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烷洛自知大事不妙。“陛下赎罪!”或是身在清和宫耳濡目染已成习惯,苏烷洛好似再也不是那个上阵杀敌以一敌百的大将军。那时的意气风发好似一场旧梦,她终还是低头向这满殿金碧辉煌投降。疼痛,苏烷洛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这不知从何处汹涌而来的疼痛在她的心中如明镜般清晰。还有——这使不上劲,使酒杯落地的右手。苏烷洛心中满是苍凉,双腿顿时失去所有起立般屈膝似要跪下。膝未及地,手中却传来一片温热。满殿权贵目光之下,盛铎却暗暗伸手将她撑起。
暮色深沉,青色细雨纷纷扬扬笼罩着八月份的泉灵山庄。
舆轿晃晃悠悠,苏烷洛轻掀辇车窗幔细看出巡队伍。
只见队伍前方暗金龙纹伞迎风飘扬,八匹汗血宝马拉着一架金顶九龙辇毂踏着风雨而去,尽显奢华。
盛铎神色威严坐在辇中,那辇由十六名强壮侍卫抬起,一路上竟无半分摇晃。
待行至泉灵山庄,李福安领着仪仗半躬着腰低低站着,身后百余人皆跪伏在地:“恭迎陛下。”
一时声音震耳发聩,响彻云霄。
盛铎抬了抬手,所有侍从整齐划一直起身来,他才踩在一人脊背之上弯身下辇。
李福安见状连忙迎上扶他:“陛下。”
盛铎搭上李福安举起的手臂:“入秋燥热,宴会时再聚。”
话落,回头望一眼苏烷洛,便与李福安走进泉灵山庄。
是夜,泉灵山庄举行宴会。
所随王侯将相皆带女眷前来,一时殿内纸醉金迷,好不快活。
觥筹交错之间,只见李福安挥手。
大厅内音乐忽然响起。
无数貌色昳丽舞女身着鲜艳飘逸敦煌服饰,脚步轻缓似翩若游蝶涌进殿中载歌载舞,双臂环绕挥舞,向盛铎送去秋波。
苏烷洛站在盛铎身旁,只觉香气扑鼻,心头一窒。
钰贵人坐于殿下,身后站着两名侍女。
此时,座下官员纷纷向盛铎敬酒。
盛铎仰头饮完杯中烈酒,抬眸望向苏烷洛,示意她为自己斟酒。
苏烷洛缓缓在杯中斟满又递至盛铎面前。
盛铎面色平淡,抬手接过苏烷洛手中酒杯,似是无意般轻拂过苏烷洛递酒的手。
苏烷洛一怔,右手掌心隐隐作痛,不自觉缓缓松开。
只听“哐当——”,酒杯落地。
满屋王公贵胄动作一停,皆向殿上望去。
苏烷洛自知大事不妙。
“陛下赎罪!”
或是身在清和宫耳濡目染已成习惯,苏烷洛好似再也不是那个上阵杀敌以一敌百的大将军。
那时的意气风发好似一场旧梦,她终还是低头向这满殿金碧辉煌投降。
疼痛,苏烷洛脑海中一片空白。
只有这不知从何处汹涌而来的疼痛在她的心中如明镜般清晰。
还有——这使不上劲,使酒杯落地的右手。
苏烷洛心中满是苍凉,双腿顿时失去所有起立般屈膝似要跪下。
膝未及地,手中却传来一片温热。
满殿权贵目光之下,盛铎却暗暗伸手将她撑起。
这……苏烷洛被眼前二人相握的手占据所有心神,胸中的钝痛好似从未来过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事,各位继续。”
盛铎平淡似毫无情感的低沉声音从耳畔穿过,扯回苏烷洛凌乱心绪,也将这满殿寂静打破。
席间压迫感这时才如潮水般褪去,酒桌之上声响才尽数而出,终是如此事没发生过般渐渐变大起来。
桌下,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摩挲了好一阵苏烷洛如冰块般凉的素手,似在安抚她本就岌岌可危的情绪。
而后才在前赴后继的敬酒举杯中收回。
久久不能回神。
等觥筹交错的宴席终于结束,苏烷洛似惊兽般飞快逃离那片窒息。
回到寝殿,她心中仍留满腹复杂心事。
还未等苏烷洛独自琢磨透彻。
门外李福安声音传来:“姑娘,陛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