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如莹,少年的轮廓也清晰的呈现在南溪亭面前,深邃眉眼下,是一双琥珀般的星眸,高挺的鼻梁带出他优越的脸骨。他身形高大,穿着的轻甲衬得他肩宽腰窄。细看之下,那哪是什么红甲,那是染了鲜血的银甲,臂甲似乎是被人大力劈开,刀口深深入骨,大量的鲜血从残破的臂甲上流到指尖,像是一条蜿蜒而下的血龙,叫人触目惊心。沈延舟伤的极重,唇色因为失血过多,显得尤其苍白,可饶是如此,他神色却并无一丝慌乱,反而恣意慵懒,“会包扎吗?”
狭小破败的院落里,萧嬷嬷死死捏住女人的下颚,正要将一包砒霜全数倒入她的口中。
南溪亭瞳孔紧缩着,害怕的全身发抖,可她早就被毒哑了,连基本的叫喊都做不到。
萧嬷嬷目露凶光,“怪只怪你娘当初挟恩图报,非得求先帝御赐这桩婚事,既然无法退婚,那你也只有去死了。”
“二小姐仁慈,留你全尸,你自该感恩戴德……”
话音刚落,萧嬷嬷手腕忽的被女人抓住,懦弱无比的眼神眨眼间被凌厉取代。
愣神的瞬间,南溪亭已经用力将她的手腕反向一折。
“啊——”
惨叫声伴随着骨裂声响起,萧嬷嬷痛的惨叫出声。
南溪亭竟然将她的手腕生生折断,手心的砒霜粉末散落一地。
反应过来的萧嬷嬷气的怒吼,“贱蹄子,你要造反吗?!”
南溪亭眸光一冷,废话真多。
还造反,今天就送你去阎王爷头上造反!
她伸手猛地抓住萧嬷嬷的头发,狠狠的将其拽到地上,大力的将她的头往地上砸。
砰砰砰!
连着三下,萧嬷嬷的惨叫不绝于耳,额头鲜血直流,想反抗却因为手腕骨折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能恐惧的看着南溪亭将她翻过来,骑跨在她腰上,随后双手伸向自己的脖子。
南溪亭眼眸冷冽,仿若死神索命一般。
“你要是敢杀我,二小姐……”
萧嬷嬷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南溪亭已经拧断了她的脖子。
南溪亭看着萧嬷嬷没了呼吸,才从她身上爬起来,开始迅速适应这副羸弱的身体。
她从末世穿越到这具同名同姓的女人身上,可不是来听人叫贱蹄子的。
原主从小到大的经历,如烙铁一般深深烙在她脑海。
原主是尚书府嫡小姐,跟在母亲身边长到了十五岁,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三年前原主娘亲却不明不白病故。
二姨娘柳清被迅速抬正,身为柳清的亲生女儿南菲雨也因此从庶女一跃成了尚书府嫡二小姐。
而原主这个正牌大小姐没了母亲庇护,一直被柳清母女虐待,不仅受尽羞辱还被毒哑了嗓子,短短三年,便从堂堂大小姐沦落成一个连婢女都不如的下等人。
最近,外界传闻原主的未婚夫,将军府独子沈延舟即将凯旋。
那可是如今炙手可热的新贵,从小跟着大将军在边关长大,有着赫赫战功不说,回京更是要加官进爵的,仕途不可谓不光明。
可就是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少将军,却是她这个哑巴落魄大小姐的未婚夫,而且这婚事还是先帝御赐的娃娃亲,轻易更改不得。
柳清母女哪能坐的住,连夜派萧嬷嬷来杀她,誓要将这门婚事抢过去。
原主受尽欺辱,身子本就羸弱不堪,再加上性格软弱,压根不是萧嬷嬷的对手,只能任人宰割。
南溪亭消化完原主短短一生后,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站骤然浮现在脑海中。
饶是她心智如何强大,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是她在末世里的空间站,没想到居然跟着她一起穿过来了。
唯一不同的是,在末世这个空间站是真实存在的,而现在,却储存在她的脑海中。
南溪亭心念一动,掌心便自然浮现出一瓶她自己研制的药水。
看来拿放这些东西应该是随心而动的,十分方便。
南溪亭将药水又放了回去,现在空间站里的药不多,她得省着点用。
南溪亭刚将药放回去,身后便冷不丁响起一道沉磁的男声,“南溪亭?”
