他的话应道:“爸妈,我们不会离婚。”
吃了晚饭才从阮家回去,阮鸢好几天没有遛狗了,足足遛了两个小时才回家。
回家看手机发现有好几个国外的未接电话。
她下意识拨了回去,电话那端传来有些不太准确的中文发音,“鸢鸢,我明天就来A市了,想我了吗?”
阮鸢顿时欣喜,走到阳台道:“什么时候?我明天来接你。”
“上午十点到机场,你方便吗?”
“方便,明天我请假了。”
阮鸢刚说完,余光瞥见裴池站在旁边。
挂断电话,裴池才悠悠出声道:“明天一起去取戒指吧。”
阮鸢不好意思道:“我明天有事。”
裴池淡淡“哦”了一声,点头道:“那就后天吧。”
“好。”阮鸢点头。
……
翌日,飞机场,十点十几分。
金色利落短发的外国女人,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黑色的宽松长款皮衣,下身穿着深灰色宽松的长裤,脚上是一双棕色的马丁靴。
她抬手朝着阮鸢挥了一下手,帅气十足,“鸢鸢。”
阮鸢抬头认真夸道:“安娜,你又变帅了。”
如果不知道她是女生,她还会以为她是男生。
一开始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以为。
安娜帅气的挑了一下眉,单手搂住她的肩头,“为了你我专门打扮的。”
阮鸢笑了笑,问道:“你以后就在A市工作了吗?”
两人是工作后认识的同事,性格还比较合得来,一直在联系。
安娜点头,“以后我们又是同事了。”
“鸢鸢,你们这里什么好吃?带我去尝一下。”
“好。”
阮鸢边走边道:“有住处吗?”
“暂时没有。”安娜道。
阮鸢想了一下道:“你去我家住吧,等找到住处再搬。”
“鸢鸢,你太好了,我爱你。”
安娜弯腰亲了她的侧脸,阮鸢已经习惯了她这个行为。
……
山庄,中午
梁乔单手接电话,边走边道:“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我花钱来供你……”
话还没说完,目光触及什么,声音停顿了下来。
不远处,俊美的外国男人亲密的搂着一名女人,其实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那个女人是阮鸢。
下一秒,外国男人亲了阮鸢的侧脸一下,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替他夹菜。
看起来比裴池这个正儿八经的老公还像老公。
“……”
他默默挂断电话,拍了几张照片发给裴池,随后打了电话过去,接通后,直截了当道:“裴爷,你戴绿帽子了。”
这边的裴池,修长的手指点开图片,最后定格在男人的脸上,很快又挪到旁边的笑脸。
紧接着又是下一张。
翻完全部的照片,他呼吸重了几分,大脑如同缺氧一般,一股眩晕感,身体晃了一下。
他沙哑道:“地址给我。”
梁乔听出他声音的不对劲,连忙安抚道:“裴爷,你先冷静一下,不要冲动。”
出乎意外的裴池“嗯”了一声,之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下午,阮鸢将安娜安顿在阮家后就回裴家了,裴池不在家里,她才又回到阮家。
直到晚上九点多,她才回到裴家。
裴老太太和善道:“小鸢,你给小池打电话让他回来了,刚才打电话,他又在喝酒了。”
闻言,阮鸢拿出手机给裴池打电话,过了很久没人接,“奶奶,裴池没接。”
裴政谦中气十足骂道:“这兔崽子!”
说话间看向阮鸢,怕她心里不舒服,又道:“小鸢,等会他回来,我一定好好说他。”
阮鸢对于裴池喝酒聚餐这件事没什么反感,毕竟需要正常的社交,“裴池他们聚餐很正常。”
话音刚落,门就从外打开了,黑色衬衣的裴池,单手拎着西装外套,一身浓烈的酒气,整个客厅的人都闻见了。
裴政谦皱眉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像话吗?”
裴池少见的没有说什么,目不斜视的上楼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阮鸢下意识起身道:“奶奶,爷爷,爸妈,我上去了。”
她刚进卧室就看见裴池站在照片面前,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没过多久他低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