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没有解释,他带许墨来到皇宫的理由。不过这一点,众人也都明白。许墨既然轻易破了卫戍京都的万人军马,一脚踏平了京都城墙。那么他要进入皇宫,其实也没人能阻拦。陈平平直接引他进来,只能说是为了自保。当然了。这种事情,调查与否其实只在于庆帝一人圣心独断。而此时,庆帝却是深深看了陈平平一眼。随后,才摆了摆手:“去吧。”“监视可以,但不要有任何行动。”“真武王要做什么,都由他。”他如此说道。“是。”于是,陈平平恭敬点头。
一片狼藉的养心殿中。
此时,空余寂静。
侯公公低着头——自许墨说出庆帝就是大宗师开始,他就一直没敢抬起头。
陈平平也低着头,但却是为了掩盖眼中的那份可惜。
事实上,他期待着庆帝直接死在许墨的手上。
李承乾,李承泽与李云睿倒是没有低头。
但他们此时,同样是一声也不不敢吭。
因为那此时。
那整片碎裂的宫墙,那崩碎的穹顶都无声证明着那个事实。
庆帝就是那位皇宫内的大宗师。
而更让他们不敢言语的。
则是方才许墨的态度。
他们都是个顶个的聪明人。
自然能听得懂,方才许墨话语的意思。
这位武帝城主来到南庆。
并非是为了争霸,并非是为了与南庆为敌。
只是为了在南庆京都,等几个人。
这原本并不足为奇。
但重点在于,许墨所说的那最后一句话。
“我乃武夫,行事从来无所顾忌。”
“所以却还请庆帝,莫要自误。”
这是威胁,也是提醒。
为了证明他有威胁的实力。
所以他才三步踏万军,一脚破京都,一路入皇宫。
而无论是李承乾,李承泽还是李云睿。
都能明白,许墨所要表明的意思。
我很强,我也没有灭亡你们庆国的心思。
所以,请你不要添乱。
我要做什么事,你都别阻止。
这种态度。
就仿佛是人对路边的野狗一样——我懒得踹你,但你也别来咬我。
但恰恰正是这一点。
却毫无疑问,是对于庆帝这样的帝王而言最大的禁忌!
一位君王,在京都之中却有一个他不能去管的人。
那到底谁才是君王?
可以说。
许墨此间的行为,此刻的言语。
是真正意义上的肆无忌惮,是将皇权与帝权彻底踩在脚下的举动!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因为他们都算是了解庆帝。
所以他们最清楚...庆帝此时,会暴怒到什么地步!
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
“传朕圣旨。”
此时,庆帝开口了。
声音带着些许的嘶哑,但却依旧是平静的。
“敕,武帝城主许墨为我大庆‘真武王’。”
“赐朱雀大街王府宅邸,赐自司刑罚之权。”
“赐侍女一百,扈从千人,许召卫戍兵士三千。”
“位越公卿,格高诸王...不得有误。”
他如此言语,听得李承乾等人心中震动。
甚至连那在庆帝身边当差数十年的侯公公。
此时,都是愣了半响。
最后才说道:“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传话!”
随后,他便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养心殿。
而在侯公公离开养心殿之后。
庆帝才看向殿内的李承乾,李承泽,李云睿与陈平平四人。
“尔等也下去吧。”
他如此开口。
神色之间,不见喜怒。
于是,四人也是都齐齐一愣。
“啊?”
太子李承乾,更是忍不住啊了一声。
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自己的这位父皇,就这么让他们离开了?
就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
李承泽也用阴郁的目光,瞥了庆帝一眼。
心中,同样是思虑莫名。
但此时,唯独陈平平最先答复。
“老臣定会让鉴查院的人,全时监视真武王的行动。”
他如此开口。
却并没有解释,他带许墨来到皇宫的理由。
不过这一点,众人也都明白。
许墨既然轻易破了卫戍京都的万人军马,一脚踏平了京都城墙。
那么他要进入皇宫,其实也没人能阻拦。
陈平平直接引他进来,只能说是为了自保。
当然了。
这种事情,调查与否其实只在于庆帝一人圣心独断。
而此时,庆帝却是深深看了陈平平一眼。
随后,才摆了摆手:“去吧。”
“监视可以,但不要有任何行动。”
“真武王要做什么,都由他。”
他如此说道。
“是。”
于是,陈平平恭敬点头。
然后便是推着轮椅,自顾自地离开。
“儿臣去送陈院长!”
“儿臣也一起!”
