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开始收拾药箱,“不多,就青阳派大长老、张道玄,还有江玉行和白泽,以及他们的师兄弟们。”这还不多?宋灵朝叹了口气,“叫进来吧。”事情早晚要解决,若是耽误了比试,离光赤华又要找她麻烦。众人进来时,宋灵朝下意识先去看白泽,正巧撞上他看过来的视线。四目相对,白泽先错开目光,眉心微蹙。这是什么意思,到底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宋小友……”走在前面的大长老开口问道,“你可知江小友为何要伤你?”
不等她反应,那柄剑又刷地被拔出,带出浓稠滚烫的血液。
宋灵朝肩下迅速洇出了一圈红迹。
多亏她方才躲了一下,否则这血迹就是在心口上了。
江玉行站在她身后,手里握着那柄还在滴血的剑。
“江兄,你今日非要杀我吗?”宋灵朝转身面对他。
她脸色惨白,捂着伤口,鲜血不断从她葱白指缝中溢出。
江玉行知道,只要不止血,半个时辰后对方就会血尽而亡,可他等不了那么久。
“是,我今日必杀你,要怪,就怪你太不知分寸!”他提剑刺去。
宋灵朝已是强弩之末,毫无闪避之力,眼见寒剑逼近,她却有一丝分神。
若此人真是江珩,会在得知她是宋灵朝后放过她吗?
只能赌一把了。
“其实我……”
“当!”剑身碰撞发出脆响。
另一柄玄铁剑从侧面飞来,挡开了江玉行的寒剑。
几番交斗后,白泽挡在宋灵朝面前,与江玉行提剑相持。
“江玉行,你要在青阳山杀人么?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白泽神色严肃,丝毫不见白日时的温煦随和。
正如当初误会若木剑是邪物时一样,但凡触及了白泽底线,他身上那股浩然正气便自发会显现,就像最炽热的太阳光,让人无法直视。
“让开,少管闲事!”江玉行手腕微动,剑身寒光闪动。
在黑夜里呆惯了的人,最不喜日光。
白泽眉心蹙紧,肃声道:“你若执意动手,我今日便只能替玉隐师尊好好管教你了。”
“闭嘴!”江玉行猝然挥剑斩向他,一击不中又连挥了好几剑,像一只被触了逆鳞的龙。
他气息已然乱了,白泽的灵气却依旧平稳,轻松躲过他的剑气。
足尖踩着江玉行的剑身,白泽一跃而上,翻身从他头顶刺下。
江玉行狼狈躲开,肩膀却还是被划了一剑,待他提剑准备反击时,玄铁剑尖已抵在他喉间。
白泽:“你输了,还要打吗?”
江玉行握剑的手抖了一下,却没有再提起。
输赢已定,宋灵朝松了口气,眼前顿时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好疼。
剧痛唤醒了意识,宋灵朝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嫩白细腻的脸蛋。
皮肤真好。
“你醒啦?!”鸢尾惊喜握住她肩膀。
“嘶——”宋灵朝痛得倒抽一口凉气,面容扭曲道:“鸢尾仙子,你捏着我伤口了……”
“哦,抱歉,抱歉!”鸢尾连忙松手,“感受一下,身体还有哪里不适吗?”
缓过那阵疼痛,宋灵朝低头看伤,见身上换了一件里衣,顿时有点紧张,“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你那什么表情?”鸢尾没好气道,“以为我占你便宜了啊?放心吧,衣服是白泽给你换的。”
宋灵朝:“……”
心提得更高了。
当时乌鹤只给她修了五官和脸部线条还有喉结,其他身体构造却没有变化,所以她一直穿着束胸。
白泽会不会发现了?
宋灵朝逡巡一圈,发现这是青阳派给她安排的房间,现在房内却只有她和鸢尾。
“其他人呢?”
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了了。
“都在外面等着呢?”鸢尾说,“你要是撑得住的话,我现在就把他们喊进来。”
“都有哪些人?人多吗?”宋灵朝问。
鸢尾开始收拾药箱,“不多,就青阳派大长老、张道玄,还有江玉行和白泽,以及他们的师兄弟们。”
这还不多?
宋灵朝叹了口气,“叫进来吧。”
事情早晚要解决,若是耽误了比试,离光赤华又要找她麻烦。
众人进来时,宋灵朝下意识先去看白泽,正巧撞上他看过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白泽先错开目光,眉心微蹙。
这是什么意思,到底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宋小友……”走在前面的大长老开口问道,“你可知江小友为何要伤你?”
宋灵朝收回视线,冷笑道:“江兄哪里是要伤我,他分明是想要我的命!若不是白泽兄拦下他,我现在已然是个死人了,毕竟死人才能闭嘴嘛!”
“你这话是何意?”大长老皱着眉,视线在她和江玉行身上扫荡。
方才在外面,他们已经问过江玉行了,可对方却一声不吭,他们才不得不等宋凌醒来问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宋灵朝说。
“我路过听见江玉行同他师父传音,因今日白泽兄占了他第一的名次,师徒俩就谋划杀了白泽兄,发现我偷听,便要先杀了我灭口!”
众人一惊,大长老道:“宋小友,此事还需慎言,玉隐乃百姓心中的活菩萨,江小友也是同辈中的第一灵修,怎会做这种事?”
宋灵朝语气散漫:“还能因为什么?嫉妒呗,不想他人抢了他们师徒的风头。”
“胡言乱语!”江玉行沉声驳斥,“分明是你偷听我和师父传话,又对我下毒,我才对你动手。”
“你二人各执一词,可有证据?”大长老问。
不等宋灵朝开口,江玉行先拿出来一张红色的牛皮纸,上面有残留的粉末。
“这就是证据。”
他怎么会有这个?
宋灵朝握紧拳头,触及鸢尾警告的视线,她连忙解释道:“我是对他下毒了,可那是因为他想杀我,我是为了自保才会下毒。”
一旁的张道玄笑了笑:“这时候先后顺序就很重要了。既然玉行兄拿出了证据,宋兄可有证据,证明玉行兄是因为你听见他预谋杀人的话,想要灭口才对你动手?”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宋灵朝。
“当然有!”她拿出回溯镜,“我这里刚好有个宝贝,可以回溯过往。”
看清那镜子的模样,流云宗弟子皆是一惊,看向白泽:“大师兄,那……”
“无碍,是我借与宋……宋兄的。”白泽解释道。
大长老和张道玄对视一眼,问她:“这镜子当真有此效果?”
“自然,只需要我和江兄的一滴血以及一滴泪,便可回溯先前发生的一切。”
“那……那便试试?”张道玄看向江玉行,“江兄以为如何?”
“这就是你的目的?”江玉行定定看着宋灵朝。
“什么目的?”宋灵朝故作茫然,“不知道江兄此话何意?”
默然片刻,江玉行还是答应了。
他只能答应,否则就是变相承认了方才是在杀人灭口。
若只是他一人说倒也没什么,可这还牵扯到了玉隐,他绝不能让人起疑。
少顷,宋灵朝和江玉行各自在镜子上滴了一滴血。
随后,张道玄拿出两道催泪符,贴在两人身上。
宋灵朝滴泪后,由张道玄将镜子拿给江玉行。
一滴泪悬在他线条分明的下颌上,随即落下砸在镜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