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端,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子腥味令人作呕,姜老夫人慈和的脸上满是怒火,紧闭着眼,敛去了异样神色,手中的佛珠飞快的转动着。直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何氏才彻底安静下来。这时大夫走了出来,拱手对着上首的姜老夫人说:“夫人这是小产了,不过奇怪的是,血水中并没有排出胞物,恐怕还需要静静休养,随时观察。”听见这话,姜老夫人摆摆手让人送大夫离开。人一走,姜老夫人直接看向了姜凝:“姜家一
姜凝就站在大厅中央位置,一瞬不瞬地盯着姜老夫人:“我娘待你孝顺至极,您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陷害,如今生死未卜,您说,菩萨又怎么会受用您的香火?”
她眼睁睁地看着姜老夫人脸色煞白,嘴唇发紫,气得哆嗦。
“姜凝,你别胡说八道吓唬你祖母!”何氏蹭得起身,转过头对着管家说:“来人,快将人给我轰出去!”
“慢着!”姜老夫人打断了何氏的话,手里拄着拐杖站起身,目光和姜凝对上。
姜凝浅笑,她知道老夫人最信佛,所以她今天的这番话对老夫人的打击非常大。
“你娘……”
“老夫人该不会也以为我娘会偷情吧,我娘那样痴情的女子,等了父亲这么多年,连人都认不得,还会有这种想法?”
姜凝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淡,满脸的讽刺:“她真是可怜,一片真心换取了今日的狼心狗肺,菩萨有眼,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之人,天理昭昭,早晚会得报应的!”
姜老夫人被这番话刺激得后退两步,险些就没站稳,她忽然对着何氏说:“查,今日就给我狠狠的彻查到底,是死是活必须要个交代!”
何氏脸色一僵,为难道:“母亲,凤娘她已经不在府上了,那日她趁人不备偷偷溜出府,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儿媳私底下也派了大量的人去寻,至今还没有消息,这事儿二弟妹可以作证。”
一句话将温婉如给牵扯进来,温婉如心里默默大骂,却又不得不站起身解释:“母亲,儿媳也亲眼所见。”
姜凝嗤笑一声,摆明了不信。
忽然,姜老夫人抄起一个茶盏重重地朝着地上砸了下去,沉声说:“将那日所有在场的人全部叫过来,少一个都不行。”
见老夫人发了怒,何氏心里突突的厉害,多年不管家的姜老夫人已经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怒火了。
她赶紧点点头,朝着管家使了个眼色。
很快管家带来了十来个人,有丫鬟和小厮,姜凝忽然说:“祖母若是真的想查也简单,将这十几个人全部分开关押,严刑逼供之下肯定会有吐出话的。”
姜老夫人斜了眼姜凝,手中的佛珠飞快地运转,她猛吸口气,随手指了个丫鬟:“你来说。”
被点了名的丫鬟立即说:“回老夫人,奴婢是负责给凤姨娘送饭的,那天不小心听见了屋子里传来了动静,推开门就看见了凤姨娘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儿,下半身还有很多血……”
不等她说完,姜老夫人立即说:“拖出去,杖毙!”
丫鬟满脸惊恐,还来不及说话直接就被人堵住了嘴,当众挨了板子。
厚厚的板子落在了丫鬟的后背上,不一会儿就露了血迹,丫鬟的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姜凝见状怒火消了一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瞥了眼脸色发青的何氏,以及低着头颤抖的温婉如,她冷冷一哼,这就怕了?
“老夫人,小绿已经断气儿了。”管家来报。
姜老夫人眸底的狠厉依旧没有消散,道:“将小绿的老子娘还有亲人全都发卖。”
“母亲,这不妥吧,毕竟小绿也是府上的家生子,这样做会寒了人心的。”
何氏大着胆子劝。
姜老夫人斜了眼何氏:“区区几个奴才而已,还能比得过主子?”
今日姜老夫人摆明了要给姜凝做主,彻查凤娘的事儿。
何氏不敢再插嘴了,眼睁睁地看着十来个人眼露惊慌,还有些朝着自己看来,吓得她如坐针毡,指尖掐入掌心。
紧接着姜老夫人又指了一个小厮:“你来说。”
小厮吓得浑身发软,趴在地上:“老夫人饶命啊,奴才只是路过瞥了眼,并不知内情。”
“那你呢?”又问着另一个丫鬟。
丫鬟吓得发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何氏,何氏的眼皮猛然一跳。
“看大夫人做什么,老夫人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姜凝插嘴道。
何氏闻言没好气瞥了眼姜凝,脸上露出了极其不自然的神色。
她原以为这件事是家丑,不会外扬的,而且老夫人也不会过问,至于姜凝已经嫁出去了,在宰相府说了不算,所以何氏才大胆设计了凤娘。
她万万没有想到姜老夫人会给姜凝撑腰!
