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枫笑着说道:“能不能回去问问父皇,汤药熬这么浓,是想让本王死吗?”张常贵“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着,最终没有抖出一句完整的话。“滚吧,少在这里给父皇丢人现眼。”“奴……奴才还有一事相报。”“说。”张常贵甚至不敢站起身,只敢跪在地上,磕头说话。“后日,皇上为东泞国造访的大使和臣子举办的宴会,请求殿下参加。”天漓扩张征战的速度飞快,不少周围的国家便会来求和献殷勤。
尖牙划开的伤口反而给人类的牙齿提供了啃咬的机会,伤口下的软肉总算可以被不那么尖锐的牙齿啃食。
舌尖、牙齿,变成了一种特殊的武器,不断往伤口的更深处探去。
白予枫像只喂不饱的恶兽,寻着一个口子,便毫无顾忌地往里探。
手心逐渐变得血肉模糊。
血渍沾上白予枫的脸颊,搭上充血发红的眼睛,更像一只失控的恶魔。
白狼依旧带着满足的浅笑,轻柔地抚摸着白予枫的头。
就像平日里白予枫时常会轻揉他的狼耳朵一般。
眼神里,满是满足的贪恋。
没关系的,再多一点才好。
白予枫发狠地啃咬着他的手心,而白狼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种被需要的满足感简直让白狼发狂。
他觉得自己就该这样死死和白予枫绑定,让对方咽下自己血肉,并为此上--瘾和疯狂。
他就该让白予枫成为永远填不饱的黑洞,只能将自己圈养在身边,才能获得新鲜的血肉。
这样,其他烈兽也好,其他人类也罢……
无论什么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
白予枫是在白狼的怀里醒来的。
额头疼痛难忍,眼睛也发胀得难受至极。
他忍着难受睁开眼睛,便撞见了白狼结实温暖的胸膛。
脑袋里“嗡嗡”作响,昨夜的记忆模糊不清,最后停留在了对白狼的血肉异样的渴求上。
之后的事情直接断片了。
白予枫垂头,便瞧见白狼手心和手臂上的血痕。
伤口很深,凝固的血块将伤口封闭起来,看起来格外狰狞。
嘴里还有些残存的血腥味,印证了他记忆里最后对情况的认知。
身后的手腕被皮铐磨破了皮,眼见昨晚挣扎的程度前所未有。
白予枫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情况,心里泛起些复杂的情绪。
白狼也在半梦半醒中醒过来,一脸无事发生般摇着尾巴,以此代替和他说“早安”。
白予枫垂眸,瞳孔里诡异的金色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抱歉。”
干涩的嗓音最终只是说了这样一个词。
许久,白予枫又低声说了一句:“小狼,你不该进来的。”
失控的后果,白予枫自己的都没有办法预料。
白狼眸中原是欣喜的神色荡然无存,又气又急地晃着尾巴。
他竟是没有等来一句好好的夸奖,却是听着白予枫又把他往外推。
怎能如此呢?
白狼低呜一声,趁着现在白予枫还没有来得及把手上的皮铐解开,不由分说地便凑上前将他死死抱住。
“小狼……?”
突然间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白予枫有些茫然失措。
这个拥抱温暖而绵长,白狼很久很久都没有松手。
心脏的位置靠得很近,起伏的胸膛紧紧相贴,连呼吸的频率都在无意间重合。
身体的疲惫和紧绷的神经好像都在这一刻化解了。
白予枫摸索着慢慢解开精密的齿轮锁,总算听到“咔哒”一声响,开关终于解开。
重获自由的双臂瞬时传来关节的酸疼,白予枫没忍住倒吸一口气。
“嘶……僵硬得快要动不了了。”
白狼见状,立刻把手覆盖在他的肩膀上,毫无章法地揉捏着他酸疼的肌肉。
“哪有你这样按摩的?”
白予枫笑着打趣,侧头靠在他的肩头tຊ,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
“像这样,用掌心捏。轻一点,我疼得要命。”
白狼小心翼翼地学着白予枫的样子给他按摩。
粗糙的手指上还有生硬的薄茧,有力的掌心一下又一下按揉着手臂的肌肉。
白予枫总算发出些舒服的喃咛,埋头抵住白狼的胸口。
“又累又困,让我再睡会儿。”
舒适的感觉很快袭来困意,白予枫说话的声音也染上些模糊的音节。
他环过白狼的腰,舒适地闭上了眼,又一次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昨晚于他而言,几乎是疼得晕了过去。与其说是睡觉,不如说是昏迷,这才会更加疲惫。
没过多久,怀里的人便传来平稳有节奏的呼吸声。
白狼微微低头,便瞧见白予枫趴在自己的怀里,安静地睡了过去。
他们离得那么近,近得皮肤紧紧相贴,近得白予枫的呼吸都能打在他的胸口处。
白狼知足地一手搂过他的腰,另一只手护住他的头。
第一次觉得,他真实地拥有了白予枫。
虽然只是短暂一瞬。
——
张常贵来到瑞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晚饭过后了。
这时,白予枫正在书房无所事事地看着闲书,白狼也陪在他身边无聊地逗小白玩。
张常贵一眼就能看出白予枫如同大病初愈般的病态。
“张公公有何事传达?”
“皇上甚是担心殿下的身体,特别嘱咐我前来问候。瞧见瑞王殿下还算健康,奴才这便回去向皇上禀报。”
白予枫抬眸瞄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放在手中的闲书上。
“张公公觉得本王瞧来还不错?”
张常贵躬身点头。
“张公公如此眼拙,是如何待在父皇身边的?”白予枫翻了一页纸,“脑袋够砍吗?家里的人被杀光了吗?”
张常贵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饶是瑞王殿下向来口无遮拦,这般直截了当的话,还是让他吓得不轻。
白予枫放下书,这才转身正坐。
“这汤药是以那位浔瑶国的将军为引的吧?”
“奴……奴才不知。”
白予枫笑着说道:“能不能回去问问父皇,汤药熬这么浓,是想让本王死吗?”
张常贵“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着,最终没有抖出一句完整的话。
“滚吧,少在这里给父皇丢人现眼。”
“奴……奴才还有一事相报。”
“说。”
张常贵甚至不敢站起身,只敢跪在地上,磕头说话。
“后日,皇上为东泞国造访的大使和臣子举办的宴会,请求殿下参加。”
天漓扩张征战的速度飞快,不少周围的国家便会来求和献殷勤。
这种宴会偶尔会有,但是白予枫从来不屑于参加。
“东泞国?”白予枫重复了一遍,“父皇不是打算打过去吗?费这劲做什么?”
“东泞以驯兽为业,且先前与皇上有些纠葛,这才请求殿下前往。”
“驯兽”一词确实吸引了白予枫的兴趣。
“父皇就不怕本王闹出他收拾不了的乱子?”
“皇上亲言,越乱越好。”
白予枫这才明白过来,那句“有些纠葛”大概是什么意思。
恐怕是要在征战之前,先羞辱东泞一番。
“本王又能讨到什么好处?不去。”白予枫一口回绝。
张常贵低声道:“皇上亲言,征战一事,可延至下下回血祭。”
“……”
这个狡诈的狗皇帝!!
“……行,本王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