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遇臣一下子上去拉住白桃,“咱们还能谈谈,媛媛,你快过来!”蒋媛一愣,被季遇臣叫到了床前。楚鸢玩弄着自己细长的指甲,笑着看被季遇臣叫过来不情不愿的蒋媛。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如今居然蒋媛给楚鸢道歉。两年前也是一模一样的场景,楚鸢住着院,蒋媛狗仗人势进来说了一句,“你就要变二手货了。”还将离婚协议摔在她脸上。场面一换,变成了楚鸢笑得仗势欺人说道,“呀,季夫人,你不会不情愿吧?”蒋媛咬碎了牙齿,恨红了眼,
蒋媛对眼前的女人顿时恨之入骨,这个女人肯定当时就想到了这一出,故意惹怒他们,算好了季遇臣是有钱的,才想着要讹钱吧!
其实白桃事后在想起楚鸢问她要手术刀的时候就想明白了,楚鸢真的要对蒋媛动手的话,她甚至不需要什么工具,而当着他们的面问白桃要手术刀这个动作,不过就是恐吓季遇臣和蒋媛,吓他们让她们以为她真的不要命,已达到刺激他们情绪的目的。
随后受了刺激的人,便肯定会对着楚鸢起了反击之心。
楚鸢动作那么快,又怎么真的会躲不开季遇臣一巴掌?
不如说是她自己把脸送上去的吧!
季遇臣知道自己被楚鸢激怒和设计了,如今被夹在了中间进退两难,这五千万岂止是补偿那一巴掌啊,还带着封口费呢,有关他们当街打人的,还有关他们奶茶店出事的,就是奔着这些来的!
看见楚鸢这副模样,季遇臣咬碎了牙齿,五千万?
五千万当初是楚鸢被绑架的时候绑匪要的数字,那可是性命攸关啊……如今她好端端地坐在病床上,也敢问他们要五千万,她配么!
这个时候,季遇臣心里掠过一个阴暗的想法,如果他假装答应,然后先转个五十万给他们,再直接报案说他们敲诈勒索,不就能反手把这个女人送进去么!
想到这里季遇臣阴险地笑了,还要满嘴答应,“都好说……只要,只要你们能消气,这一切就都好说……”
蒋媛还想着怎么能让楚鸢如意,却不料想边上的季遇臣就这么答应了,顿时显得她孤立无援,蒋媛立刻扭头看自己心爱的人,“阿季,你怎么会同意?”
季遇臣想的是如何利用这个告敲诈勒索把楚鸢送进去,当然要装出一副顺从的样子来,还要把蒋媛推出去,“我让媛媛给你道个歉,顺便我们拟个合同协议吧……”
这合同协议是直接挑明了要转账的啊。
楚鸢眯起眼睛,对于季遇臣忽然间转变态度的答应表示警觉,随后蒋媛便一幅咽不下气的模样,“阿季,万万不能顺着他们来啊,这五千万也不是小数字!”
“当初绑架案,季少就能拿出五千万来。”楚鸢在病床上,眼里锐利笑容嘲讽地说,“如今五千万肯定更是不在话下了吧。”
季遇臣浑身一僵,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居然会主动又提起当年的事情,她到底想做什么?警惕地看了楚鸢一眼,他维持着人设说,“当年毕竟是人命,五千万我肯定得拿。”
“是啊。”女人笑了,“蒋媛一条命五千万,楚鸢的命在你眼里分文不值。”
季遇臣拿着手机的手一僵,看向楚鸢,“你什么意思……”
楚鸢的声音幽幽的,好听却带着令蒋媛后怕的语调,“这五千万,我要得迟了一些。”
为了自己的名声能够给五千万,却对当时自己的妻子见死不救,甚至选择了先救外面的小三。季遇臣,你简直畜生不如!
这话让季遇臣思绪有些开始回到了当时那场绑架案里,他死死盯着眼前女人的脸,分明看不出来当初那个胖楚鸢的一丝痕迹,可是为什么……她会给他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到底……是不是你……
蒋媛还在红着眼睛让自己的爱人不要为这一切买单付钱,季遇臣却喊了助理过来直接起草封口费的协议,尉婪有些皱眉,他自然是一下子看懂了季遇臣想做什么,能让他这么快松口,肯定另有所图。
没想到啊……尉婪在心底冷笑,季遇臣真是狠,这种地步了,还能想着用勒索的名义把楚鸢送到监狱里去。他知不知道,他想设计的这个人,也曾经是他的枕边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出声拦着。他想看看如今的楚鸢要是察觉到季遇臣如此心狠手辣,会不会痛彻心扉。
蒋媛没猜透季遇臣的想法,她以为季遇臣这样快答应了,是对楚鸢有所图。
不会是……阿季看上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贱女人了吧?
