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刘妈妈来教她。刘妈妈替老夫人送了她一只香囊,盛在金丝小锦盒里,让赵蘅回去之后再打开。正午日头正晒,园中花草被照得叶片蜷曲,有些发焦。从内院到厢房,走着便出了一身汗。赵蘅坐在廊檐下,靠着房柱休息,想起锦盒了,拿出来慢慢打开。虽然也已经猜着大概会看到什么,真看到时,还是有些惊异。一条鱼和一波水,鱼在水里翻滚、起伏,水是温的、湿的;线条是扭曲的、活的,每一条线都藏着隐秘的暗示。
最后,还是刘妈妈来教她。
刘妈妈替老夫人送了她一只香囊,盛在金丝小锦盒里,让赵蘅回去之后再打开。
正午日头正晒,园中花草被照得叶片蜷曲,有些发焦。从内院到厢房,走着便出了一身汗。赵蘅坐在廊檐下,靠着房柱休息,想起锦盒了,拿出来慢慢打开。虽然也已经猜着大概会看到什么,真看到时,还是有些惊异。
一条鱼和一波水,鱼在水里翻滚、起伏,水是温的、湿的;线条是扭曲的、活的,每一条线都藏着隐秘的暗示。
她马上盖上盒盖。
拐角处两边的风在她身上扑来扑去。风也是热的、湿的,烘得人痒痒。赵蘅觉得身上发黏,薄薄的罗衫已经贴在了身上,头发被汗粘在脸颊边和脖颈上。她也分不清是热的,还是脸红。
这样一个下午……
四周空无人迹,只有满树蝉鸣叫得人心里烦躁,
她站起身,准备回屋,视线无意识地向前面一转,却看到院子外面有一个身影,在光影斑驳的花墙拐角处一闪。
那个方向……要么是到细药库去,要么是到他们霁风院去。今天玉止和公公都不在,药库又上了锁。
是谁往他们房间鬼鬼祟祟去了?
她长了个心眼,沿着小路,一路跟在那个背影后面。
这时府上多数人都在午睡,一路上也没有看到人。整个栖凤院外都静悄悄的。
赵蘅顺着大敞的房门走进去,在门口站定。
窗上竹帘半放着,在夏日微风中时晃时动,从屋外透进来一点点流动的光影。那人就藏身于屏风后一片沁凉阴影处,在六角箱柜前寻找什么。
她一开口,声音落地:“在你大哥房里找什么呢,二弟?”
那人转回身,漆黑的眼睛在阴影里一闪,被她堵在了小小的内厢里。
第七回 初交锋
那人站在屏风后面的一块半明半暗的地方,半张脸恰好在屋外透进来的昏黄光线当中。上半张脸只见眼睛,像浸润湖底的黑石头,隔着水光,虽然黑润,但透出一点凉意。
“啊,大嫂。”见了她,傅玉行丝毫不慌,“我来找大哥房里的一副字帖,前几日朋友问起,想借去临摹几天。他不在吗?”
字帖?她倒记得玉止的确在书房放了几幅名人碑拓,可是从来没听他说过傅玉行要来借。“他去药堂了,你来前没和他提过吗?”
“哦,自然是说过的。”傅玉行神色自若,“可能大哥早上出门走得急,忘了和你交代。”
“是么,我也没注意过你大哥将字帖放在哪里。”她也不知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只能推脱。
“不要紧。等大哥回来我再问问他。”他看起来也不太在意,便将身后的柜门合上。
赵蘅一眼看到他手上的动作,“二弟是不是在身上藏了什么东西?”
“哈哈,大嫂看错了。”他一笑,抽身往外走。
赵蘅不急不忙,抢一步拦住了他的路。“是吗,但愿我看错了,可为了避免今后有什么误会,或许你可以把袖中东西拿出来我看看。我这人做事比较粗直,不懂得转弯,如果真是我看错了,我向你赔礼。”
傅玉行低头将她盯了半天,赵蘅也不避。
半晌,傅玉行败下阵来,转身到桌旁一屁股坐下,有些颓丧地弯腰揉了揉脸。“好了,大嫂,我知道我瞒不过你。我承认,我不是来拿字帖的。我是来我是想趁着没人,再到大哥房里取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