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却将自己烫好的碗筷,放到梁欣面前,顺手拿过了她面前的那套,“我来吧。”梁欣微怔,在心里琢磨,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是如此,一如翩翩公子,绅士又体贴?韩非的手指不小心在热水里打了个滚,他飞速缩回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倒吸了一口气。梁欣见白衣君子一秒破功,不由笑了笑。蛏子和炸豆腐先上来,韩非让梁欣尝尝,梁欣嘴里说好,却不动筷。韩非只好自己先夹了一块豆腐,先吃了起来。“味道还不错,酥酥脆脆的,这个盐水也
深冬的夜,即便是南方的小城,也依然弥漫着寒冷的气息。 梁欣独行惯了,从不习惯让他人等自己,因此她提早熄了灯,匆匆下楼,独自站在大堂中,静待韩非的到来。 紧闭着的玻璃门隔绝了寒风,但中央空调关闭后,室内的温度下降得很快,阵阵寒气逼人。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裹紧了大衣,在原地来回踱步。 过了一会儿,韩非的车子从远处过来,梁欣看见车灯越来越近,便关灯先走了出去。 “你怎么先出来了?”韩非摇下车窗,寒风呼呼往里灌。 梁欣笑笑不说话,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任由空调暖气对着自己吹,很快就吹散了寒意。 “你住哪?” “河东,江南大道。” “我有个表姨以前住在这里,我小时候还经常去她家玩,不过后来她就搬去了别的地方。” “嗯,不过我家是后来搬过去的。”梁欣已经波澜不惊了,反正有余亮这层关系在,韩非早晚都会知道她的过去。 不到晚上十点,路上的车就已经很少了,科技园附近是大片的黑,只剩下两旁连串的路灯,身姿挺拔,迎风而立,在不知疲倦地照亮黑夜。 梁欣沉默地看着窗外,心里莫名惦念北城的璀璨夜光。 韩非余光扫向身旁,见她神情有些低落,忍不住问,“饿不饿?去吃点东西吧。” 梁欣回神,抱歉地笑,“我减肥,平时不吃晚餐和夜宵。” 韩非眉梢微微一挑,心想都这么瘦了,还减肥?明明该增肥才对。不禁扭头看她,想要从她那张成天挂着标准笑容的脸上,分辨出这话的真假。 梁欣察觉到韩非的怀疑,扭身与他对视,坦然笑道,“我说真的呢!女生保持身材很不容易。” 韩非点点头,其实他也没有吃夜宵的习惯,除非是要通宵加班的时候,才会吃点东西保持体力。 可他今天就莫名地,很想吃点什么再回家。 “我没吃晚饭,胃有点不舒服。”韩非轻咳一声,脸微红。他确实没吃晚饭,但也没到胃疼的程度,这话有点夸大。 梁欣不疑有他,神情变得关切,“严重吗,要不要去买点药?” 韩非眼神闪了闪,有点不自然地说,“不用,应该吃点热乎的就行,喝粥之类的、” “…
深冬的夜,即便是南方的小城,也依然弥漫着寒冷的气息。
梁欣独行惯了,从不习惯让他人等自己,因此她提早熄了灯,匆匆下楼,独自站在大堂中,静待韩非的到来。
紧闭着的玻璃门隔绝了寒风,但中央空调关闭后,室内的温度下降得很快,阵阵寒气逼人。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裹紧了大衣,在原地来回踱步。
过了一会儿,韩非的车子从远处过来,梁欣看见车灯越来越近,便关灯先走了出去。
“你怎么先出来了?”韩非摇下车窗,寒风呼呼往里灌。
梁欣笑笑不说话,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任由空调暖气对着自己吹,很快就吹散了寒意。
“你住哪?”