而此时,李承乾与李承泽也是立刻开口。
这一贯争得狗脑子都要出来的兄弟二人,此时也是同时各自扶住陈平平的轮椅。
推着后者,便是直接离开了养心殿。
于是,养心殿内就只剩下李云睿与庆帝,还有庆帝身边的洪四庠三人。
“陛下...”
李云睿此时恭敬行礼,开口似乎要说什么。
但庆帝却没有理会她。
“退下吧——记得明日,叫人来修缮一下养心殿。”
他只是摆了摆手,如此说了一句。
随后,就直接转身回到了内殿。
“...”
而李云睿闻言,也是愣在原地。
其俏脸之上,神色不断变化。
最后,方才黯然且带着怨气地说道:“是。”
于是,她也离开了养心殿。
但她不知道的却是
“轰!”
在那养心殿的内殿。
只见此时,庆帝的双足所踏。
那特取南海海石雕铸而成的养心殿地砖,竟是不断碎裂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内殿的桌椅板凳,尽皆崩碎。
浩荡的真气。
可以明证这位庆国之主那倾五湖四海之水,也难浇灭的愤怒!
“他怎敢...他!怎!敢!”
庆帝的牙齿紧咬着。
但同时,他的目光却是看向手中。
看着那盏许墨所扔出的酒杯。
酒杯平平无奇,甚至没有半点龟裂或者痕迹。
于是,他眼中的阴沉之色更重!
因为方才,他和洪四庠的真气可是毫无任何阻隔的直接碰撞在了这酒杯之上。
莫说是一个酒杯了。
就算是千锤百炼的精铁,都应当崩碎才对!
而这酒杯却不仅仅没有崩碎,没有任何龟裂。
甚至还轻易的直接破去了他和洪四庠的真气,直接落在了他的手中。
庆帝当然明白。
这是许墨在告诉他。
‘我要杀你,随时可以’。
这也是他此时心中怒火几乎冲宵,但却依旧不曾有所动作的原因。
许墨的傲慢与肆无忌惮,建立在他的实力之上。
“大宗师之上...陆地神仙...”
庆帝深刻明白了。
四顾剑所言,天下所传...绝非虚妄!
武帝城主许墨,乃真正的‘天下无敌’!
但是...
“如此之人,是不会凭空出现的!”
“他口中所说的武道盛世,离阳,指玄,天象...听起来也是言之有物!”
庆帝拳头紧握。
毫无疑问。
今日的遭遇,以及迫不得已将许墨敕为所谓‘真武王’的经历。
已经足够让他将许墨,摆在最大的‘敌人’的位置上!
他若要一统天下,实现他的报负。
他若要号令四海,成为天下之主。
许墨,就是他必须要跨越的存在!
而他曾听叶轻眉说起过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深以为然。
所以,他此时开始思索起了许墨的来历!
雄才大略如他,心怀一统天下之志。
自然是饱读群书。
无论史书兵书,诗书杂书。
他皆有涉猎。
但他却可以确定。
在他所读书册之中,绝对没有名为‘离阳’的王朝。
所谓的指玄,天象这两个似乎是武道境界的东西。
他也从未听说过。
而庆帝此时也几乎可以断定。
许墨——这位神秘莫测的武帝城主的来历,必然就与这些他从未听过的信息有关!
而要说到,即便连他也完全无法掌握的东西。
庆帝所能想到的,仅仅只有一个。
“莫非,这许墨是和叶轻眉一样...”
他心中低语。
但随后,他便也是看向洪四庠:“洪四庠,将‘那个东西’放回庆庙吧。”
他如此吩咐。
“是。”
而洪四庠则轻声应是。
作为整个宫内,几乎是唯一一个知晓庆帝大宗师身份的人。
同时,他甚至连修行的真气都是庆帝所修的霸道真气!
他是庆帝真正意义上的死忠,绝无背叛的可能。
所以,洪四庠也是知晓庆帝秘密最多的人。
他甚至知晓,昔年叶轻眉死去的真相。
当年,叶轻眉的死去。
庆帝确实是幕后黑手。
而且最关键的是。
庆帝甚至还与那叶轻眉的出身之地,传说中的‘神庙’有合作。
而在合作的最后。
神庙的使者,还留下了一件东西。
那也是庆帝最后的底牌,一直被存放在庆庙之内。
而这一次,为了应对许墨。
洪四庠今日清晨,便奉庆帝的命令取出了那个东西!
而在洪四庠领命离去之后。
独留在养心殿内殿的庆帝,则是轻声呢喃着。
“神庙...”
这位君王的言语之间。
喜怒与悲欢,皆隐于尘幕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