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看着司晏琛遇到一个很好的女孩子相守一生,愿意一个人承受那些痛苦,只要他一切都好。可是如果他的恨,是要以两个人互相折磨来完结,那是她最不愿意看见的结局。望着她暗淡下来的双眸,和说这句话时的坚决,司晏琛双手用力攥了起来。“好,你记住说的话。”他慢慢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给她反悔的时间,可是直到他说完,都不见她眼中有半分松动。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司晏琛伸出手,将她挥到一旁。脚步声伴随着大力的关门声,震的鹿染肩膀一紧,她缓缓转过身,望着那扇被关上的门。
碎裂声传来,鹿染愣住了,看着司晏琛额头上,慢慢溢出鲜血,杯子的碎片,从她的手里一片片落下。
而司晏琛,显然也愣住了,短暂的失神之后,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里,被水杯碎片扎到的地方,血丝已经溢出了掌心。
眼神一凛,他马上将她从桌上抱下来,扯过一旁的纸巾,胡乱往她手心里一窝。
“药箱呢?”
声音带着急促,鹿染仍然有些没反应过来,望着他,脸上的血色都褪了下去。
“我问你药箱呢?说话!”
他再次开口,几乎是吼出来的,额头上的血滴落到了他的眼角,看上去有些狰狞。
“算了,我自己去找!”
他松开手,转身准备去找药箱,却在回身的一刻,又迅速转过头,“你给我老实待着,不准乱动!”
他的话,就像是定身咒,鹿染下意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他翻箱倒柜,将药箱拎了过来。
“手伸过来。”
等到他再次开口,鹿染听话的将手伸过去,当消毒液喷洒在伤口上,她疼的倒抽了口气。
而司晏琛听到后,抬起头,眼神透着冷,“打我能把自己打伤,你还挺有本事的。”
说完,又再次替她清了下创,仔细看了看有没有碎片扎在里面。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表情,鹿染心里酸涩的厉害,明明伤的严重的是他,可是他却根本没有顾忌到自己的伤口,而是先为她处理。
“司晏琛,你的额头流血了。”
她小声开口,正在替她贴纱布的男人头也没抬,“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手软?”
“那谁叫你刚才对我那样的。”
鹿染忍不住说完,果然见到给她贴纱布的男人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她。
“你再说一遍试试。”
看着男人脸上的表情,鹿染头一缩,马上闭嘴不再吭声了,司晏琛看着她这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有种回到曾经的感觉。
以前的鹿染也是这样,犯错了像只鹌鹑把头缩起来,嚣张的时候,又很可爱。
以前。
想到曾经,司晏琛的手指微微顿住,额头上一滴鲜血落了下来,正好滴在他的手背上。
这滴血,刺目而鲜红,像是火,瞬间灼的他的心脏一疼,猛地将手松开。
“你自己弄!”
他情绪突然间烦躁起来,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有些心烦的掏出烟,想要再点一根时,听到身后传过来细碎的声音。
只是极轻的一声,他便将手里的烟给揉碎扔了出去,重重的吸了口气。
过了一会,感觉到衣服被人扯了扯,低眸,就看见鹿染一只手正在拉他的衣服。
“干什么?”
他没好气的开口,只见她将消毒液和纱布递过来,“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看着她满脸歉疚的表情,司晏琛冷哼了声,“我在等律师过来。”
“嗯?”
鹿染不解的看向他,却见他冷冷的扯了下唇,指了指自己的伤口,“蓄意伤人,加上之前你爸那次,你觉得这次要被判多久?”
“咣当。”
手里的消毒液瓶子和纱布掉落在了地上,鹿染脸色一瞬间惨白起来,她怔怔地望着司晏琛,声音都有些颤意。
“我刚才不是有意的,是你非要对我,我才会打你的,我没想到会把你打伤。”
“你没想到?呵呵,那你有没有想过四年前我可能会死?鹿染,当时你拔出那把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司晏琛深深望着鹿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伤口仿佛被重新撕开了。
直到现在,他仍然还记得,鹿染将他的刀拔出来后,仓皇离开的身影。
那天,他倒在地上,视线朦胧之时,都没有看见她回来。
“对不起。”
带着哽咽的声音,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一如当年在法庭宣判的那一天。
“呵,对不起,你除了会说这个,还会说什么?鹿染,你的道歉我不会接受,除非你签了那份合约,等我玩腻了你,我们的账,自然就清了!”
他的话,透着不容拒绝,落在鹿染的耳中,让她心疼的厉害。
只见她沉默了许久,才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不行,司晏琛,我不能签。”
如果签了,我对你的感情就会变成过去,那些支撑我度过这四年的一切美好都会烟消云散。
即使你恨我,怪我,我也不想让这份感情消失,我宁愿一个人守着。
可是这些话,她不敢说,也没资格说。
四年前,为了父亲,她确实背叛了他们的感情,如今她可以承受他的任何指责,可是唯独,她不能做他的地下情人。
她愿意看着司晏琛遇到一个很好的女孩子相守一生,愿意一个人承受那些痛苦,只要他一切都好。
可是如果他的恨,是要以两个人互相折磨来完结,那是她最不愿意看见的结局。
望着她暗淡下来的双眸,和说这句话时的坚决,司晏琛双手用力攥了起来。
“好,你记住说的话。”
他慢慢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给她反悔的时间,可是直到他说完,都不见她眼中有半分松动。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司晏琛伸出手,将她挥到一旁。
脚步声伴随着大力的关门声,震的鹿染肩膀一紧,她缓缓转过身,望着那扇被关上的门。
客厅里还有着淡淡的消毒药水的味道,窗外吹进来的风,突然间让她感觉到很冷。
目光望向自己的手,纱布上的血,已经沁了出来,是刚才自己说那句话,用力捏住造成的。
“司晏琛,对不起。”
她喃喃而出,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而此时,已经来到楼下的司晏琛,用力踹向车门,全身上下被戾气所笼罩。
恨自己为什么对她总是硬不下心肠来,明明先背叛他们感情的是她,可是到现在,自己反倒成了那个十恶不赦的人。
“砰!”
他的拳头重重打在车顶,手机在这时响起来,不耐烦的拿起接通,里面传来声音。
“小琛啊,你现在哪里呢?”
听到这个声音,司晏琛马上将情绪压下来,声音也缓和了许多。
“奶奶,您找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