“河东,江南大道。”
“我有个表姨以前住在这里,我小时候还经常去她家玩,不过后来她就搬去了别的地方。”
“嗯,不过我家是后来搬过去的。”梁欣已经波澜不惊了,反正有余亮这层关系在,韩非早晚都会知道她的过去。
不到晚上十点,路上的车就已经很少了,科技园附近是大片的黑,只剩下两旁连串的路灯,身姿挺拔,迎风而立,在不知疲倦地照亮黑夜。
梁欣沉默地看着窗外,心里莫名惦念北城的璀璨夜光。
韩非余光扫向身旁,见她神情有些低落,忍不住问,“饿不饿?去吃点东西吧。”
梁欣回神,抱歉地笑,“我减肥,平时不吃晚餐和夜宵。”
韩非眉梢微微一挑,心想都这么瘦了,还减肥?明明该增肥才对。不禁扭头看她,想要从她那张成天挂着标准笑容的脸上,分辨出这话的真假。
梁欣察觉到韩非的怀疑,扭身与他对视,坦然笑道,“我说真的呢!女生保持身材很不容易。”
韩非点点头,其实他也没有吃夜宵的习惯,除非是要通宵加班的时候,才会吃点东西保持体力。
可他今天就莫名地,很想吃点什么再回家。
“我没吃晚饭,胃有点不舒服。”韩非轻咳一声,脸微红。他确实没吃晚饭,但也没到胃疼的程度,这话有点夸大。
梁欣不疑有他,神情变得关切,“严重吗,要不要去买点药?”
韩非眼神闪了闪,有点不自然地说,“不用,应该吃点热乎的就行,喝粥之类的、”
“好,这前头不远就有一家,我昨天看见了。”
韩非“嗯”了一声,趁梁欣不注意,微微勾了勾嘴角。
梁欣过了几秒,又犹豫着问他,“不过环境不算好,你可以吗?”
韩非愣了愣,突然想起他们两次吃饭都是去的高档餐厅,反应过来笑道,“当然可以啊,我以前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时,也常吃路边摊。”
梁欣打破了一点对韩非的固有印象,咧嘴一笑,“那就好。”
车子拐了个弯,果然看见一家粤式大排档,红色的棚子用厚实的透明罩围住,里面有十来张简易圆桌。
两人一起进去,随便挑了张圆桌坐下,老板娘拿了两幅塑封碗筷和菜单过来。菜单的过塑膜上,明显有些泛黄的油印。
韩非丝毫不介意地接过来,要了一小份海鲜砂锅粥,一份辣炒蛏子,一份白灼菜心。他一抬头,见梁欣在饶有兴趣地看隔壁桌上的炸豆腐,又便问服务员那是什么菜。
“普宁豆腐,配蘸盐水。”服务员的口音,一听就知道是沿海人。
“来一份。”
“你一个人点那么多,会吃不完的,浪费不好。”梁欣收回目光,急道。
“没事,我饿了,能吃完的。”韩非把菜单还给服务员,拎起开水壶往碗里添水,烫洗碗筷。
梁欣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就算不吃也得做做样子,对方好歹是自己现在的老板,便也跟着往碗里倒水。
韩非却将自己烫好的碗筷,放到梁欣面前,顺手拿过了她面前的那套,“我来吧。”
梁欣微怔,在心里琢磨,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是如此,一如翩翩公子,绅士又体贴?
韩非的手指不小心在热水里打了个滚,他飞速缩回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倒吸了一口气。
梁欣见白衣君子一秒破功,不由笑了笑。
蛏子和炸豆腐先上来,韩非让梁欣尝尝,梁欣嘴里说好,却不动筷。韩非只好自己先夹了一块豆腐,先吃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酥酥脆脆的,这个盐水也有点意思。”
梁欣是很容易被美食诱惑的人,但她有自己的坚持。
在北城多年,她很少参加同事们晚上的聚会,除非是必须带手下团建,不得不选择闭店后,这才会定在晚上。就算是肖敏,梁欣也没跟她一起吃过几次晚饭,更别提夜宵了。
韩非见她是真的很有定力,好奇地问她,“一直靠节食吗?”
梁欣放下茶杯,“节食加运动。我以前在公司附近办了健身卡,也常去打拳。”
话一说完,两人纷纷想起初见时的乌龙,脸上都闪过一丝尴尬。梁欣不自觉拿起筷子去夹普宁豆腐,结果又想起不对,急忙放下筷子。
韩非见她一副心虚慌乱的样子,就像是干了坏事被抓住的猫,不禁一乐,把那块豆腐重新夹起来在轻轻蘸了盐水,再放到梁欣碗里,问,“所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是在拳馆学的?”
