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语轻轻用手舀着水,淡漠的开口,“是呀,乡间看诊不过是十个铜钱一次,一天看十人,一年不过也才四两银子,不过你看啊,我来你府上给老夫人看病,住得是你二公子院子的客房,吃的是你们主子吃的同等膳食,就连洗澡,都有你这样的女史伺候着,你说,谁该羡慕谁?”香月听出了话中话,立马变了脸色。“叶大夫说的是,这几天恐怕是你一辈子过的最好的日子了,奴婢伺候伺候也是应该的,怕是回乡下,就只有在梦里才能梦见了。”
晚饭时间,叶知语坐在窗台发呆,肚子有些饿了,春兰却只送来了点心。
叶知语拿起点心塞进嘴里,“你们柳府不管人晚饭吗?”
春兰掩嘴轻笑,“叶大夫,先前二公子吩咐,他晚些时候过来陪你用膳,吩咐我们先上点心,不要饿着叶大夫。”
叶知语点点头。
她倒是挺喜欢这个春兰的,圆圆的小脸,整天笑嘻嘻的,看起来很和善,不像香月,看着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快把嫌弃写在脸上了。
寻思着,自己也没得罪她呀。
“春兰,你陪我说说话吧,你看我,都发好一会儿呆了。”
“要不,奴婢带叶大夫在二少爷的院子逛逛吧。”
叶知语高兴的起身,本来她就想看看这有钱人家的屋子,但是碍于礼数,不敢乱走,现下有府中人带着,她倒要看看有钱人是怎么生活的,顺便给自己定一下今后的奋斗目标。
春兰带着她到处逛逛,叶知语发现一个奇特的点,就是不管是主院还是这风澜院,都有些溪流分支,便开口问。
春兰解释道,“柳家是做生意发家,水生财,建府之初,就挖了人工湖,分别支流流入各个主人院子,寓意生意蒸蒸日上,长盛不衰。”
叶知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路过小厨房时,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叶知语本准备离去,却听到好像是在说自己。
“那个村妇,不会以为自己会点医术就能进府当主子吧。”
“你可小点声吧,香月不是我说你,要是给主子听见,看不割了你舌头!”
香月丝毫却没有收敛的意思,“粗俗不堪,也不知道哪里入了二少爷的眼,还说要晚上陪她用膳,我就是气不过,咱府上多少比她漂亮的女史,二少爷至今也没收个通房,怎么就被她迷了眼,我看她说不定不止会医术,还会些狐媚术……”
叶知语听完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会医术她承认,不过这个狐媚术,她也想见识一下。
春兰正准备上前让她们闭嘴,被叶知语一把拉住,两人悄悄走开。
“叶大夫,你为什么拉我走,妄议主子在府上是大罪,”香兰愤愤不已。
叶知语看着这个气的满脸通红的小姑娘,不由的有些感动,“我过几日就是要走的了,你们还要长久的在一起共事,万一闹红了脸,主子怪罪下来,你们都不好过。”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来柳府是给老夫人看病的。
春兰还是气不过,“香月一直对二少爷放心暗许,想做通房丫鬟,可是少爷常年不在家,更是不近女色,我也劝过她,让她安分守己,像她这样,迟早惹出祸事。”
“好啦,不生气了,”叶知语掏出一颗巧克力豆,拿来哄她。
“这是什么?”春兰好奇的打量。
“你尝尝,保准你没吃过。”叶知语对自己的巧克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春兰对着黑不溜秋的药丸有点下不去嘴。
“吃吧,慎言和你家二公子都喜欢吃。”听到这里,春兰才谨慎的放进嘴里。
瞬间,美味在舌尖绽放,小姑娘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真好看。
得嘞,哄好了。
等回到住所,柳晏林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了。
“知语姑娘,饿了吧,春兰,去传膳。”
“是,公子。”
叶知语走近问到,“老夫人可好点?”
柳晏林欣喜的告诉她,“知语姑娘真乃神医,你看诊完不到一个时辰,祖母便说饿了,她老人家病的这三个月,是极少有用膳的兴致的。”
炎症消下去了,自然有了胃口。
“那便好,老夫人比我想象中好的要快。”
很快,饭菜便送到屋子里来了。
柳晏林解释道,“刚刚父亲回来了,有些事交代,便耽误了和你用膳的时间,知语姑娘莫怪。”
叶知语笑笑表示不介意。
一桌子山珍海味,看的她眼花缭乱。
但是这个时代调味料稀少,大多是食材原本的味道,还好叶知语不挑食,便开始动筷子开动了。
柳晏林笑意盎然看着她吃,“府中厨子没有你的好手艺,难得你还吃的这么香。”
叶知语被她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起叶家村的泡面,她哪有什么厨艺,不过之加调料包煮面,甚至面都不是她自己揉的。
“你别盯着我,看的我怪尴尬的。”叶知语低头吃菜。
柳晏林有些宠溺的笑道,“好好好,你吃。”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心满意足,天色也不早,柳晏林起身告辞。
柳府的浴桶比之前客栈大上许多,春兰还在里面撒上了花瓣,叶知语咧嘴一笑,不错不错,来看病还能体会一下千金大小姐的生活,真是赚了。
正当叶知语准备进浴桶泡澡的时候,香月板着脸端来一个托盘,“叶大夫,二少爷看你穿着朴素,让奴婢给你送来了新衣服,如果你不会穿,记得叫奴婢过来帮你。”
叶知语假装没听到她的阴阳怪气,“春兰你出去吧,香月留下服侍我沐浴。”
春兰深深的看了一眼香月,低头行礼便退下了,只是香月却是一脸不情愿,但是碍于二少爷的交代,要好好服侍叶知语,只得咬牙应下。
叶知语脱光衣服,泡进水里,“香月,你别说,这样大的浴桶泡澡还真是舒服。”
香月站在一旁,白眼翻的飞起,“那是自然,柳府乃全国首富,又是皇商,自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恐怕叶大夫从来没有享受过吧。”
叶知语又问,“你们这样的女史,一个月多少月钱?”
听她这么问,香兰得意的抬起下巴,“我们这种主子身边伺候的,一个月五两月钱,柳府就连粗使丫头,一个月也有二两银子。”
叶知语假装惊讶的说,“这么多啊,乡下辛苦种地一年,收成也不过二两多。”
香兰见她如此没见过世面,继续说,“那是的,叶大夫在乡间看病,自然比种地的要多,不过怕也没有我们月钱多。”
叶知语轻轻用手舀着水,淡漠的开口,“是呀,乡间看诊不过是十个铜钱一次,一天看十人,一年不过也才四两银子,不过你看啊,我来你府上给老夫人看病,住得是你二公子院子的客房,吃的是你们主子吃的同等膳食,就连洗澡,都有你这样的女史伺候着,你说,谁该羡慕谁?”
香月听出了话中话,立马变了脸色。
“叶大夫说的是,这几天恐怕是你一辈子过的最好的日子了,奴婢伺候伺候也是应该的,怕是回乡下,就只有在梦里才能梦见了。”
叶知语眯着眼睛,笑着说,“你说得对,那这几天我可得好好享受了,今晚你就外间给我陪房吧,以后做梦还能多做点。”
香月听完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反抗,转身就去了外间,低声咒骂,“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还摆起主子的架势,我看你能得意几时。”
丝毫不顾叶知语能不能听到。
叶知语懒得理她,小小惩罚一下便算了,自己不是柳府的人,不好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