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坟墓大多在山上,他们吭哧吭哧地带着工具和祭祖的贡品上山。孟父拿着镰刀在前面割断疯长的杂草开路,孟母牵着姜时宜跟在后面,还不忘提醒她:“注意脚下,别踩空了,小心被荆棘割伤。”不多时,他们已经到了。埋头清了清墓旁的杂草,又端上贡品,烧香点蜡。旁边的坟墓旁站着一对母女。小姑娘天真地问妈妈:“真的会有灵魂吗?那爷爷奶奶会不会在这儿看我们呀?”“别胡说,哪有灵魂……”女人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阵风吹来,墓前的花朵轻轻摇了摇,像是有人在回应。
易母不知道儿子想到了什么,突然就落下泪来,焦急地呼唤着他。
可他恍若未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苍白的脸庞上沾染着晶莹的泪珠,似乎悲伤难以自抑。
她这个儿子打小就懂事,几乎从来没哭过,唯一哭的一次也是五六岁时,喜欢的玩具被堂弟弄坏了。
就算她说重新给他买很多个,他也不愿意接受。
小小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倔强又执着:“我不要,我只要这一个。重新买的,也不一样了。”
看中了一个,就只喜欢那一个。
可已经坏了呀,易母怎么哄都哄不好。
现在的他,就是这样,看得她心疼得不行。
易母绞尽脑汁安慰着他:“我以后不撮合你跟夏诗晴了好吗?到底怎么了呀?”
“是不是舍不得小孟姑娘?妈妈把她找回来?”
听到姜时宜,季泽铭倒是有了反应。
他低声喃喃道:“找回来吗?”
“对,她还没走远呢,妈妈把她请回来。”
姜时宜回来时,就看到他这副模样,啧啧称奇:“季泽铭,想不到你这么脆弱?”
季泽铭没说话,有点像个被安抚住的小孩,不哭也不闹,就静静地看着她。
她指尖动了动,没忍住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发顶。
清明节将近,姜时宜买了车票,回老家扫墓。
季泽铭执意要送她去车站,姜时宜也不好赶他走。
孟家父母早就收拾好行李去了车站,只等她了。
到车站时,季泽铭提着姜时宜的行李箱,跟他们打招呼。
“叔叔阿姨。”
孟父孟母当然认得他,从电视上看过高考的采访,也知道女儿喜欢的就是他。
自然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谢谢你送时宜过来。”
态度虽然客气,周身却散发着不欢迎的气息。
季泽铭没吭声,只是默默帮她放好了行李箱σσψ。
姜时宜纠结了一会,还是跟他挥挥手:“好了,谢谢你,你回去吧。”
他静静站在站台,看着高铁慢慢滑动,直至姜时宜那节车厢飞快地滑了过去。
再也看不到她。
车厢里。
姜时宜想着他孤零零站在站台上的模样,心里莫名有点难受。
孟母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不过她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心疼别人不如多心疼心疼自己。
随后拿出平板刷起了提前下好的电影。
两个小时后。
一家三口下了高铁,又坐上大巴车回了老家。
老家的坟墓大多在山上,他们吭哧吭哧地带着工具和祭祖的贡品上山。
孟父拿着镰刀在前面割断疯长的杂草开路,孟母牵着姜时宜跟在后面,还不忘提醒她:“注意脚下,别踩空了,小心被荆棘割伤。”
不多时,他们已经到了。
埋头清了清墓旁的杂草,又端上贡品,烧香点蜡。
旁边的坟墓旁站着一对母女。
小姑娘天真地问妈妈:“真的会有灵魂吗?那爷爷奶奶会不会在这儿看我们呀?”
“别胡说,哪有灵魂……”
女人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阵风吹来,墓前的花朵轻轻摇了摇,像是有人在回应。
她怔住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姜时宜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大概是真的有灵魂存在的吧。
不然怎么解释她重生的事情呢?
其实对于重生这件事,她始终都有种不真实感,人真的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吗?这会不会只是她临死前的美梦呢?
可眼前的世界无比真实。
山风清冽,带着草木的气息,又夹杂着淡淡的香火味。
父母也还在自己身边。
母亲温暖干燥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一步一个脚印,沿着来时的路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