“不是的。我是跟……”梁欣的脸红透,想解释又觉得说来话长,而且也没必要解释。一时语塞,便下意识地吃掉了那块豆腐。
韩非见状也不再问,就这么笑着喝粥。梁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点生气的皱眉看他,她觉得韩非是故意的。
韩非故作正经,当作没看见。两三口喝完粥,又给自己添了一碗,转移了话题,“你给我发的那文件,是连小小给你的?”
梁欣敛容息气,切回工作状态,“对。”
“你觉得她这套方案做的怎么样?”
“还不错,我在她这个年纪不如她。而且她似乎很厌恶任飞。”
梁欣挺满意连小小的,所以愿意为她争取。
连小小不仅将韩语组的培训资料和销售思路拆解整理出来了,而且还针对日语项目做了分析报告和工作计划。大致方向与梁欣和韩非想得不谋而合,只是不够有远见,操作上还需要再调整一部分。
韩非用勺给梁欣盛了一点蛏子,直言道,“任飞跟我说过,他追到了连小小。”
梁欣摇头,正色道,“我问了连小小,她说任飞这种人渣配不上她。我不知道她们过去怎么样,但根据我的观察,她现在的态度应该不假。”
韩非一愣,很意外。默不作声地喝粥吃菜,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拒绝梁欣。
梁欣跟韩非相处时间太短,一时还摸不清他的心思。但她觉得女孩子跟谁谈没谈过恋爱,都不应该成为影响她职业发展的阻碍,更何况这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梁欣想为连小小多说几句话。
“韩总,销售三部业绩稳定、人员稳定,这就足以说明连小小带团队是有方法的。不管她与任飞曾经是什么关系,这都跟她的工作能力无关,我们不应该忽视她的能力,她也不应该无辜被牵连。”
韩非抬头见梁欣满脸认真,浑身充满了正义感,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难能可贵,没想到她独自闯荡多年,却还能保持天真,有一颗赤诚之心。
“那这样吧,节后把日语和韩语合并,暂时不要分新人进组,以后小语种不会是核心项目了。”
“那节后,你找连小小谈话吧,我毕竟只干三个月。”梁欣放下筷子。
“你找她谈吧,我过两天要去北城。明年课程要升级,会有很多新媒体的课程出来。”
晚上韩非去取车的时候,刚确定这件事。他这次过去就是要去跟授课讲师团队见面的,课程体系很庞大,对乘风来说是一个重磅好消息。而梁欣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几天?”
“快则三天,慢则一周左右。”
“好的。韩总放心,我会每天汇报情况的,你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话,随时跟我说。”梁欣严阵以待。
“好。”韩非觉得自己该想个什么办法,让这她学会放松一点,别总是说起工作时,就一副战备状态,感觉猫尾巴都竖起来了。
“你再吃点。”韩非用砂锅粥里的汤勺挑出两只虾,放到梁欣碗了。
“我真吃不下了。”梁欣讨厌自己的碗里有剩菜,只好一边带着负罪感把虾仁吃掉,一边在心里计划,明天必须去办张健身卡。
两人吃完东西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韩非将梁欣送到映荷巷,路过荷花池的时候,韩非说,“我小时候不会游泳,有次一不小心掉下去了,差点淹死。”
梁欣惊呼。韩非又道,“自从那次事故后,我的父母便不再带我去任何有水的地方。但我坚持,吵着闹着要学游泳。现在,这个湖对于我来说就是个小水池了。”
梁欣觉得韩非似乎意有所指,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头,微微偏头看向驾驶位。
韩非的侧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明明生得有些冷峻,可笑起来却总让人如沐春风,一副没受过苦难的样子。却不承想,他的性格坚毅至此。
梁欣想到自己,只得在心中感叹,果然每一个看似风轻云淡的人,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血泪史啊。
车一路开到小区门口,梁欣下车与韩非挥手告别,“谢谢韩总送我回来,下周见哦。”
“嗯,下周见,你快进去吧。”
梁欣挥挥手,转身告辞。韩非伸手打开了音响,看着她迎风而去的背影,眸底有一抹情绪在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