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住处离她学校近,阿姨饭点会去做饭,上下学司机也是我亲自选的,知夏这么大了,也该有点自己的空间。而且我问过心理医生……”霍西樾话还没说完,被那头的人打断,“那也不行,当初是看你心细,我们又太忙,才把知夏交给你,就是不能让她出任何意外,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住?”霍西樾不解,“一个人住能出什么意外,我也会经常去看她,人十九岁一大姑娘,天天和我这快三十的大男人待一块,人也别扭。”“你是她小叔,有什么别捏的!”
他在商场运筹帷幄,对谁都客客气气,温和儒雅,随和有礼。
远远看着,此刻正和边上的女生闲聊着,嘴角时不时扬着得体的笑。两人站得很近,瞧着很像出门散步的情侣。
应该是客户吧……
知夏心口有些闷得慌。
两人继续往前走,再往前就是霍氏投资公司所在的大厦。
红灯变绿。
知夏被行人撞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连忙穿过马路,跟在霍西樾的后面,最后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同进了公司大厦。
“刚刚和霍总一起上去的女生,好像就是之前公司的合作伙伴,听说是霍总的年少初恋,刚从国外回来。”
“真的吗?瞧着还挺登对。”
“算得上郎才女貌,感觉像电视剧里面走出来,怪养眼。”
“听说是霍总亲自去机场接的。”
“虽然霍总人很好,但这样亲自去机场接人,似乎还是第一个,可见关系跟普通客户不一样。”
几个员工应该是刚下班,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几句八卦的话,知夏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心里真有喜欢的人?
确实在国外留学!
她还以为,他是为了骗她,让她知难而退才这样说,没想到,是真的。
心脏有撕裂的感觉。
知夏站在原地。
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暗芒无法控制。
自卑或聪明;敏感或迟钝;暗黑或单纯;天才或愚笨,她的内心似若一棵纠缠疯长的藤蔓。矛盾是她最大的属性,一面天使,一面恶魔。
上一秒在想,若小叔叔开心,那小叔叔喜欢谁都没关系,她应该成全;下一秒却又想,凭什么,她喜欢的人,应该是她的,就算不择手段,也该把人抢回来……
知夏垂在身侧的手颤抖握紧。
今夜的风,似乎有些凉了。
知夏转身,快步回到公寓,刚到家她就冲进书房,聂淼送的礼物被她随意放在书架上,而后就开始疯狂的搜索资料,翻看有关恋爱心理学的书,一目十行,不停地看,疯狂地看,一字不落地看。
到底怎么样才可以?
一定可以。
总有办法的。
小叔叔怎么可以丢下知夏呢,知夏又怎么能失去小叔叔呢,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就这样埋头看了许久,一边看一边勾画重点,直至门铃响起,少女缓缓抬起眼眸,深深呼吸,将散乱一地的书籍整理好,对着镜子露出乖巧模样,才前去开门。
是霍西樾,没错。
“小叔叔。”她乖巧喊了声。
“嗯,吃饭没?”
知夏这才想起自己让阿姨不用来,说要点外卖吃,但忘了:“吃了。”
“抱歉,今天失约。”
“没事。”
“明天开学,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嗯。”
霍西樾换好居家鞋,站在玄关看着眼前才到自己肩膀的小姑娘,总觉得她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不高兴?”
“没。”知夏摇头。
“我听司机马师傅说,在公司楼下看见你了。”男人黑眸盯着她,有种想要将她复杂心思全部看透的错觉。
看来自己见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块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知夏咬了咬唇,眼睑露出几分失落,配上那张清纯温婉的小脸,实在惹人怜惜,“小叔叔是不是很快要结婚了?”
“谁跟你说的?”霍西樾皱眉。
“所以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
知夏眼睛湿润,但没有哭,看着眼前的人,语气卑微:“小叔叔要结婚的话,可以提前告诉我吗,我可以,给小叔叔,提前准备结婚礼物.......”
霍西樾想说他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可想了想,还是说:“放心,会的。”
“要再等一两年,还早。”他又补了句。
先保持像往常那样的关系,先保持像往常那样的关系……她脑海中不停闪过这句话,让自己保持清醒,只有这样,才不会离他越来越远。
“那,小叔叔交女朋友了,也可以告诉我吗?”知夏强撑起笑,笑中苦涩。
霍西樾没看她的眼睛,说:“可以。”
知夏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只要他没有女朋友,没有结婚,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还有时间,可以争取。
……
男人将屋内的生活用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准备离开,“明天开学,早点休息。”
知夏依旧一副乖巧温软模样,笑着点头,却在门关上的瞬间,所有表情全部消失。
她缓缓蹲在身子,抱住膝盖,自己包裹住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永远待在小叔叔身边呢?
片刻后,知夏站起身子。
走到落地窗边,与她默念的秒数正好。
小叔叔人刚好走到楼下。
司机车停在小区外面,望着男人迈进车内,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知夏才收回视线。
车内,霍西樾白色衬衣松开三枚纽扣,散漫慵懒地靠在后座,想闭上眼睛缓解下内心莫名其妙的焦灼感,可眼睛一闭上,全是知夏那张温婉白月光的脸。
还有她眼底湿润。
拜托他结婚谈恋爱,要告诉她。
话语卑微。
小姑娘如今出挑得越加好看。
他亲手一点一点养白养胖,从瘦骨小猫般养到如今健康纤瘦,也不知以后,会便宜了哪个毛头小子。
想到这,男人眉心一跳。
猛地睁开眼睛。
自己在想些什么?
知夏心性和普通人不一样,什么都不懂,才会在那晚说出那样的话,他是大人,他难道还要是非不分,假装什么都不懂吗?
“滋——”
放在一旁的电话忽然响起,是国外的大哥霍胜川。
“大哥。”
“听你大嫂说,你让知夏自己搬出去住了?”
这件事情他跟大嫂汇报过,毕竟是他们两夫妻带回来的孩子,也叫一声父亲母亲,爸爸妈妈的,孩子出去独立,自然跟他们说一声。
“嗯。”但告白的事情,他没说。
“不行。”电话那头,霍胜川语气严厉,“知夏年纪还小,而且她体质娇气,又有轻微自闭症,这些你都知道,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住,把人接回来!”
“新住处离她学校近,阿姨饭点会去做饭,上下学司机也是我亲自选的,知夏这么大了,也该有点自己的空间。而且我问过心理医生……”
霍西樾话还没说完,被那头的人打断,“那也不行,当初是看你心细,我们又太忙,才把知夏交给你,就是不能让她出任何意外,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住?”
霍西樾不解,“一个人住能出什么意外,我也会经常去看她,人十九岁一大姑娘,天天和我这快三十的大男人待一块,人也别扭。”
“你是她小叔,有什么别捏的!”
小叔二字,像是电流一般,透穿男人心脏。
“觉得开学之后离南郊别墅太远,那你跟知夏一块住近的那套公寓,反正不论如何,不能让她一个人。”霍胜川语气严厉,说一不二,将事情敲定。
大哥比他大十二岁,长兄如父,威严压迫,他不听也得听。
“西樾,我和你大嫂唯一的孩子,因为心脏病没了,你大嫂抑郁症这两年刚刚好转,知夏是我们带回来的,虽然没有领养手续,但带回了家,我们自然要将她养好,看在大哥中年丧女的份上,知夏的事情,拜托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