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又如何呢?白予枫照样会享受恶劣刺骨的眼光和危险的处境。在随时能被危险吞噬的时候,他也能发出最爽朗的笑声。他就是要在苦难中,愚弄和嘲讽命运。然后,他会说……玩得尽心些!即使身不由己。一切都仿佛豁然开朗,血液恶臭的味道成为最强劲的助推剂。野牛再次卯足了劲冲撞过来,但是局势显然发生了深刻的变化。长鞭不再没有章法地落在野牛的身上,相反,逗弄和躲避占据了更多的时间。
野牛几次冲撞,都被白狼用缠在它牛角上的马鞭挡下,又狠狠地甩出去。
几回重重地摔在地上,都几乎有种要在地上砸出个洞的感觉,仿佛地面都在震动。
疼痛并没有让野牛退缩,反而变得更加凶狠起来。
它总算找到了罪魁祸首,就是牛角上一直在干扰它的马鞭。不仅如此,末端的铁球还不停地砸到它的脸上,让它吃了不少苦头。
野牛停下来,垂头用牛角蹭着地面,这才将马鞭从牛角上蹭出来。
总算获得了行动的自由,野牛再一次不管不顾地向白狼冲过来。
这一次,马鞭并没有缠绕在他的牛角上,而是落在了它的脸上。
呼啸的声音划破了空气,在它的脸上落下了一道血痕。
顿时,血光四溅。
血珠飞溅到了白狼的身上,在粗布衣服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笔。
众人大抵是被这凌冽的声音吓到了,安静得出奇。
白予枫的叫好声打破了沉寂的气氛,显得格外另类。
空旷的寻悦场,一个人的欢呼、长鞭划破空气并落在血肉上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哀嚎和怒吼,此起彼伏。
欢腾的气氛成为了仅有两人一牛的狂欢。
其他人显然无法从鲜血淋漓的场面中获得快乐,也完全没有想象到,白予枫将此等事情交给白狼,而白狼仅仅是纯属用武力就能将野牛狠狠压制。
那对狼耳朵和狼尾巴格外显眼,如今也沾染上血液而变得不再白净。
这超过寻常人的力气不可小觑……
哪里是人啊,分明就是一只凶狠的狼。
对于养狼为患的白予枫,人们又多了些恐惧和敬畏。
几个回合下来,野牛的力气已经被削了几层,冲撞也没有那么有力气。
血液从伤口处溢出,滴了一路。
它愤恨地用前蹄刨着地,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白狼也垂下手,手臂都稍微松了劲。
他用手背擦了一把下巴的汗水,警惕地看着面前的野牛。
“小狼!”
白予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欣喜一瞬间涌上心头,连疲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狼回过头,扬起一个笑。
“玩得开心些!”
白狼微微怔了怔tຊ神,转身重新注视起浑身是伤的野牛。
玩乐?
他从来没有这种心思。
撕咬啃食敌人是为了活下去,为了生存所以必须在险境中厮杀并且获得胜利。
赢者生,败者死。
白狼从来没有明白寻悦诞生的意义。
那种分明不需要再危机中讨要生活,却还是要争得鲜血淋漓的方式,他不明白理由。
白狼挥动了一下鞭子。
软韧的长鞭卷起地表的灰尘,在地上落下一条血痕。
他仰头瞧见高处置身事外的人们。
他们的神色各异,眼神中闪着复杂的光。
只有身后的白予枫眼里全是兴奋和喜悦。
他真实地享受竞争和苦痛。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格外刺鼻,甚至有些让人反胃想吐。
白狼总算意识到,白予枫并非和高顶的人站在一起。
如果不是那个讨人厌的男子提起,白予枫置身事外,根本不会被拉入这等泥沼。
要不是白狼站在白予枫的身边,那么现在和这头野牛斗智斗勇的,便会是白予枫本人。
白予枫会怎么做呢?
他不会因为恶意的言论和诡计失落,也不会在危险的野牛面前退缩。
他也会扬起鞭子,享受驯服野性的快乐。
即使从一开始,白予枫就是身不由己。
没有人会问白予枫是否真的愿意站在危险的中间,也没有人在乎他是不是真的会陷入危险。
但是,那又如何呢?
白予枫照样会享受恶劣刺骨的眼光和危险的处境。
在随时能被危险吞噬的时候,他也能发出最爽朗的笑声。
他就是要在苦难中,愚弄和嘲讽命运。
然后,他会说……
玩得尽心些!
即使身不由己。
一切都仿佛豁然开朗,血液恶臭的味道成为最强劲的助推剂。
野牛再次卯足了劲冲撞过来,但是局势显然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长鞭不再没有章法地落在野牛的身上,相反,逗弄和躲避占据了更多的时间。
绕场,引诱,戏弄。
飞奔的身影之后,野牛也愚笨地跟在白狼身后追逐。
它被白狼折磨得疲惫不堪,转不过来的思维只能任由白狼一次次戏耍和愚弄。
野牛一次次落入白狼的圈套,然后身上的伤痕又多了无数道。
飞溅的血液落在白狼的笑颜上,变得更加刺眼。
既然落入了争斗场,无论是否自愿,都要玩得开心一点。
长鞭劈过野牛的颈项,让它最终咆哮一声,重重倒地。
最后一点力气都耗尽了,它只得重重地摔到地上。
白狼停下脚步,站立在场地中央。
肌肉还在因为剧烈运动而颤抖,衣服也已经被血液和汗液浸湿。
他总算从酣畅淋漓的争斗中感受到了野性释放的快乐,又以胜利者的姿态迎接结局。
白予枫从位置上蹦起,飞奔过来将他抱住。
血液和汗液如数粘在他的华服上,他却丝毫没有在意。
白狼愣了一秒,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环手搂过他的腰。
-这样的话,血渍都粘在衣服上了啊。
白狼觉得应该换身干净的衣服再抱住白予枫的。
但是冲动的心情下,谁还能够在意这种小事?
亲密的拥抱在众目睽睽下不成体统,更何况是一介王爷和他养的畜生。
虽然这场驯兽的比赛赢得无比轻松,但是天漓皇帝的脸上还是有点挂不住。
“现在看来,瑞王爷倒是个和蔼可亲之人。”
姜序晨哪里能够错过这种能够嘲讽皇帝的机会,特别是驯兽的把戏被轻松拿捏的时候。
眼见着野牛没有了什么危险,众人这才从看席上走下来。
姜序晨强装镇定地开口说道:“原是以为瑞王爷能有什么新的法子,现在看来除了武力压制,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
白予枫笑笑:“大人想看什么新法子呢?”
“只是听闻王爷技法高超,想要亲眼见识一番。”
姜序晨望了一眼旁边已经倒地不起的野牛,微笑着叹了口气。
“看来,下官是没这个福气。”
“姜大人想要这个福气,本王怎么能让您失望呢?”
白予枫伸手拿过白狼手中的马鞭。
那鞭身还沾着野牛的血。
他利落出鞭,往姜序晨的方向甩过去。
“姜大人来亲身体验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