所以阿季为此买单,其实就是对那个女人示好!
蒋媛心里又气又急,恨不得现在就让楚鸢暴毙,这样就没人可以拦着她和季遇臣了。
没想到死了一个楚鸢,如今又跳出来一个和楚鸢关系神ʝʂɠ秘的女人,她抓着季遇臣的手,“阿季,千万不能顺着他们啊,我们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季遇臣这会儿倒铁面无私大义灭亲起来,“都怪你那个不争气的哥哥,他奶茶店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害得我们要为此公关买单!”
蒋媛听见季遇臣不留情面呵斥自己,一边委屈一边更恨楚鸢,“可是他们这也是明晃晃的讹钱啊……”
季遇臣还讲起道理来了,“我们自己行得正做得直,怎么会让人家抓住马脚,记住媛媛,以后千万不能干亏心事。”
楚鸢当场给季遇臣鼓掌,听听他这人不要脸的话啊,简直是登峰造极了!明明什么坏事都干了,这会儿还教育起别人不要做亏心事。
季遇臣,你真不怕报应啊!
看见楚鸢脸上嘲弄的神色,季遇臣竟然还神情镇定自若,他当年就能想出“升官发财死老婆是人生三大喜事”出来,就别指望着他能有道德底线,等到助理带着合同过来,季遇臣就翘首以盼楚鸢签下名字。
不过因为路上堵,助理暂时还到不了,他和蒋媛站在这里怪尴尬的,还得栗荆提醒他们来的目的,“不是说道歉吗?季少和季夫人怎么也没个表示……”
白桃在边上说,“有钱人嘛,拉不下脸。”
钱都打算拿了,还要道歉?
蒋媛感觉自己心理防线受到了冲击,就没有经历过这么侮辱人的事情,她冲着楚鸢说,“你别蹬鼻子上脸!”
楚鸢按住太阳穴,“你一说话我就头疼……阿弥陀佛。”
蒋媛气得脸色涨红,偏偏现在还没办法动手打她,打一下五千万,她哪里还敢贸然动手?
白桃说,“也不是我们逼你们打人的,现在打了人又拒绝承担责任,这豪门怎么都这样啊,算了不签合同了,我们直接找媒体来吧。”
季遇臣一下子上去拉住白桃,“咱们还能谈谈,媛媛,你快过来!”
蒋媛一愣,被季遇臣叫到了床前。
楚鸢玩弄着自己细长的指甲,笑着看被季遇臣叫过来不情不愿的蒋媛。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如今居然蒋媛给楚鸢道歉。
两年前也是一模一样的场景,楚鸢住着院,蒋媛狗仗人势进来说了一句,“你就要变二手货了。”还将离婚协议摔在她脸上。
场面一换,变成了楚鸢笑得仗势欺人说道,“呀,季夫人,你不会不情愿吧?”
蒋媛咬碎了牙齿,恨红了眼,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这位小姐……当时在街上和你起冲突,是我们贸然了……”
“对不起三个字呢?”
楚鸢面无表情地说,“直接说对不起就行了,别整那套虚的。磕个头也行。”
蒋媛气得说话哆嗦,怎么都张不开嘴喊对不起三个字,她看了一眼季遇臣,结果季遇臣用眼神暗示她忍一忍快说。
受不得这种委屈,蒋媛竟然捂脸哭着跑出去了,见状季遇臣登时愣住了,倒是尉婪说道,“哦呀?贵夫人似乎情绪有点不稳定呢……”
季遇臣立刻说道,“我出去劝劝,那个道歉的事情……”
“不急,不如先去劝劝她。”尉婪观察着楚鸢的表情,听见他这么说,季遇臣转身便追了出去,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
楚鸢低着头,碎发落下来,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尉婪冷笑,“很开心吗?”
楚鸢肩膀一颤。
还以为她正难受季遇臣追出去呢,结果看见楚鸢颤着肩膀抬起头来,狠狠抓了一把自己额头的碎发,另只手拽着自己领口的衣服,笑得恣意张扬说,“哈哈,从来没有这么爽过了,这对狗男女!”
对不起?蒋媛欠楚鸢的,岂止是对不起三个字可以囊括过去的?
她以后还要蒋媛付出更惨烈的代价!
见楚鸢笑得还是红了眼,尉婪的表情有些冷漠,或许他能够看出来隐藏在楚鸢大无畏态度下隐秘作祟的刺痛。
他说,“你到底是真的故意让季遇臣打的吗?”
