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北行未说话,只冷冷看他们一眼,下人们便退开来为他让开路。他脚步走得快,又极为平稳,没有颠簸到怀中之人。待将人放置柔软塌上,他轻轻抚昭鸳脸颊上鲜红的血,那是他的血。“把她照顾好,有一丝怠慢就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蔺北行的声音沙哑至极,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蔺北行冷声道:“还磨蹭什么?上前来诊治。”太医忙上前。“是,臣必定全心全力医治惠妃娘娘!”侍女战战兢兢地跪下磕头:“奴婢绝不会丝毫怠慢了娘娘!”昭鸳无了性命之忧,身上伤疤一直在换药,烧伤的肌肤已然恢复如初。
蔺北行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顾不得太监回答,蔺北行毫不犹豫地朝清溪阁奔去。
火舌风卷残云般吞噬掉一整座宫殿,染红了半边天。
他抓住一名侍女,厉声问:“昭鸳在哪?!”
侍女战战兢兢:“娘娘将我们全部遣出,接着就起了火!而且门窗皆被锁了,我们进不去……”
很明显,这火,是昭鸳自己放的。
她想死。
霎时,蔺北行的一双目变得赤红,心似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痛得他呼吸都一窒!
满是火焰的屋内。
昭鸳闭着眼躺在床上,四肢百骸传来炽热的灼烧感,如同传说中的地狱一般。
她内心却只有一片安宁。
就在这时,一声猛烈的撞击响起!
昭鸳心也猛地一颤,强撑开眼皮,朝那边望去……
却见一片灼灼火光之中,一道熟悉的明黄身影破开了门,义无反顾地朝她奔来!
“昭鸳!朕不准你死!”
那是……蔺北行?
怎么可能呢?他又怎会不顾龙体莽撞冲进来。
她到了如今的地步竟然对蔺北行仍有念想,临死前还未幻想此景。
昭鸳,你真是贱。
她扭过头,缓缓闭上眼,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意识在渐渐消散。
昭鸳在心中说:“娘亲,阿玉,我们终于可以团聚了。”
……
昭鸳没死成。2
蔺北行在清溪阁彻底倒塌前将她带了出来。
昭鸳素白的衣裳被火烧得残破不堪,裸露在外的肌肤皆是烧伤,乌黑的血沾染上蔺北行的黄袍。
蔺北行抱着昭鸳的那只手臂被掉落的石块划伤,一条狰狞的长长的伤口往下淌着血。
他却如同丝毫感受不到痛意一般,赤红着眼看着怀中沉睡之人,心脏似要停滞一般。
太医与宫人纷纷上前将他们围住。
“陛下!臣这就为你处理伤口!”
蔺北行未说话,只冷冷看他们一眼,下人们便退开来为他让开路。
他脚步走得快,又极为平稳,没有颠簸到怀中之人。
待将人放置柔软塌上,他轻轻抚昭鸳脸颊上鲜红的血,那是他的血。
“把她照顾好,有一丝怠慢就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
蔺北行的声音沙哑至极,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蔺北行冷声道:“还磨蹭什么?上前来诊治。”
太医忙上前。
“是,臣必定全心全力医治惠妃娘娘!”
侍女战战兢兢地跪下磕头:“奴婢绝不会丝毫怠慢了娘娘!”
昭鸳无了性命之忧,身上伤疤一直在换药,烧伤的肌肤已然恢复如初。
只她迟迟不醒。
她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一月过去仍未醒。
蔺北行每日一下朝便匆忙赶来,可总见不到昭鸳迎他。
蔺北行冷声问太医:“为何她仍不醒?”
太医说得小心翼翼:“或是心病,娘娘是否有些事不愿面对?”
太医心惊胆战,生怕说错了话,触了蔺北行的逆鳞,自己的小命不保。
可若是他答不出个所以然,他也活不了。
蔺北行与昭鸳的事大多人都知晓,几乎所有人都把昭鸳当做是笑话,糟糠之妻弃之如履。
果不其然,语落之后,蔺北行的神色更冷。
可他什么都没说,半晌,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
太医死里逃生,忙退出了殿。
蔺北行目中暗藏的痛苦之情这才浮上。
“昭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又怎不知自己是如何对待她的,他是伤她最深的人。
若是她果真不愿醒来见他,就这么昏睡一辈子,他又能如何?
“若你真不愿见朕,朕就等一辈子,等到油尽灯枯,等到国家灭亡。”
自作孽,不可活。
蔺北行知晓如此道理。
他总在问心亭中坐,却从未看清过自己的心。
如今差点失了她,才抛开了一切顾虑,才清醒过来,发觉昭鸳有多重要。
蔺北行阖眼,在昭鸳身侧躺下。
她是什么时候走入自己的心的?
关于昭鸳的记忆又在脑中盘旋,这是此月以来的不知第几回。
蔺北行找不到答案。
分明过去他还觉昭鸳虚荣又愚蠢,不配做他的妻子。
可沉下心来时,他才惊觉,昭鸳真的是这样一个人吗?
身侧之人忽地动了动。
蔺北行一怔,猛然睁眼望去,毫无防备的他却被一只脚踹下了床。
视线中是昭鸳那张灵动又错愕的脸。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