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琓眼神飘忽,心虚了起来,她从收陆沉为徒开始就一直没管过他,确实不太称职。她原以为,气运子会自己努力向上的呢!没想到……苏琓咽了咽口水,尽力挽救自己在叶长老之前的形象,“叶长老,我这些天宗内事务繁忙,眼下刚有时间。”“哦。”叶长老挑眉。苏琓再问,“那陆沉最近修习如何?”刚一问完,苏琓就看到叶长老的眉毛像是抽了筋似的,不停地上下颤抖,“哼!你还敢问?他就根本没来过我这儿修习过,我派弟子去找他,每个都
“也不知道你最近做了什么,”时谕很是头疼,“师妹,别忘了你获得功德的条件,陆沉登不了仙门,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送出传音符的时候,时逾皱着眉揉按着酸胀的太阳穴。他的指尖因为频繁地掐算泛着红,很快红意顺着指尖传到了鬓发间,陆沉的命数算了不下百次,每次总会连带着找到师妹的一些踪迹。
可是就在方才,陆沉的命格诡异的延伸出另外一种轨迹,在那条轨迹上,陆沉的气运慢慢变淡,泯然于众人之中,而师妹苏琓的命格则完全不知所踪了……
这不是好兆头。
时逾捂住胸口,努力压住滞闷的感觉,眼里泛起沉寂的波澜,他只希望师妹知道了这一情况能及时挽救……
——
“咳咳,你可知我徒儿在哪里?”
苏琓走到小叶洞发现陆沉不在那儿,值得询问沿途的弟子,负责打扫的小弟子一抬头就看见了一身粉衣的夏宗主,豆豆眼有一瞬间放大了一秒,“宗、宗主!”
小弟子低头一脸苦相,他怎么会知道陆沉去了哪里,这人一整天游手好闲四处游荡,宗主从来不管,玉山宗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干预他的事情了。
那家伙平时嚣张得很,欺负宗门内的弟子,就连有些资历的师兄也敢杠,完全就是混世魔王的做派。他这一个负责打扫的小弟子哪里敢主动打听陆沉?这不是主动寻晦气吗?
从弟子低头沉默的态度中,苏琓有了不妙的预感,一连问了五个弟子,回答竟然都是一致地沉默。看来在她做咸鱼躺平的这几天,陆沉也彻底放飞了。
苏琓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随即去向管理弟子的叶长老要到了陆沉的青藤佩。
玉山宗弟子一旦入山修行,便会拿到一块青藤佩。这块青藤佩是由玉山上的万年树藤制成的,对新入门的弟子有着很好的凝气静神的功效。
寻常时候,弟子们将青藤佩挂在腰际,外出游历时,只要一亮出来,别的宗门也会明白对方的身份。
玉山宗的普通弟子并不清楚,他们身上的青藤佩是残缺的,另一块互补的青藤佩保存在叶长老的手中。一旦有弟子失踪,就可以去找叶长老用剩余的青藤佩找到该弟子的踪迹。
叶长老摸了摸胡子,将陆沉的青藤佩递给了苏琓,一脸谴责,“宗主当得马马虎虎,怎么师父也做的这么不着调?”
苏琓眼神飘忽,心虚了起来,她从收陆沉为徒开始就一直没管过他,确实不太称职。她原以为,气运子会自己努力向上的呢!没想到……
苏琓咽了咽口水,尽力挽救自己在叶长老之前的形象,“叶长老,我这些天宗内事务繁忙,眼下刚有时间。”
“哦。”叶长老挑眉。
苏琓再问,“那陆沉最近修习如何?”
刚一问完,苏琓就看到叶长老的眉毛像是抽了筋似的,不停地上下颤抖,“哼!你还敢问?他就根本没来过我这儿修习过,我派弟子去找他,每个都是鼻青脸肿地回来见我。夏宗主,我就直话直说吧,你的徒弟我教不了!宗主你天资聪颖,年轻有为,这个刺头你来管吧。”
“这个……叶长老,你教了这么多弟子,我就是你教大的,都说有教无类,不如你再试试?”
她眼看着叶长老狠甩衣袖,正向上前再劝一劝,门框就重重的碰上了苏琓的鼻子。
“呼!”
苏琓捂着流血的鼻子,眼里翻出泪花。陆沉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她从怀里拿出块帕子擦擦眼泪再擦擦鼻血,对着手里的青藤佩念起了青藤诀。幽绿色的光从青藤佩的中心亮起,随后一道像丝线一样的绿光从中心延伸出去,指向看不见的远方。
苏琓顺着绿光指出的方向望去,眼色一沉,暗骂一声抽出了月桃。
——
邀月城的客来酒楼,胖乎乎的掌柜乐呵呵的拨弄着手里的算盘,路过的小二乖乖地将赏钱递过来。
掌柜接过手,立刻像赶苍蝇一般摆摆手,“看什么?快去干活,客人该不高兴了!”