南溪亭一顿,转过头望去,一个身穿红甲的少年正站在墙檐上,腰间系着长剑,青铜环臂甲包裹住他强有力的手腕,墨黑的长发高高竖起,随风起舞。
他从墙檐上一跃而下,转瞬便来到南溪亭跟前,动作利索的让人吃惊。
南溪亭心底一沉。
这个男人功夫了得,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哪怕她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也不敢保证跟他打起来自己能取胜。
南溪亭拳头悄然捏紧,如若他出手,自己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察觉到面前女人眼眸中的警惕与戒备,少年眉头微微一挑,随后道,“我叫沈延舟,你应该知道吧?”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南溪亭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哦,原来是她未来的便宜夫君沈延舟。
皎月如莹,少年的轮廓也清晰的呈现在南溪亭面前,深邃眉眼下,是一双琥珀般的星眸,高挺的鼻梁带出他优越的脸骨。
他身形高大,穿着的轻甲衬得他肩宽腰窄。
细看之下,那哪是什么红甲,那是染了鲜血的银甲,臂甲似乎是被人大力劈开,刀口深深入骨,大量的鲜血从残破的臂甲上流到指尖,像是一条蜿蜒而下的血龙,叫人触目惊心。
沈延舟伤的极重,唇色因为失血过多,显得尤其苍白,可饶是如此,他神色却并无一丝慌乱,反而恣意慵懒,“会包扎吗?”
南溪亭翻了个白眼。
您老还真是不客气啊……
南溪亭被他身上的血腥气惹的皱了皱鼻子,随后拉过他完好的那只手,在他掌心写,“救你我有什么好处没有?”
她可不是圣母,什么人都救,而且这人伤的很重,没有空间站的止血药肯定救不活。
沈延舟目光扫向一旁死的不能再死的萧嬷嬷道,“互帮互助,你也不想被人知道杀人了吧?”
南溪亭气结。
狗东西,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南溪亭不甘心,指尖在他掌心飞舞,“再加一百两。”
沈延舟明眸稍弯,唇角微微勾起,“行。”
“……”
南溪亭后悔了,早知道他答应的这么痛快,刚才应该说一千两。
现在她还不能说话,只能往屋内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他跟着去里屋,然后从空间站翻出药箱,里面止血包扎的东西一应俱有,为了不引起怀疑,她把出现的位置从手心挪到了柜子里。
南溪亭又从柜子里拿出药箱,一转身,沈延舟已经自觉的将轻甲和里衣脱了下来。
精壮的臂膀往下,露出隐隐约约的腹肌,坚实有力,上面除了有残留的血沫子,还有几十道大大小小的伤口,一道道交错着,显得十分可怖。
没记错的话,她这个未来夫君二十二岁?
南溪亭手脚麻利的将他伤口清洗了一遍,然后把自己研制的止血药粉全数倒进他的伤口处,又给他打了一剂止血针和一剂麻醉,鲜血止的差不多了,又用针线将他的皮肉缝合在一起,最后才拿纱布给他缠包好。
那一剂麻醉带来的感觉让沈延舟惊讶片刻。
他看着这些奇怪的药物,眯起眼眸,“这些是什么东西?”
南溪亭瞪了他一眼。
美女的事,少管!
她又在他的掌心写,“银子呢?”
沈延舟挑眉,“你很缺银子?”
在他的认知中,南溪亭身为尚书府的嫡女,日子应该是吃穿不愁,过的十分舒坦的。
可如今看到地上的尸体结合她住着的这个破屋子,显然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将自己的荷包递给了南溪亭,“全给你。”
南溪亭不客气的拿了过来,随后拉开,全是金叶子,折算下来,少说也有个一千两。
虽然这人有点狗,但出手还挺大方的。
她毫不客气的将金叶子全揣进自己兜里。
沈延舟扯了扯嘴角,“你还真是不客气。”
南溪亭笑了笑,写道,“跟你学的。”
“……”
她又写,“另外,你还有个活没干呢。”
沈延舟有些疑惑,“什么活?”
他不记得自己答应了什么不平等条约啊。
南溪亭目光转了转,落在萧嬷嬷身上,然后扬起小脸朝着沈延舟露出一个璀璨的微笑。
你就说干不干吧?
……
沈延舟走的时候,听南溪亭的话,将萧嬷嬷的尸体顺手带入了她指定的院落内。
她还特别叮嘱一定要将尸体放在内院里睡的正香的女子身旁。
做完这一切,沈延舟悄无声息离开尚书府,提着剑,朝着将军府的方向一路而去。
将军府墙外的窗棂动了动,严正以待的两个府兵还没来得及发现来人就被沈延舟一剑斩下头颅,将军府内刀光剑影,不过一炷香,便血流满地,犹如人间地狱……
清晨的鸟啼适时响起,南菲雨的院子爆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来、来人!快来人!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