失策了。
“奴婢……奴婢也只是碰巧路过看见了,并不知道内情。”
丫鬟不敢乱说话,她可不想做第二个小绿。
十几个人的回答皆是如此,姜凝忍不住笑了:“原来这就是大伯母说的人证物证啊?”
何氏来不及回答姜凝,对上了姜老夫人质疑的眼神,立即解释:“母亲,还有吴大夫的诊断呢,当初凤氏的确是小产了……”
“让吴大夫来!”姜老夫人沉声吩咐。
姜凝忽然眼皮跳了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一会儿管家匆匆回禀:“老夫人,吴大夫自缢了。”
“这怎么可能?”姜凝蹙眉,根本不信,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吴大夫就自缢了?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她眼看着何氏的表情狠狠地松了口气,竟还能冲着她讽刺笑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姜凝紧紧攥着拳,凤娘和吴大夫能有什么仇什么怨,还不是被人指教的?
“凤姨娘肯定是不会主动背叛二弟的,但这种事情也是看不住的,毕竟凤姨娘年轻的时候也有些姿色,防不住有心人……”
何氏阴阳怪气地说。
这话无异于是在姜凝的伤口上撒盐,故意刺激她,就算凤氏不勾搭人,不代表不会被勉强。
小产已经是事实。
姜凝手握银针,忽然一个快步上前捏住了何氏的下颌,极快地塞入了一粒药丸进去,银针刺入穴位,何氏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迫咽下去。
何氏惊恐地后退两步,掐着脖子:“你给我吃了什么?”
姜凝冷笑:“没什么,只是你给我娘吃的一样的东西罢了,我倒要看看宰相府的夫人当众小产,是不是也是被迫的。”
因为使用了银针的缘故,她的药效发作得更快,不一会儿何氏就察觉了腹部的疼意,下半身开始流血,半条裙子都被染湿了。
何氏面露痛苦之色,有些站不住了,目光死死地盯着姜凝:“你娘偷情,我可没有,即便你不认账,那也是铁打的事实!”
姜凝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姜老夫人给打断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闹?”姜凝总算是看明白了,一向慈和的老夫人,实际上才是狠角色,表面上是在给她撑腰,实际上还是在偏袒何氏。
吴大夫自缢,肯定是老夫人做的。
短短半天,老夫人手里就沾染上两条人命了,这样的人,能是个善茬?
姜凝也不惧,她说:“我娘的生死不见人,这事儿就永远不会结束,只要我还有口气在,必定会申诉到底,哪怕头破血流,豁出去性命!”
“你执意要如此吗,半点也不顾及在生你养你的宰相府?”
姜老夫人问。
姜凝不觉冷笑,反问:“是宰相府先抛弃了我们母女,我不过是自保罢了,老夫人既然心知肚明,何不痛快给个交代?”
话已经挑破,两个人四目相对,相互打量着对方。
一旁的何氏已经疼得满头大汗,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来。
终于,姜老夫人还是让人去找大夫了。
很快何氏就被人搀扶进了里面,一阵阵哀嚎声传来,姜老夫人看向了姜凝:“你给何氏的教训已经足够了,尽快交出解药吧。”
“并没有解药。”
这是实话,她压根就没有打算创造出解药,就是要让何氏尝一尝凤氏受过的苦楚。
何氏这一次的疼无异于生产,骨缝打开,经历开十指的痛,折腾足足一个时辰,足以要她半条命才算是结束。
屋子里的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端,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子腥味令人作呕,姜老夫人慈和的脸上满是怒火,紧闭着眼,敛去了异样神色,手中的佛珠飞快的转动着。
直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何氏才彻底安静下来。
这时大夫走了出来,拱手对着上首的姜老夫人说:“夫人这是小产了,不过奇怪的是,血水中并没有排出胞物,恐怕还需要静静休养,随时观察。”
听见这话,姜老夫人摆摆手让人送大夫离开。
人一走,姜老夫人直接看向了姜凝:“姜家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你娘。”
“若是找不到呢?”姜凝反问:“又或者从哪个地方找来一个人顶替,容貌尽毁,根本没有办法证明就是我娘。”
她的话说到了姜老夫人的心上,因为姜老夫人的确是这么想的,找个人代替凤氏。
但现在被姜凝戳破后,姜老夫人只能改口:“我已经承诺会找到你娘,休要咄咄逼人。”
“三日之后我要见到我娘,生死都要见着人。”姜凝一脸执着。
姜老夫人淡淡的嗯了一声,这就表示答应了。
姜凝见状缓缓起身:“那就打搅了,三日后我再来。”
说完她起身就走了,多余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在场的人。
而姜老夫人则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温婉如,眼中已经有些厌恶之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