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将纸张展开。内容也不多,只是每隔一段的字迹笔力都不太相同,像是分在不同时间才写完的。姜妩:见字如晤。希望你在见到这封信的时候,不要难过。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少时间。或许能陪着你的时间已经不多,能留给你的东西也不多。我最后能做的,只能是写下这样的一封信,将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话,写在纸上。每当你读过这些字的时候,我就又活了一次。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不要难过,我从没有离开过你,我只是跳出了时间的概念,陪在你的身边。
我一遍遍看着那小小一张的便签纸,眼眶倏然红了。
就连上面书写的愿望都那么简单。
可如今便签纸还在,约定也还在,可是沈行川不在了。
自从葬礼之后,我便埋头在案件里,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想沈行川已经离去的事实。
连家里的一切都不愿去动一分一毫。
我总想着,如果我不去动他们,是不是还能装作沈行川还在的模样,装作他从未离开过我,只是出了一趟远门。
可空荡无人的房间里无一不诉说着凄清,我缓缓扫视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眼前都是沈行川或坐或站在那里时的场景。
恍惚时尚能怀念,清醒时却无比痛彻。
一切都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
我将便签纸一张张收拢整理好,将所有一切值得留念的东西全都装进了一个盒子里。
收拾时,不小心碰到了另一个纸盒,里面的东西倾倒出来。
我连忙俯身拾起来,伸出的手却猛然一顿。
那是我在医院为沈行川整理好的遗物,只是当时思绪杂乱,加上后来的案子,便一直放在这里。
里面的东西不多,只有一张折好的纸最为引人注目,也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去打开的。
可这已经是沈行川最后留给我的东西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将纸张展开。
内容也不多,只是每隔一段的字迹笔力都不太相同,像是分在不同时间才写完的。
姜妩:
见字如晤。
希望你在见到这封信的时候,不要难过。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少时间。
或许能陪着你的时间已经不多,能留给你的东西也不多。
我最后能做的,只能是写下这样的一封信,将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话,写在纸上。
每当你读过这些字的时候,我就又活了一次。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不要难过,我从没有离开过你,我只是跳出了时间的概念,陪在你的身边。
你不太会照顾自己,要记得忙的时候也要吃饭。
少熬夜,多休息。
如果说我这一生有什么遗憾,大概就是没能早点和你结婚。
总以为时间还早,我们还年轻。
可后来时间很忙,任务很重,彼此都没法开口。
要是我能够好起来,就去向你求婚。
如果不能的话,就找个风大的日子,忘记我吧。
沈行川绝笔。
眼泪无声,滴滴落下,洇湿了纸张。
我紧紧攥着这一页薄薄的纸,泣不成声。
短短的一封信,有些字迹俊逸清秀,有些字迹颤抖扭曲。
我这才明白,原来在我不在的时间里,沈行川每天都会趁着清醒的时候,断断续续写下这一两句话,将自己的心迹以这样的方式传达给我。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过多久,只能紧赶慢赶着在有限的时间里想方设法为我留下些什么。
他早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天会那样突然。
以至于那张写在药盒上的遗书,都没来得及写完……
我跪坐在地上,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倾泻。
我大概永远也无法释怀了。
……
一夜无眠,第二天到警局时,埋首在桌案上的沈知舟亦是如此。
他眼底盘满血丝,却看着我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若无其事地揉了揉红肿的双眼,摇摇头。
“没什么,内鬼的事,查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