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他转身离开了房间。阳光洒落,拂开漫天乌云。城郊荒草地。一大一小两个山丘静静矗立。山丘上各立着墓碑。一个刻着慈母江老孺人赵季萍。另一个崭新的墓碑刻着爱子——江岁承之墓。宋桑音红着眼,只觉得可笑。既然不愿认他们,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她眸光哀痛的看着墓碑,心底涌上一个强烈的信念。“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她要洗清‘亡夫’身上的冤情,让江父江母在阴曹地府得以安心。
“承承?”
宋桑音红了眼,全身的血液似是凝结成霜。
“承承,你醒醒……”
“乖,不要睡……你睁开眼,看看阿娘……”
大雨滂沱,冲淡了承承身上的血水。
宋桑音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跪在湿地上痛苦哀嚎。
“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风驰雨骤。
一匹快马疾驰在空荡的长安街。
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宋桑音面前,溅起无数水花。
她隔着雨幕,看不真切。
眼皮渐重,意识混沌,她的身体瘫软着栽倒在地。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江谚寻。
是幻觉吧。
那个男人是昭阳公主的驸马,怎么会来救她的承承。
宋桑音好像回到小院起火的那日。
她看到江母在火中苦苦挣扎,一点一点的烧成了灰。
承承无措地缩在角落,一声一声喊着阿娘救命。
宋桑音痛不欲生,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却扑了个空。
“不要!”
她惊坐而起,大口喘气。
“你醒了。”江谚寻的声音从旁侧传来。
宋桑音一阵恍然,扭头望去,发现自己身处客栈房间。
窗外,已然雨停。
她看着一脸憔悴,胡渣满面的男人,心底是无尽的苦楚和怨恨。
“承承呢?”她语气焦急。
江谚寻别开眼,淡淡的开口:“已经安葬在你母亲的旁边。”
轰隆——
宋桑音脑中炸过一道惊雷。
她跌倒在床上,整个人毫无力气。
没了,什么都没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宋桑音眼中带着痛苦,颤抖抬手指向他:“是你。”
“是你亲手害死了母亲,还有儿子!”
为了他的锦绣前程,抛妻弃子!
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认!
如此薄情寡义、冷漠绝情。
不配为人子,不配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
江谚寻背对着她,身子僵直。
良久,才听到他暗哑的回应。
“事到如今,没有回头路。”
“锦州的江谚寻,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如今活着的,是大理寺少卿江谚寻。
宋桑音怔怔看着他,滚烫的泪水滴滴滑落。
锦州的江谚寻,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如今的江谚寻,是昭阳公主的驸马爷。
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江谚寻转身,看向床榻上面色苍白憔悴的女人。
“我会给你一笔钱,明日你速速离京。”
“再也不要回来。”
他眸底的情绪翻涌着,字里行间皆是难言的复杂之情。
宋桑音眸色空洞地看着床幔,宛若一个活死人。
母亲和承承都已离去,她该随他们一起走的。
可她又如何能走?
她还有那么多未完之事……
江谚寻看着他,微微张嘴却没再出声。
沉默许久,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阳光洒落,拂开漫天乌云。
城郊荒草地。
一大一小两个山丘静静矗立。
山丘上各立着墓碑。
一个刻着慈母江老孺人赵季萍。
另一个崭新的墓碑刻着爱子——江岁承之墓。
宋桑音红着眼,只觉得可笑。
既然不愿认他们,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她眸光哀痛的看着墓碑,心底涌上一个强烈的信念。
“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要洗清‘亡夫’身上的冤情,让江父江母在阴曹地府得以安心。
也要让承承的身世得以清清白白!
衙门不帮她,大理寺不帮她,她就进宫告御状!
不仅仅是伸冤还清白。
昭阳公主身上还背着她母亲和儿子的两条人命。
江谚寻为了功名利禄抛妻弃子,忘恩负义。
这般无情应受到朝廷律法的制裁!
残阳如血。
庄重神圣的紫禁城门口,摆着两尊石狮子,威武又森严。
宋桑音瘦小的身子步步走近,敲响了一旁偌大的登闻鼓。
击鼓鸣冤声,响彻云霄。
两个侍卫走上前,舞动长枪直指宋桑音。
“来者何人?为何击鼓?”
宋桑音放下鼓槌,语气平静而又坚定。
“民女宋桑音。”
“击鼓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