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鲜红夺目的颜色，而是深的有些发黑的色彩。他几乎是一瞬间攥起帕子不想让人看见。只是，她看见了。黑色的血，那不是中毒吗？“殿下身体不好，臣女陪着殿下尽快回禅房休息吧。”她没有多说心中的疑惑，太子中毒这样的事儿可不是小事儿。一旦传扬出去，怕是会引起朝中大乱。清婉被留在了门外，沈思凝倒了杯茶放到了他旁边的桌子上。姜淮之五脏六腑钻心的疼，面上却依旧是如常。这几日他的病情加重，又恰逢父皇让他来此为国祈福。一连舟车劳顿，确实让他的身体透支的有些严重。
“而此处，便是华安寺。皇上命奴才特意前来寻找，却不想是沈小姐带着李姑娘来了此处。”
姜淮之看了一眼沈思凝，“如今在华安寺的女子并非一个，张大人可推断出是哪一位了？”
长庆摇了摇头，“还未。张大人的意思是，只要八字便可推算出具体是哪一位。所以奴才来，是来寻八字的。”
门外跪着的李甘露自然也是听见了。
皇后命格，沈思凝是这个世界的天道之女，那这个皇后命格自然就是她！
若是沈思凝的八字被送到了司星阁，她是皇后命格的事儿便会人尽皆知。
虽说如此她可能就不是九皇子妃了，但是九皇子可是天道之子，日后必然是会成为皇帝的。
那沈思凝，日后也会被文武百官捧上后位！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儿发生！
她身边没什么身手好的人，没办法轻易地调换自己与沈思凝的八字。
若是能拿到沈思凝的八字，即便交出去的两份一模一样，也可以说是碰巧。
只要自己沾上皇后命格，便还有机会！
长庆：“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奴才明日会启程回京。还望明日一早能收到沈小姐和李姑娘的八字。”
姜淮之道，“云海，给长庆公公找一间禅房让他住下。”
云海将人带了下去。
皇后命格一事让在场之人皆是心思各异，沈思凝忽而问道，“太子殿下，若我是皇后命格，是不是我就可以和九皇子退婚了？”
姜祈安颦眉道，“自然，但可惜你没有这个好福气。露露出现在京城司星阁才观测出皇后命格，你觉得此命格的主人会是谁？”
沈思凝觉得好笑，若李甘露是他会高兴？不过是自己说了什么他都想要反驳自己与自己闹不痛快。
“你倒是期望她是皇后命格？若她是，可就不会是你的九皇子妃了。还是，知道如此还是想要留下她为自己的人？”
此言一出，姜淮之的视线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休要污蔑我！”
若是知道了皇后命格还要死死留住人，那便是意图储君之位！
沈思凝嗤笑一声，“你如今应该祈祷李甘露不是皇后命格，否则你心心念念甚至可以放弃一切娶她的心思，就要落空了。”
姜祈安反问，“看来你很希望你自己是这个命格。”
沈思凝不置可否，“自然，如此既能和你顺利退婚，又能成为太子殿下的储妃，两全其美。”
“你想嫁给太子！？”姜祈安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姜淮之沉默，似乎也是在等她的回答。
沈思凝眉眼笑的弯弯的，“太子殿下生的极好，人又温柔，这世上可有不想嫁给太子的人吗？”
此言一出，两个人的心里倒是两极之差。
姜祈安话噎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应该希望沈思凝是帝妻命格的，可刚刚自己为何顺着话音说出那么一番话来？
定然是最近被沈思凝气糊涂了！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痴心妄想！”
沈思凝慢悠悠道，“我父亲是上古大神，我母亲是狐族圣女，我是柔弱不能自理的沈家大小姐。而你呢，是将来整个九州最厉害的王八蛋！”
众人：“.......”