是真的,也是假的。
“被打的那一下。”
楚鸢咧嘴笑了,眉目惊人,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似乎在确认心还在不在跳。
那才是真正痛过的地方。
她说,“我原以为故意接他一巴掌不会疼的。”
抬头,看着尉婪,楚鸢喃喃着说,“没想到,快痛死了。”
以至于后来她肌肉痉挛无法行动——真的假的,爱的恨的,那些情感都被混合到了一起,伴随着一巴掌,过去的一切重回她眼前。深爱过的人啊,如今竟成了她恨之入骨的仇敌。
如今尉婪问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或许是故意的,她撞上刀口,来验证一下,这颗心,还会不会痛。
“废物。”一边的尉婪忽然间扯着唇角笑了笑,“真没意思,你不会还对季遇臣心存留恋吧?那你下次犯贱就自己去,别上赶着让我看见。”
楚鸢心一刺。
她确实爱过季遇臣,爱是真实存在过的,没办法欺骗自己的身体。虽然是下了套惹怒季遇臣他们先动手,不过被打一瞬间,她确实恍惚了。
可这不代表着她现在会手下留情啊。
“不说话了?默认?”尉婪上前和楚鸢凑得极近,那一下甚至差点吻在她唇上。
男人眯着漂亮的眼睛,桀骜不驯玩世不恭,他笑,“你要是舍不得,干脆我让蒋媛死了,你再回去季遇臣身边,如何?反正你也不要脸,指不定死灰复燃三年抱俩。复仇这种东西,说到底也就是你自作多情,其实根本目的是想让季遇臣回心转意吧。”
白桃都跟着说,“阿尉你别说了!”
听听,尉婪最知道如何说话能刺痛她。
楚鸢深呼吸一口气,低估了尉婪的狠。
他比季遇臣和蒋媛要不近人情多了。
说翻脸就翻脸,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谁敢违逆他?
楚鸢侧过脸去,在尉婪耳边吐着气,她知道自己不够他斗,也没他狠,却还是说,“尉婪,我告诉你,你的救命之恩我是得报,但我想跟哪个男人好,跟你都,没,有,关,系。”
犯不着他用这种恶心的语气来讽刺她!
尉婪瞳仁缩了缩,下一秒他咧嘴笑,带着极强的攻击性,揭穿她的伪装,捏着她的肩膀将她上半身按起来,“很喜欢看你这样强装没事的样子。没有我,你还是那个爱而不得的可怜虫。”
有一天被他亲手一层一层剥开她带着血的铠甲,痛哭流泪求饶的样子,一定相当漂亮。
他喜欢,喜欢看楚鸢被毁掉时露出的绝望又美丽的样子。
看惯了无趣的女人,不如来看看张牙舞爪的,又支离破碎的楚鸢。
听见尉婪这么说,楚鸢攥紧了手指,男人放开她以后将她上半身丢回床上,随后看向栗荆,“季遇臣和蒋媛呢?”
出去那么久还不回来?
岂料这个时候季遇臣和蒋媛正在医院前台。
服务台的人看见季遇臣身份信息的时候,吓了一跳,这可是季家大少,他怎么突然问她要刚才住院的那个女人的名字?
不过季家大少肯定也不会害人,他说探望病情,应该不会出事吧。
于是她翻着信息说,“是vip病房那位小姐吧?那个我看看,办入院手续的时候登记的名字是楚鸢……”
季遇臣如遭雷劈立在原地!
什么情况?!楚鸢……楚鸢?!
蒋媛在一边吓得脸色煞白,扒着服务台问,“哪个楚哪个鸢?”
一定是名字撞了,一定是……
回答她的是,楚河汉界的楚,纸鸢的鸢。
季遇臣摇摇晃晃后退半步,满目震惊,他心跳特别快,像是下一秒要爆炸了似的。
楚鸢!竟然是楚鸢!为什么登记的时候会是楚鸢的名字?难道那个女人……真的是楚鸢?
楚鸢不是个胖子吗,楚鸢不是死了吗!
季遇臣所有的疑惑一股脑儿冲了上来,他终于想通了那个女人嘴里那些神神叨叨令他疑惑的话,原来都是真的!
她那么熟知当时的情况,因为她就是楚鸢!
心里复杂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当年楚鸢流着血在他怀里的样子历历在目,一下子又转变成了如今高挑美艳的女人冲他说话带刺的模样。
季遇臣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在心慌楚鸢根本没死,另一半竟在庆幸……楚鸢没死。
倒是蒋媛吓得去抓季遇臣的手,“阿季,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不是灵异事件啊,啊?为什么楚鸢死了又复活了,她是来报复我们的吗……”
“她可能根本就没死,当年瞒天过海了……”
季遇臣眼眶发红,转身就往回走,将蒋媛一个人丢在原地,一边走一边发出一声怒吼,“楚鸢,你原来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