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舍得就这样把何岩旭孤零零的丢在这个世界,也不舍得来自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点暖意。何蓓蓓看着病房里忙碌的赵凛,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赵先生,你别忙了,去好好休息休息吧。”她知道,他已经守了她一夜了。赵凛指了指窗边桌上的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束开得灿烂的向日葵:“我把向日葵好好养起来了,它们长得很好。”你也会活得很好……对于让他离开的话,他从来不正面回答,像是在刻意逃避。而何蓓蓓清楚,这所有的关系里,赵凛他太无辜了,无辜到让她觉得,把这样的人牵扯到这样的痛苦中让她格外内疚而又……不可自拔。
“啪——”是玻璃杯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混着何蓓蓓的噩梦惊了一跳。
她眼前是一片沉寂的黑,没有一点光亮。
何蓓蓓能清楚地知道刚才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梦,并且她知道,现在她还在睡着,只是意识已经清醒。
身边,有人抓住她的手,呜咽着在哭,哭得她心里一阵难受。
撑开沉重的眼帘,眼前有一点光亮透进来,有些刺眼。
何蓓蓓侧头,看见少年黑乌乌的后脑勺,她愣了一下,认出来他。
他抓着她的手,脸埋在她床边抽噎着在哭。
“岩旭,不哭,姐姐在这里。”
听见声音,何岩旭才抬起头,哭得红肿的双眼一脸悲凄地看着她。
就这样一个眼神,何蓓蓓知道,她恐怕还是没能瞒着何岩旭,他到底还是知道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弟弟,是这个世界上你最亲的人,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家人,你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何岩旭的声音颤抖着,悲痛而又绝望。
何蓓蓓想要强挤出一个笑来告诉他,她很好。
可是脸部僵硬的感觉让她意识到,她已经笑不出来了。
她强撑着想要坐起来,一旁的赵凛帮她垫好枕头,扶她坐好。
“抱歉,我不知道岩旭怎么会突然找到这里。”赵凛眼中有一丝歉疚。
何蓓蓓看了一眼地板上破碎的玻璃杯,想来刚刚何岩旭找到这里来的时候,赵凛也应该是很意外的。
她虚弱地摇摇头:“没关系,是我该谢你才是。”
赵凛没有说话,看了一旁的何岩旭一眼,转身去将地上的玻璃渣扫干净。
何蓓蓓看着眼前的何岩旭,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来的感伤。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少年已经不是当初跟着她后面玩赛车的小孩子了。
他长大了,肩上也压上了生活的重担,现实让他变得越发成熟,岁月将他打磨得已经像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她伸手温柔地摸上何岩旭的头,语气显得很是平静:“岩旭,我们当然是一家人,正因为这样,姐姐才不舍得让你像现在这样难过。”
“姐姐总会离开的,不希望把太多痛苦的东西压在你身上,自从爸妈离开以后,你很坚强,已经长成一个很优秀的大人,以后,会更好。”
何岩旭压抑着想哭的冲动,生生将所有的痛苦和眼泪都压抑回去。
他紧紧攥着何蓓蓓的手,不敢再哭出声音:“姐,我在,我会努力挣钱,会找最好的医生,一定会将你的病治好的!”
其实,谁都明白,她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多少日子好过了。
何蓓蓓轻轻摇头,脸上恢复了从前的平和:“岩旭啊,你陪着姐姐就好,你不用担心钱的事情,没关系的,就当是为了能够多陪你一天,姐姐也会好好配合医生,尽力活下来的。”
在这一刻,何蓓蓓心底对生命的眷恋到了顶峰,她忽然不舍得这个让她痛苦过的世界。
她不舍得就这样把何岩旭孤零零的丢在这个世界,也不舍得来自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点暖意。
何蓓蓓看着病房里忙碌的赵凛,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赵先生,你别忙了,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她知道,他已经守了她一夜了。
赵凛指了指窗边桌上的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束开得灿烂的向日葵:“我把向日葵好好养起来了,它们长得很好。”
你也会活得很好……
对于让他离开的话,他从来不正面回答,像是在刻意逃避。
而何蓓蓓清楚,这所有的关系里,赵凛他太无辜了,无辜到让她觉得,把这样的人牵扯到这样的痛苦中让她格外内疚而又……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