姜淮之眨了眨眼睛，最后低下了头忍住了笑意。
晚膳过后，一行人离开，唯有姜祈安气的脸色铁青没有走，留在原处陪着李甘露。
屋内，姜祈安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跪着的李甘露，命楚牧去拿个蒲团给她垫在身下。
楚牧犹豫了一下，“殿下，属下斗胆说句不该说的。”
姜祈安沉声道，“有什么话便直说。”
楚牧道，“属下是个旁观者，但有时候旁观者看的最是清楚。殿下潜意识的不想沈小姐是皇后命格，您心中还是在意沈小姐的。”
若是换做沈小姐被人罚跪在那儿，按照他记忆里的殿下，早就和太子闹的不可开交不计后果的维护沈小姐了。
哪会因为碍于储君的命令与威严便不敢多说一句辩解的话？
殿下口口声声说喜欢李甘露，可是为了李甘露做的远不如当初为了沈小姐做的。
潜意识的反应总是不会骗人，九皇子心里不经意间便会将目光放在沈思凝的身上，接她的话茬，这不是在意是什么？
姜祈安冷笑一声，“你说我在意她？还是你在说我骨子里还是喜欢她的？”
楚牧道，“属下不敢妄言，但还是希望殿下能够遵从本心。”
姜祈安睨了他一眼，“即便我从前真的喜欢她，也只是一时眼拙。”
“我乃当朝九皇子，岂会喜欢上那样一个性情恶毒空有美貌的花瓶？”
“年少无知罢了，本殿下就算是一辈子不娶妻，也绝不会娶她。若有悔意，便让我爱而不得为情所死。”
楚牧愣了一下，再也没有说什么。
九皇子的脑袋莫不是被李甘露在救治期间塞了浆糊？
疯了，真是疯了！
❀
另一边，沈思凝与姜淮之并肩而行。
黄昏西坠晚霞满天，绚烂夺目的绯红色光晕落在二人的身上，朝霞璀璨却不及二人耀眼。
姜淮之忽然咳了几声，却是越咳越厉害。
沈思凝拿出腰间的帕子递给他，姜淮之极力隐忍却还是压制不住胸口的血腥。接过帕子，咳了一口血。
不是鲜红夺目的颜色，而是深的有些发黑的色彩。
他几乎是一瞬间攥起帕子不想让人看见。
只是，她看见了。
黑色的血，那不是中毒吗？
“殿下身体不好，臣女陪着殿下尽快回禅房休息吧。”
她没有多说心中的疑惑，太子中毒这样的事儿可不是小事儿。一旦传扬出去，怕是会引起朝中大乱。
清婉被留在了门外，沈思凝倒了杯茶放到了他旁边的桌子上。
姜淮之五脏六腑钻心的疼，面上却依旧是如常。
这几日他的病情加重，又恰逢父皇让他来此为国祈福。一连舟车劳顿，确实让他的身体透支的有些严重。
刚刚，也实在是没有忍住，让她瞧见了。
“抱歉，吓到你了吧？”姜淮之知道她看见了但是什么都没说。
沈思凝幽幽道，“殿下也未免太善良了，自己都病的这么严重了，竟然还关心我有没有吓到。”
姜淮之温和一笑，“你是姑娘家，关心你也是应该的。”
沈思凝犹豫片刻，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姜淮之直白道，“如你所想。世人皆知孤自幼便体弱多病，以至于体质弱患了寒症，多少补品下去依旧不见好。”
“但其实，是孤中了毒。一直不曾寻到解药，也一直不曾找到下毒之人。”
沈思凝了然，果然是这样。
果然是中了毒，才会吐出黑血！
东宫太子，竟然被下毒了？会是谁这么大胆？
“殿下为何要告诉我？”
这样的事儿他应该恨不得全天下都不知晓才好。
怎能将自己的弱点告诉别人呢？
姜淮之沉默片刻，“孤也不知道，只是不想对你设防。”
或许，也只是想要赌一赌沈思凝会不会保守这个秘密，会不会可怜可怜他。
这样苦苦支撑无人诉说无人依靠，又日日不敢懈怠的日子，他很是厌倦了。
他话落长出了一口气，“你父亲是孤的启蒙先生，亦是孤的恩人。他的女儿，于孤而言总是亲近了几分。”
沈思凝反问，“殿下是将我当成了妹妹？”
姜淮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见着你，便想多照顾你一些。”
像是有一种魔力，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想要汲取她更多的明媚朝阳之意。
就像是阴沟里永远被人厌弃的弃子，抓到了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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