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了挥手,低声道:“你们先去忙,我跟她有话说。”许织夏紧盯着他:“段淮周,你答应过我,不会动主墓室的。”段淮周语气冷淡:“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许织夏正要开口,却突然想起,他确实没给自己确切答复。她抿唇,肃然的看着他说道:“如果你不想让他们丧命,就别开主墓室。”段淮周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主墓室我一定要开,昆仑神木我一定要取!”许织夏急急开口:“我可以告诉你秦始皇陵里所有的东西,根本无需外物。”段淮周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惊诧,震惊,不可置信……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许织夏身上,几乎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许织夏也没想到,这幅画像上的人,竟会是自己。
她仔细看着那画像,却想不起来何时留下过这样一幅画像。
毕竟她在始皇身边时,无论好坏,始皇都不允许任何史官留下有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哪怕她活了万万年,在任何时空,都是个隐形人。
许久,段淮周的声音响彻耳边。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这幅画像上的人是谁?”
他环视一圈,目光在许织夏身上定了两秒,露出一丝嘲讽。
“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你们,难道觉得画像上的人会是她?”
这话说出来,终于惊醒了那群还在震惊中的人。
刚才还聚在一起的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纷纷翻起了手边的书。
许织夏看着那幅画,又看看段淮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可人群散去后,段淮周看着桌上的图纸,垂着眼。
许织夏看着他,竟莫名察觉到他的悲伤。
段淮周在悲伤?
许织夏攥紧了手,下意识问他:“段淮周,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段淮周回过神来,转头看她,目露寒光。
“这幅画像与你应当没什么关系,你要是借着这点在这里煽动人心,别怪我不客气!”
许织夏一愣,从段淮周眼里,她找不到半点千年前的痕迹。
仿佛她刚刚感觉到的悲伤,只是错觉。
心脏突然闷疼起来。
许织夏低着头,语调沙哑:“段淮周,我没做过,莫要污蔑我。”
段淮周却只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
“还有你身上的衣服也换下来丢掉,穿成这样呆在这里,被人拍到影响考古队的名声。”
许织夏惊的后退一步,用力摇头:“不要。”
这身衣服是段淮周画出来的样式,他说:“织夏,这样漂亮的衣服,只有你才配穿。”
所以那时,顾家的成衣店里永远会放着一条广陵长裙。
每逢客人问起,段淮周就挑眉:“这是我为妻子许织夏专门画的,恕不售卖。”
他总是这样,在不经意间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存在。
而她在这份真诚的爱意里,夜夜安眠。
但现在,段淮周画的图纸早就腐化成泥。
这条长裙,是他唯一留给自己的念想。
怎么能丢?
段淮周盯着她看了几眼,正要开口,却又有人在那边喊他的名字。
他来不及跟许织夏说什么,急匆匆走了。
直到他离开,许织夏才悄然舒出一口气。
还好,她的裙子保住了。
可转瞬,她又有点难过。
两千多年前,段淮周视她如珍宝,两千多年后,他弃自己如敝履。
哪怕时光荏苒,可两人在女娲庙里立过誓,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怎么就变了呢?
许织夏恍恍惚惚坐在营帐内,突然觉得有些寂寥。
直到日沉西山,段淮周的身影才再度出现。
他被一群人拥簇着进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许织夏听见有人说:“顾院长,昆仑神木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想到竟然在秦始皇陵内发现踪迹,这将是考古界的重大突破,我们将会亲眼见证传说!”
许织夏心神俱震。
他们……找到了昆仑神木?难道说……他们已经探测到主墓室了?
她猛然站起身来,朝段淮周的方向走去。
段淮周的笑意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消失无踪。
他挥了挥手,低声道:“你们先去忙,我跟她有话说。”
许织夏紧盯着他:“段淮周,你答应过我,不会动主墓室的。”
段淮周语气冷淡:“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许织夏正要开口,却突然想起,他确实没给自己确切答复。
她抿唇,肃然的看着他说道:“如果你不想让他们丧命,就别开主墓室。”
段淮周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主墓室我一定要开,昆仑神木我一定要取!”
许织夏急急开口:“我可以告诉你秦始皇陵里所有的东西,根本无需外物。”
段淮周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可我要昆仑神木的木心治愈悠柔的先天心脏病,你可以吗?”
木心?!
许织夏瞳孔骤缩,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半晌才哑声开口:“可若是取出木心,神木必毁……”
段淮周转身,音调冷然。
“不过一块破木头而已,哪比得上悠柔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