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凝听了,却好像听见什么笑话似的。“亏你还知道这是我娘家啊。一个看门的也敢出言顶撞,声称我不配进门,还带人打我。这等以下犯上的刁奴,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惜的?倒是父亲为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奴才当街辱骂我,不知是何道理?”她丝毫不觉着自己有错,上来一句便顶了回去。此刻沈如意才刚刚反应过来,立刻围护道,“你怎么这样同你父亲讲话?你如今刚刚嫁了人,哪有新婚第二日就往家里跑的道理?再说你还伤了人,这大喜的日子,本就不该……你爹爹教你,又有什么错?”
陆挚挽着沈如意,两人说说笑笑地往侯府大门走去,全看不出丝毫的担忧。
但到了门口,却一眼见着陆晚凝身着嫁衣,很是潇洒地站在门前。
门房里养着的六七个看门的,竟无一敢上前。
更过分的是,这门房里陆挚最为眼熟的一个,此刻已然躺在地上了无生气。
说不定是死了。
周围还有不少过路的百姓在驻足围观,陆挚只觉脸上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难堪。
“陆晚凝!你好大的威风啊!昨天嫁人,今天就带着人打上娘家,还出手行凶,你眼里还有你这个父亲,还有王法吗?!”
陆挚指着陆晚凝,破口大骂。
陆晚凝听了,却好像听见什么笑话似的。
“亏你还知道这是我娘家啊。一个看门的也敢出言顶撞,声称我不配进门,还带人打我。这等以下犯上的刁奴,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惜的?倒是父亲为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奴才当街辱骂我,不知是何道理?”
她丝毫不觉着自己有错,上来一句便顶了回去。
此刻沈如意才刚刚反应过来,立刻围护道,“你怎么这样同你父亲讲话?你如今刚刚嫁了人,哪有新婚第二日就往家里跑的道理?再说你还伤了人,这大喜的日子,本就不该……你爹爹教你,又有什么错?”
好个伶牙俐齿的姨娘。
陆晚凝轻飘飘瞥了她一眼,“沈姨娘……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只是个妾室。本王妃乃是辰阳侯府嫡女,如今是有陛下亲自赐婚的摄政王妃,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
此言一出,倒是将人镇住了片刻。
沈姨娘不过愣了片刻,便已然握着拳头将心中的怒气忍了下去。
却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对陆挚道,“侯爷,妾身不是有意僭越,只是凝儿当众顶撞长辈,一时才多说了两句罢了……”
可她这番做作,却难得的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只因为陆挚被陆晚凝的话提醒,终于是注意到她身后的良山。
此人身形高大,肌肉健硕,一看便是常年习武之人。
更要紧的是,他衣服上的纹样,分明是墨行渊的暗卫才能用的盘龙纹。
即便是宫中皇帝亲率的羽林卫,也绝不敢在衣服上用此纹样。
这人……
陆挚不理会沈如意的撒娇控诉,却上前几步,走到良山面前,“敢问阁下,是何许人?”
良山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平日里他替墨行渊办过许多事,自然知道这些公侯们私底下是什么嘴脸。
眼前的辰阳侯,便是个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只知享乐的酒囊饭袋。
这样的人,他打心眼里瞧不上。
更何况今日还目睹他如何宠妾灭妻,颠倒尊卑,欺凌自己亲生女儿,更是觉得厌恶。
“摄政王麾下,良山。”
陆挚和沈如意心中大骇。
早听说墨行渊手下豢养着一批只听令于他的暗卫,只要墨行渊一声令下,满朝百官,皆敢先斩后奏。
只是辰阳侯府在朝中没什么实权,从未见过。
陆挚心里一慌,“劳烦阁下跑一趟,可是小女犯了什么错事?您放心,她既然已经嫁入王府,便是摄政王殿下的人,若要惩处,本侯绝不维护。”
看着陆挚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良山都有点想不通他凭什么脸皮能这么厚了。
“侯爷说笑了,卑职是奉命陪同王妃回来的。”
良山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在陆挚的脑海中炸响。
他实在想不明白,嫁入摄政王府明明是去送死,怎么陆晚凝还风风光光地回来了?
这时陆晚凝仿佛不知道他丢人一般,顺嘴就补了一刀,“看来您可真是老糊涂了,摄政王要处置什么人,你维护不维护,又有什么区别?嗯?”
这话简直就是在当面打陆挚的脸。
当着这么多围观百姓的面,今日他已经先后丢了好几次人,此刻脸红到了脖子根。
可是他敢怠慢陆晚凝,却不敢怠慢良山。
哪怕已经臊得想钻地缝了,却不得不在门口与他们周旋。
陆挚仍然是无视陆晚凝,只向良山问话,“这……不知道阁下上门,到底所为何事?”
不想这态度却引得良山不满起来。
他正色对陆挚道,“侯爷,卑职方才已经说过了,今日是奉命陪同王妃回来。您不应该问我要干什么,而应该问王妃要做什么。无论她说什么,卑职都会遵从。”
“你……说什么?”
听得这番话,沈如意却先稳不住了。
这话什么意思?
墨行渊竟然接受了陆晚凝做他的王妃?还特意派了下人跟着她回家来?
这怎么可能?!
但没人向她解释。
肯与陆挚多说几句,已然算是看在他有个爵位的份上了。
至于沈如意,一个妾室罢了,根本不配在这里说话。
见陆挚和沈如意都沉默了,陆晚凝才不失时机地道,“父亲,良山的话你可是听见了。如今我是摄政王妃,这辰阳侯府,你说我是进得,还是进不得?”
她本不是那仗势欺人的性子,但她却知道,对陆挚与沈如意这样的人,偏要这样,才能让他们气得牙痒痒。
如此,也算是替原主小出口恶气了。
陆晚凝一副就是要狐假虎威的样子,果然让陆挚气得够呛。
在他眼里,陆晚凝只不过是林月英养着的废物罢了!
从前只觉得她温顺又窝囊,却想不到,仅仅嫁人才一天,便是原形毕露。
看来从前的乖巧温顺,尽皆都是伪装罢了!
陆晚凝,分明是狼子野心!
他气得藏在袖中的手都因为过于用力握拳,而微微发抖。
可是当着良山的面,他还真不敢将陆晚凝怎么样。
如今墨行渊是危在旦夕,可他一天不死,便一天是永宁国的摄政王,绝不是区区一个辰阳侯府能撼动的。
“王妃……”
陆挚咬牙切齿地改了称呼,“既然是奉了摄政王殿下的令,自然是哪里都去得的。”
他说完,便侧过身子,让开了进门的道路。
陆晚凝却看也不看他一眼,迈步走在正中,直接带着良山招摇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