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行了。”沈清梨白他一眼,“不可能答应的要求,我提了有什么意义?”“叶寒秋”的脸色缓和了些许,“那师尊先猜。”“颜沁雪。”这个名字一出,“叶寒秋”的神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猜对了吗?”虽是问句,语气却满是笃定。“猜对了。”“叶寒秋”坦然道。“但我在意她不是因为她本身,而是因为她是魔族上任王室最后的血脉,有她在可以帮我笼络旧部……”“你跟我说这么多干嘛?”沈清梨面无表情地打断道:“我又不关心你为什么在意她。”
原世界。
“谁……谁怕了?”沈清梨整个身体都在发颤。
“叶寒秋”嗤笑一声,压的更近了,沈清梨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在耳边呼出的热气,“那你抖什么?”
“我……”沈清梨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整个耳根都红了,怯生生的像只小兔子,“你压着我了。”
“叶寒秋”微微起身,与沈清梨拉开了一点距离,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沈清梨,仿佛在看什么新鲜的玩意。
“你想怎么重新开始?”
沈清梨抬起手,将那只戴着镣铐的手伸到了“叶寒秋”面前,理直气壮道:“解开。”
“叶寒秋”愣了一下,很久没被人这样命令过了,他竟有些莫名的兴奋,一挥手,四条链子应声而断。
沈清梨揉了揉被铐的有些发红的手腕,扬起脸,又是一派精明睿智,仿佛刚刚的怯懦无辜只是幻觉。
“我们来打个赌吧。”
“哦?”“叶寒秋”挑了挑眉,“师尊想赌什么?”
沈清梨盯着他道:“赌这个世界上你在意的人。”
“叶寒秋”的神色变得探究起来,“师尊和我对赌吗?”
“可以。”沈清梨答应得干脆。
“既然要赌,总得有些彩头。”
“叶寒秋”拉过沈清梨的手,笑道:“听师尊的。”
沈清梨内心一阵抵触,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
“若是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你赢了,我也答应你一件事,如何?”
“叶寒秋”仿佛真的认真思考了会,“你不会让我放你走吧?”
“你会吗?”
“不会。”
“那不就行了。”沈清梨白他一眼,“不可能答应的要求,我提了有什么意义?”
“叶寒秋”的脸色缓和了些许,“那师尊先猜。”
“颜沁雪。”
这个名字一出,“叶寒秋”的神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猜对了吗?”虽是问句,语气却满是笃定。
“猜对了。”“叶寒秋”坦然道。
“但我在意她不是因为她本身,而是因为她是魔族上任王室最后的血脉,有她在可以帮我笼络旧部……”
“你跟我说这么多干嘛?”沈清梨面无表情地打断道:“我又不关心你为什么在意她。”
“叶寒秋”笑着调侃,“这不是害怕师尊吃醋嘛。”
沈清梨没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当然,她也不在意。
“到你了。”
这个世界的沈清梨,家人早已身死,宗门也被灭绝,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认识的人都不曾有,除了叶寒秋,这个世界早已没了沈清梨存在过的痕迹。
恨有时比爱更长久,恨让他们纠缠折磨至今,并且从今往后还要一直纠缠下去。待到沈清梨寿数将尽,叶寒秋会用各种方式帮她续命,他们仿佛就该是这样,也只能这样,永生永世,不死不休。
“我猜不出来。”
冗长的沉默后,“叶寒秋”只留下这样一句,至于为什么猜不出来,两人都心知肚明。
“那这一局,是我赢了。”沈清梨弯唇一笑,眼底漾开星星点点的光芒。
看着她难得一见的笑容,“叶寒秋”觉得,这样也挺好。
“我的要求是,你……”
“叶寒秋”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还隐隐有些期待。
“一个月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意料之中的答案,他早该想到的,自己怎么会对沈清梨有所期待?“叶寒秋”自嘲般地笑了笑。
“一个月太长了,弟子可是会想念师尊的。”
“愿赌服输。”
“叶寒秋”想,沈清梨总是这样,一句话就能绝了人所有的念想,当年如此,现在亦然。
算了,对她再过分的事都做过,如今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已经是奢求了。
可这个人若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徒弟,沈清梨是断不会如此委曲求全的,恩怨在谁身上,谁才有资格说话。
这已经是沈清梨能为原主争取到的最大利益了。
……
穿书世界。
越靠近天阙峰,“沈清梨”越觉得步子虚乏,有种近乡情怯的怯然,更有种恍如隔世的怅惘。
在山门前踱了又踱,她终是没有勇气再进一步,正欲转身离开,却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师妹?”
“沈清梨”一怔,慢慢转过身去,萧云尘白衣如故、温润尔雅,不浓不淡的眉目下,一双星眸如潺潺春水,连初春的寒意都退散了几分。
“我……刚好路过。”“沈清梨”低下头,别扭着不肯抬头直视他。
萧云尘浅浅一笑,犹如万里春风拂过,“既然来了,不如喝杯茶再走?”
“沈清梨”一路沉默着走在萧云尘的身后,内心如同万马奔腾,炙热着、煎熬着,渴望倾诉,渴望发泄,可是一种难言的情绪梗在心头,让她开不得口,也不知如何开口。
还能说什么呢?这一世的萧云尘什么都不知道,他依然是那个谦谦君子,是那个正道魁首,是冲冠一怒万魔俯首,是百年间最接近神的存在。
萧云尘亲自奉上一盏茶,“师妹尝尝。”
“沈清梨”轻轻移开杯盖一角,神色微变,问道:“为什么不是碧涧明月?”
碧涧明月是自己惯常喝的茶,几十年来从未改变,现在连这个习惯他都不记得了吗?
萧云尘面露讶异,不过很快化作轻柔一笑,“上次师妹说这茶太苦,想换换口味,我见师妹似乎偏爱这雅安玉露,便自作主张换了来,你若不喜,我再换回来。”
“不必。”“沈清梨”饮了口雅安玉露,果然入口甘甜,口味甚佳,比之清苦的碧涧明月,确实要好上许多。
“我确实不爱吃苦。”
不爱吃苦,却偏偏爱喝最苦的茶,只因这最苦的茶,是沈清梨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身份象征,她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她不该奢求,可是,她依然会难过。
“沈清梨”喝完一盏茶,便起身告辞,萧云尘一路相送,至山脚下,“沈清梨”回头道:“不必送了。”
萧云尘点点头,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沈清梨今天看他的眼神格外眷恋。
“沈清梨”走出一段距离,再回头时,萧云尘仍在原地,见她回头,冲她笑了笑,眼底尽是万千温柔。
“沈清梨”突然生出一股勇气,问道:“如果我没有救你,你还会记得我吗?”
萧云尘闻言一怔,定定的看了“沈清梨”一会,想从她的目光中寻到一丝别样的情绪。
“阿梨,你何时变得这般不自信了?与我有恩的并不少,我为何独独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