小二转过身,臭着脸“呸”了一声,没等掌ᴊsɢ柜反应过来他在骂谁,就立刻溜了。
楼内客人熙熙攘攘,桌子上燃起了蜡烛,入夜的寒气即将进入屋内。
小二看了看窗外昏黄的天色,放下手里的托盘,走到窗边。
他伸手正要把窗子关上,就听到身后一位客人吩咐,“窗户开着。”
这声音真好听,小二心道,换上一张笑脸转过身去。面前的这位客人一身白衣,头发高高束起,仙气飘飘,一开就不是常人的打扮。这样的客人高兴了,赏钱一定不少。
小二心中一喜笑得更开了:“客官可还要些什么?小的去给你端来!”
“唔——”少年浅蓝色的眼睛微微迷离,一只手不停地煽着泛红的脸颊,“再来一坛酒!”
“好勒!你稍等!”
陆沉眯着眼睛看着小二模糊的背影,轻轻晃了晃脑袋,下意识托住头上的帽子,看着窗户吐出一股浓重的酒气。
苏琓强迫他拜师的这口恶气他到现在还没有消,一想到她那得意嚣张的样子,陆沉就想一拳打上去。这人实在无耻,他一定要让这位名义上的师父好看!
嘴角勾起冷笑,他弯腰去取桌上斟满的酒杯,指尖刚触碰到杯子边缘,一只洁白的手先他一步握住了杯子。
小二的手好像没有这么细腻……
陆沉皱着眉顺着手看过去,苏琓捏着杯子面无表情,像是一把剑直直的立在桌边。
“呵呵,师父~”
他调笑着开口,嘴上喊着“师父”二字,神情可是全无敬意。
苏琓看着半大少年满身酒气,像是大街上醉醺醺的酒鬼,心中的怒气一瞬间就涨到了头顶。
“跟我回去!”
她手撑着桌子,凑到陆沉耳边,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
陆沉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笑着招呼小二过来加一个杯子。
苏琓恨不得立刻把陆沉拎回去,碍于现场凡人太多,不得不绷着脸等小二离开。
“既然叫我一声师父,就要听师父的话,现在立刻和我回去!”
她的声音已经明显地低沉了,周围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一脸好奇地张望过来。偏偏陆沉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拿着新的杯子倒了一大杯酒递给苏琓,“师父,这杯酒敬你!”
见他目中无人又要喝,苏琓再也忍不住脾气,夺过陆沉手里酒重重放在桌上,拉着他就走。
苏琓的动静不小,周围的人默默的看着面前这个面含怒气的女子拉着清秀少年离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女子的力气真大!那小子的手腕都被拽红了!”
方才放在桌上的酒杯随着酒液的晃动倒在了桌上,沿着桌子“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小二只听得“啪”的一声,耳朵动了动,急急循声跑过去,“客官!客官!你的酒钱还没付呢!杯子也碎了,别走啊!”
陆沉后知后觉,拽住苏琓不走了,“师父,我没钱。”
靠!
苏琓心里爆粗!怒气冲冲的转过身,就看见陆沉眼神迷离,荡着迷人的笑。他的帽子几经折腾,很快就要掉下来,若是凡人们发现他的一对龙角只怕又要闹出事情来。苏琓暗骂一句,狠狠地按住他的头。
“唔!”
手上的温度透过帽子上的布料传递到了陆沉的龙角上,他努力地克制着头顶沙沙的痒意,低头想要挣脱苏琓的手。
“你要做什么?站好了!”
苏琓低声训斥,然而没有任何用处,陆沉依旧要挣脱。无奈之下,她松开了陆沉的手,让他自己扶住帽子。
“客官,不如您帮他付?”
小二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极为机灵的看着苏琓。
苏琓看看小二,转过头狠狠瞪了一眼陆沉,随后抽出了钱袋子。
“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
梁枫洞内烛光摇曳,苏琓坐在石凳子上怒气冲冲的看着面前站着的徒弟,夜风吹来,让人昏昏欲睡,她猛地一拍石桌,指着快要睡着的陆沉骂到,“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私自下山!还敢去喝酒!!你多大啊?小小年纪怎么学了这些消遣的玩意儿?”
陆沉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看着苏琓那只拍红的手。
他就是要气死苏琓,谁让她当初杀了他。害得他历劫失败。他不舒服了,苏琓也绝不能好过!
“你在听我说话吗?”苏琓站了起来,气冲冲走到陆沉对面,“不好好修习,打伤同门,现在还跑到凡间喝酒,好样的啊!你这样实在是让我失望!”
难怪时谕师兄突然间传音,照他这样行事,气运能留住就才怪了!
“师父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管我了?”少年慢慢抬起头,摇摇欲坠的帽子终于落地,黑色的长发散落了下来,一对长角显露了出来,“徒儿以为,师父会一直消失呢。”
“你是在怪我没有好好管教你?”苏琓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作为师父她确实是失职的,收徒之后她从没有主动去关心过陆沉。徒弟在没有人引领的情况下走歪了这能怪得了谁?
师徒如父子,子不教,父之过。她这个做爹爹的没有管好狗儿子……确实是她的不对。
苏琓的语气弱了许多,“你现在这样确实有我的不是,但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可能有所作为!更别说……”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从今往后,我会好好教导你,这之前的事情我一概不论,只是往后决不能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