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坐在高椅上,轻笑道:“太子妃,听闻你已经被沈家除名了?”沈若棠行礼的动作骤然一顿,哑声说:“……回禀母后,是。”“你即无子嗣,又无沈家支持,如今太子还会留你几日?”皇后抬起下巴俯视着她:“不如与本宫合作,本宫可保你一世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沈若棠心狠狠一颤。“臣妾多谢母后关心,但此事,臣妾还需多加考虑。”皇后盯着她半晌,冷哼一声:“我信你是个识趣之人,三日之内给本宫答复。”她似乎笃定了沈若棠不会拒绝。
沈若棠猛然一惊。
下意识的喜悦后,她又茫然了眼神。
萧君泽若是知道她有了孩子,会是什么反应?
她下意识地轻抚着自己的腹部。
好一阵,沈若棠才开口问:“大夫,我体内的毒,会影响它的安危吗?”
她身上的毒早已渗进肺腑,即便孩子生下来,恐也是百病缠身。
……可她仍有最后一丝希冀。
大夫的话却打破了她的幻想:“会。”
“太子妃,为了你好,更为了这孩子好,都不该让它出世。”
“……我知道了。”
沈若棠恍惚着离开医馆。
不知不觉间,她又回到沈府后院,想要再多看一眼沈母。
满院宾客都已散去,但她没有见到沈母,反而见到了正在练功的沈若礼。
沈若棠不禁驻足。
十二三岁的少年嘴唇冻得发白,仍拿着长枪挥舞。
一遍又一遍……
就像曾经的她一般。
久久伫立,看了良久,沈若棠心中那份被取代的不甘与委屈,竟渐渐释然……
这是个好孩子。
有这么一个人,替她孝顺母亲,替她传下沈家的荣光,又有何不妥?
沈若棠苦笑一声,正想离去之时,少年的枪法突然出了错,她不禁出声提醒:“错了!”
沈若礼倏然一惊,视线射向她。
已经出了声,沈若棠干脆上前。
她沉默地拿起少年手中的长枪,完完整整地给他演示了一遍。
将长枪还与沈若礼,沈若棠正色道:“你记住了,沈家枪法,重在固守本心,正气长存,不偏不倚!”
沈若礼怔怔接过长枪,她转身便要离去,却听身后少年呼唤她。
“姐姐!”
沈若棠脚步一滞,猛然回眸,对上少年诚挚的双眼。
“他们都说你趋炎附势,不忠不义……可是你的枪法告诉我不是的!姐姐,若当年事真有隐情,你尽可告诉我!”
沈若棠眼眶中传来热意,腰间香囊好似发烫一般。
五年前,山东闹天灾,饿殍千里。
可所有赈灾之物皆被皇后的弟弟左良侯拦下!
整个山东十室九空,无数求救书信写往京城,却没有一封书信能传入京中!
只有其中一个送信人恰巧被沈若棠与温亭义救下,温亭义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让她活了下来!
这一刻,沈若棠很想把一切都说出口……可是,不行!
她的命是温亭义拼了命救下的,在皇后没有彻底倒台之前,她半个字都不能对其他人说!
最终,她只是哑声开口:“他们没有说错,我的确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
“太子妃,皇后娘娘有请。”
一回宫,沈若棠便被皇后叫走。
皇后坐在高椅上,轻笑道:“太子妃,听闻你已经被沈家除名了?”
沈若棠行礼的动作骤然一顿,哑声说:“……回禀母后,是。”
“你即无子嗣,又无沈家支持,如今太子还会留你几日?”
皇后抬起下巴俯视着她:“不如与本宫合作,本宫可保你一世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沈若棠心狠狠一颤。
“臣妾多谢母后关心,但此事,臣妾还需多加考虑。”
皇后盯着她半晌,冷哼一声:“我信你是个识趣之人,三日之内给本宫答复。”
她似乎笃定了沈若棠不会拒绝。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沈若棠贪图荣华,唯利是图。
“那臣妾先告辞了。”沈若棠起身告退。
行至门外,忽地胃中呕吐感袭来,沈若棠一阵干呕。
身后,皇后声音骤沉:“太子妃,莫非是有喜了?”
沈若棠猛然一僵,她佯装无事道:“并非,只是今日马车颠簸。”
感受到身后阴狠的眸光,沈若棠加快了脚步。
回到寝殿,已经疲惫至极。
沈若棠一开门,就见萧君泽径直朝她走来,带着铺天的酒气。
“殿下,臣妾回来晚了……”她上前去搀扶。
才靠近,就被萧君泽拥住,灼热气息洒在脖颈间。
沈若棠微微一颤。
下一瞬,萧君泽将她打横抱起,丢到了床上。
他一扯,窗幔落下。
滚烫而急促的吻也随之落下,指尖探入沈若棠的衣衫。
沈若棠咬住下唇才不让自己喘息出声,感觉到男人炙热手掌抚上她的腹部,她下意识抓住了萧君泽的手,颤声道:“别!”
烛光透过纱帐,将萧君泽的身影映得柔和。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嗯?”
沈若棠的身子隐在他的阴影中,心忽地扯紧。
她缓缓道:“殿下,如果我有身孕了……你会如何?”
萧君泽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你如今无名无籍,也配诞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