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眸一笑,“殿下,你敢吗?”李厌舟知道,这是个聪明女人,也是个胆大的女人。她以为,方才看清了自己的圈套,她应当会心生惧意,乖乖离开自己。可她似乎比之前还要大胆了。大胆到,敢亲口说,她撒谎了,她骗了他。她要让他夺第一,夺便是了。“有何不敢。”李厌舟举起弓箭,对准了沈玉回,“若是我夺了第一,你当如何。”沈玉回指尖一颤,并没有闪躲,直直看着他,“若是殿下你能夺第一,玉回便答应殿下一件事情,不管殿下要我做什么,我都应。”
羽林军立即追赶过来。
文燕帝被人扶起,眼神盯向了李厌舟。
即使是在明知道李厌舟救了他,可他眼里的谨慎猜忌依旧不减半分。
似乎面前的人不是他的儿子,而是陌生人。
沈玉回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恐慌,看向身边的李厌舟。
他要如何做呢。
沈玉回以为文燕帝至少会过来说一顿慰问李厌舟的话。
又或者问李厌舟想要什么。
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盯了李厌舟几眼,转身离去。
沈玉回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琢磨着,到底是如何让文燕帝最后赐下赏赐的。
却在看到李厌舟拿起箭,再一次射向跑远的鹿时恍然大悟。
文燕帝或许并不会因为此事给李厌舟赏赐,而李厌舟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靠着这个一举收获。
他要的,不是昂贵的赏赐,或者口头的许诺。
他只是让自己在文燕帝心里多了份重量。
而文燕帝方才看到他,却仿若没看到,直接离开,也是在考验李厌舟。
他不会主动提出此事,要赏赐他,他在等着,看李厌舟的意图。
所以李厌舟什么都不会要,甚至不会提起。
而天书里,只在男主视角提及此事,所以沈玉回才误会了李厌舟。
她看向旁边的李厌舟,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皇室之间的试探,确实足够刺激。
“殿下,你利用我啊。”沈玉回目光眈眈看向他。
“不是你说,我们即将成为夫妻,成为最亲密的人,何来利用一说呢。”他低声缓缓道明。
“玉回佩服。”沈玉回牵起缰绳,转身驾着马儿朝李厌舟相反的方向走去。
“玉回,你生气了?”李厌舟眼眸淡垂着光,凝着沈玉回笑。
沈玉回背对着他,“殿下,你之前不是问我要不要夺第一吗?其实我之前撒谎了,我想的。”
沈玉回以退为进,“但这个第一不能是我拿,得是殿下你拿。”
她回眸一笑,“殿下,你敢吗?”
李厌舟知道,这是个聪明女人,也是个胆大的女人。
她以为,方才看清了自己的圈套,她应当会心生惧意,乖乖离开自己。
可她似乎比之前还要大胆了。
大胆到,敢亲口说,她撒谎了,她骗了他。
她要让他夺第一,夺便是了。
“有何不敢。”李厌舟举起弓箭,对准了沈玉回,“若是我夺了第一,你当如何。”
沈玉回指尖一颤,并没有闪躲,直直看着他,“若是殿下你能夺第一,玉回便答应殿下一件事情,不管殿下要我做什么,我都应。”
“你的命呢。”他嗓音又低又凉。
沈玉回唇角勾着抹肆意的笑,“给。”
两人之间似乎不必说太多,一个字就足够。
顷刻,箭矢刺出。
她只感觉颈边一凉,呼吸一窒。
往后看去,便看到了李厌舟朝她拉弓的那一箭稳稳中在蛇身。
......
沈玉回魂不守舍回去。
在行猎这几日都再没去找过李厌舟。
最后一日,从秋黛口中听到说——李厌舟夺了第一。
沈玉回正在与卫氏逗着父亲送来的一只兔子。
关在笼子的雪白长耳兔,前两爪扑着青菜,唇鼻一耸一耸啃咬着。
沈玉回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李厌舟的模样。
同这兔子没两样,只会咬人。
秋黛一边给沈玉回梳理着发丝,一边嘟囔,“不过九皇子还真是个怪人......”
沈玉回这几日想了许多,甚至从第一次与李厌舟见面起,开始反复拉开分析。
抓耳挠腮琢磨着,在李厌舟那,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秋黛提起李厌舟是个怪人,朝她看去。
“他怎么了?”
秋黛捏着玉簪,“夺了第一,他居然只要了一匹布。”
沈玉回拧眉,“一匹布?”
“是啊。”
“什么布?”她问。
“彩云锦。”
秋黛方才回答完,外面下人传来声音,“小姐,九殿下派人送来了东西,说是给您的。”
沈玉回看了容雁一眼,让她出去拿进来。
果真,就是他靠第一讨来的彩云锦。
沈玉回不明白,他为何偏偏要这没有用的东西。
还是说,是在故意讨好她,给她一颗甜枣?
那一日,突如其来的事情,打得她措手不及。
尤其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所不可避免的问题。
她把自己贬低得太过,这些日子一点一滴思索起来。
或许她的小聪明李厌舟心知肚明,但那又怎样呢。
他分明知道,还不是配合着她演戏。
若是当真一点也不喜,又作何要费时费力配合她?
想通这一点,沈玉回也不去纠结那没用的东西了。
反正她与李厌舟也已经扯不清了。
他光明正大地把这彩云锦送来,沈玉回暂且当他这是道歉。
......
狩猎结束后,两人再没见面,沈玉回也只能靠着谭知行的进度猜测李厌舟在做什么。
期间她连千祥楼也没去过。
明里暗里也打听过皖月的情况,但没有任何结果。
婚期将至,她也开始备嫁。
宫中来的那几个嬷嬷在婚期前几日便已经离开。
剩下的便是沈玉回按照大婚流程在走了。
至婚日,九皇子李厌舟先诣帝后前行礼。
吉时已到,内务府大臣率属官护君前往迎亲。
皇子宫中,张灯结彩,设宴款待皇妃母族及亲族。
而沈玉回疲惫了一天,盖着红喜帕,还要顶着厚重的金冠,金银琉璃涂饰的花钗。
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坐姿。
大袖衫下为红色罗裙,她紧紧攥着里面的布料。
等待。
自上次与李厌舟别后,两人都没有互相找过对方。
沈玉回想到之前,她亲了李厌舟,他却仿佛没有什么反应。
这让她不得不担心,今晚到底能不能顺利圆房。
沈玉回问了问容雁时辰,估计着李厌舟还得晚会到。
闭着眼养神。
门被人推开。
沈玉回惊醒,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一思忖也是,李厌舟这透明人,估计根本就没人拉着他喝酒。
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密闭的喜帕里,探入金制的挑杆头。
转瞬,喜帕被掀开。
沈玉回眯了眯眼,适应着突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