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临勾勾唇,“好。”车子停进公寓的地下车库后,两人选择走路出去。由鹿晚带路,路程不超十分钟。在古邑街的小巷子里,一个名叫家常靓汤屋的小汤馆出现在眼前。店面很小,大门的玻璃上贴着几道特色汤品的名字,从里面映出明亮的灯光。见鹿晚推门进来,老板娘热情地打招呼,“小晚来啦!老太太又出门了?”外婆经常和关奶奶一起参加社区组织的旅行团,家里没人做饭,外公会带她到这里来吃,后来外公去世了,她就自已来,老板夫妇对她很熟悉。
鹿晚的眼睛很美。
乌黑纯净,总是湿漉漉的,像沥了水般。
贺昭临看得入迷,再感受着覆在自已头上的温热小手,突然恍惚了。
像是在山谷声嘶力竭地呐喊后,过了许久才终于迎来回响。
心底的火苗在酒精的催化下,摇曳、增长,蠢蠢欲动。
只不过,理智仍旧占了上风。
他摇摇头。
时间不早了,去外婆家恐怕会打扰老人休息。
如果去他那儿,他担心酒劲上来没办法送鹿晚回家,更怕酒精催动男人本性,做些不理智的事情出来,把小姑娘吓坏。
鹿晚大眼睛眨巴两下,再次提议,“那你愿意去店里吃吗?我请客。”
贺昭临勾勾唇,“好。”
车子停进公寓的地下车库后,两人选择走路出去。
由鹿晚带路,路程不超十分钟。
在古邑街的小巷子里,一个名叫家常靓汤屋的小汤馆出现在眼前。
店面很小,大门的玻璃上贴着几道特色汤品的名字,从里面映出明亮的灯光。
见鹿晚推门进来,老板娘热情地打招呼,“小晚来啦!老太太又出门了?”
外婆经常和关奶奶一起参加社区组织的旅行团,家里没人做饭,外公会带她到这里来吃,后来外公去世了,她就自已来,老板夫妇对她很熟悉。
“不是,我今天带朋友来的,”鹿晚笑着摇摇头,“我们要一份土鸡猪肚汤,一份小馄饨,还有一份葱油拌面。”
“哎!好嘞!”老板娘歪头看看后面跟进来的贺昭临,眼睛蓦地亮了,将人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打量了好几遍。
后厨的帘子被撩起,老板穿着围裙走出来,一脸憨厚的笑容,“哎呦!小晚带男朋友来啦!”
小巷子里的店铺大多接待附近居民,老板说话自然没那么多忌讳。
贺昭临微微点下头,“你们好。”
鹿晚咧嘴笑笑,拉着他坐下,“这家店虽小,但是干净卫生,东西特别好吃,我和我外公都很喜欢。”
男人点点头表示同意,“我信。”
点的东西很快被端上桌。
贺昭临一身西装坐在老旧的木椅上,慢条斯理地吃着,优雅到和这个简陋的小店格格不入。
香气随着热气一起漫出来,给气质出尘的贺医生添加了质朴的烟火气。
鹿晚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长方形小盒子,轻放在桌子中间,“念书的时候你给了璃璃两只钢笔,她送给我一支,我很喜欢,一直有在用,还有最近你每天送饭给我,真的很好吃,都把我喂胖了,所以我买了这个给你做回礼,希望你能喜欢。”
听罢,贺昭临放下手里的瓷勺,拿起盒子打开来。
墨蓝色的笔杆搭配镀铂金配件,同色笔帽上用激光雕刻了这个复古系列的特有标志。
鹿晚紧张地看着他,“你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贺昭临抬起头,“不过,只是为了我做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吗?”
鹿晚一听,语气坚定,“那都不是小事!我不开心的时候,只要吃到你做的饭,拆到你送的娃娃,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对我来说,这很重要。”
这时她猛然发现,贺昭临的温柔已经渗透进她的生活。
在每一个或迷茫或窘迫的瞬间,像一座灯塔照亮了她前进的方向。
突然,斜后方座位上的年轻男女大声争吵起来。
女孩一拍桌子,把筷子扔在男孩脸上,“你倒是解释啊!”
男孩也急了,声调更高一个度,“有什么好解释的?一点小事没完没了!你受不了就分手好了!”
“分手就分手!你别后悔!”
“谁后悔谁孙子!”
话落,男孩去收银台扫码结账,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女孩豆大的眼泪落在桌上,愣了几秒才低着头离开。
老板收走他们桌上的餐具,到收银台后和老板娘感叹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生活条件太好了,一点不懂珍惜,哪像我们那时候,找到个愿意跟自已过苦日子的,恨不得捧回家当宝贝。”
老板娘放下手里的瓜子,搂着老公的胳膊忆往昔,“可不是嘛,那时候想约个会都得打宿舍楼的公用电话,哪有时间吵架啊,情话还说不过来呢。”
收银台上,老旧的小电视在播放多年前的琼瑶剧。
店里的客人只剩下鹿晚他们俩。
鹿晚把所有对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里,双手在桌下默默地握了握拳。
“贺昭临,我知道初吻对你来说很珍贵,我愿意为我的行为负责,可我是个很无趣的人,也不懂怎么谈恋爱,你介意吗?”
“鹿晚,我不觉得你是个无趣的人,也不觉得这些是什么缺陷。”
贺昭临黑眸直视她,酒后的嗓音带着些沙哑和几不可闻的抖动,“所以,你想不想和我试试?”
“嗯,可以试试。”
“好,试试。”
结账时,老板娘一直笑眯眯的,“小晚第一次带男朋友来,打八折!”
老板也跟着附和,“以后经常一起来哦!”
“谢谢!”
贺医生真是吉祥物,带出来吃饭还能省钱。
离开小汤馆,两人并肩走在路边,路灯拉长了身后的影子。
夜晚的风阵阵吹来,掠过城市的灯火阑珊,吹起鹿晚的风衣衣角。
她冷的缩起脖子,想到身边人只穿了西装外套,忧心地问道:“贺昭临,你冷不冷?”
“不冷,不过以后还是要穿大外套,”贺昭临拉起鹿晚的手,十指紧扣,“方便把你的手放进口袋里。”
他的掌心出奇的热,灼的鹿晚心里热乎乎、酥麻麻的。
直到站定在外婆家的楼门口。
“你自已回家可以吗?”鹿晚还是担心他喝太多酒了。
记得新闻经常有报道什么醉鬼半夜扎进绿化带睡到天亮,或者抱着垃圾桶大哭的新闻。
听说还有变态喜欢捡醉酒的人回家。
贺医生长得这么好看,万一……
不行……不可以!
看着她丰富的面部表情,贺昭临无奈地笑出声,“放心吧,我没醉。”
“今晚会是个不眠夜。”
口齿挺清晰的,笑容也很端庄,看上去确实没什么问题。
鹿晚点点头,“嗯,那我回去了。”
“好,我看你进去。”
她转过身,磨磨蹭蹭地迈步。
正式恋爱第一天,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想当初答应前男友告白的第一天,对方猴急地想亲她,吓得她像踩了儿童跳跳杆,弹出去一米远。
倏忽间,低沉的男声轻轻唤她,“小晚。”
鹿晚转过头。
贺昭临站在路灯下,肩头洒下淡金色的光芒。
缓缓的,他张开双臂,“要抱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