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将军,都进来吧!”于泽通禀过赵凌天后,让太监将吕冠松一家召进了景仁宫。景仁宫面积不小,虽然比不上坤宁宫,但前方也有连廊和小院,吕静柔不喜欢与其他嫔妃来往,没事的时候就呆在景仁宫看书养花。小院当中摆了一张方桌,御膳房已经将饭菜都端来了,但赵凌天却背着手站在鱼池边,吕静柔也不敢说话,气氛很是压抑。“臣吕冠松,携家眷叩见陛下!”吕冠松带着家人来到院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角余光看向自己眼眶泛红的闺女,很是心疼。
后院的一众武将也都不敢吱声了,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不时地偷瞄吕冠松一眼。
“愣着干啥啊?快去接旨啊!”
吕冠松媳妇有些彪悍,快步走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哎呀,你懂个啥……快去把我拐杖拿来!”
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在呢,吕冠松不爽的拍开媳妇胳膊,背着手离开了后院。
“拐杖……别忘了拐杖!”她媳妇连忙跟上,将放在院门口的拐杖塞进了吕冠松手中。
“臣吕冠松,迎旨!”
拄着拐杖装出一副颤巍巍的样子来到正堂,吕冠松慢慢跪下,还故意咳嗽了几下,好像大病未愈一般。
可传旨的太监鼻子动了动,闻到了吕冠松身上的酒味,不由得暗自摇头。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这老货故意称病在家,装什么啊!”
“陛下有旨,传吕冠松携家眷去景仁宫赴宴,钦此!”
吕冠松愣了一下,疑惑的抬起头,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进宫赴宴……还是在景仁宫?陛下这是啥意思?”
接了圣旨,吕冠松站起身从袖口中拿出一张银票塞给传旨太监,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他称病在家荣养,已经有两年多没上朝了。
每月去看闺女的,也是他媳妇。
今天被众多武将催着写了一道奏折,吕冠松已经做好被责罚的准备了。
陛下施仁政,推行国策,岂是他们这群大字不识一个的武将能够阻拦的?
可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没有降罪,还召他携家眷入宫。
饶是吕冠松想破脑袋,都猜不出陛下这是何意……
“吕将军,宁妃代父上奏,惹陛下不悦!待会入宫,你可别乱说话。”
这小太监不露声色的接过银票,小声对吕冠松提醒道。
“唉,没有下旨降罪,这是陛下在给我留面子啊……”吕冠松叹了口气,赶忙谢过传旨太监。
大半个时辰后,吕冠松带着媳妇还有五个人高马大的儿子来到了后宫。
虽然手里还拎着拐杖,但站在景仁宫门口,腰板却挺的笔直。
各嫔妃身处后宫,陛下恩宠,还有娘家人的实力,就是她们的底气,吕冠松好不容易来一趟,必须要给闺女长长面子。
“吕将军,都进来吧!”
于泽通禀过赵凌天后,让太监将吕冠松一家召进了景仁宫。
景仁宫面积不小,虽然比不上坤宁宫,但前方也有连廊和小院,吕静柔不喜欢与其他嫔妃来往,没事的时候就呆在景仁宫看书养花。
小院当中摆了一张方桌,御膳房已经将饭菜都端来了,但赵凌天却背着手站在鱼池边,吕静柔也不敢说话,气氛很是压抑。
“臣吕冠松,携家眷叩见陛下!”
吕冠松带着家人来到院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角余光看向自己眼眶泛红的闺女,很是心疼。
宁妃本就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娘家人虽然都在军中任职,但陛下对他们并不是很亲近。
尤其是在吕冠松称病归家荣养的这段时间,陛下只来过景仁宫五次……
“都是一家人,平身吧!”赵凌天转身来到桌边,吕冠松这才携家眷入座。
屏退周围的太监和婢女,赵凌天随手将那道奏折放在了吕冠松面前。
“这劝谏奏折,写的不错!”
吕冠松是个武人,大老粗一个,但手握重权这么多年,心思却很细。
赵凌天还没发怒呢,他忽然又跪在了桌边,尴尬的说道:“陛下,您施仁政,还田于民,臣是赞同的!”
赵凌天早想到了,吕冠松不是贪财恋权之辈,否则也不会称病在家荣养了。
掌管都督府,下面有那么多武将,他写这道奏折,主要是为了安抚人心。
但吕静柔不知道他的心思,倍觉委屈,甚至还在坤宁宫外跪了许久……
“臣这两年虽然身体不咋好……”吕冠松清了清嗓子,但话说到一半,见赵凌天正在斜眼盯着自己,赶忙又改了口。
“臣虽在家荣养,但百姓疾苦也略知一二!这些年天灾不断,边境不宁,奸佞朝堂弄权,叛贼四处作乱,百姓能吃上一顿饱饭就不错了!”
“朝中权贵拿着朝廷俸禄,还大肆购买百姓手中良田,却不向朝廷交税,臣都看在眼里!”
赵凌天面色缓和了许多,示意吕冠松坐着说话。
“咱们武朝许多田产,都在朝臣手中,陛下这次还田于民,一定会触及很多人的利益,臣也只能……”
“朕明白!但为了天下黎民,朕不得不做!”
赵凌天眸中闪烁着决然之色,吕冠松沉默了片刻,眼睛也逐渐亮了起来tຊ。
他不是个糊涂人,只是陛下登基三年来,沉溺酒色,不问政事,吕冠松逐渐寒了心。
推行还田于民的政策,文臣武将都会反对,吕冠松也担心赵凌天是一时兴起,过不了多久就会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可现在看来,赵凌天是要将这项仁政给执行到底了……
“都说陛下变了,现在看来,是真的啊!”
吕冠松眼睛越来越亮,忽然站起身,抱拳掷地有声的说道:“陛下一心为民,臣佩服!”
说完,吕冠松直接拿起桌上奏折,当着赵凌天的面撕成了碎片。
“臣是九门提督,总领天下武将,为解陛下之忧,臣愿带头将家中三万亩田产全交给朝廷!”
“其实朕也知道,那些田产多是历代先帝赐封给你们的……朕想还田于民,又不能损了你们的利益,所以朕有个想法,想和你谈谈!”
说着话,赵凌天还主动给吕冠松倒了杯酒。
陛下亲自倒酒,这可把吕冠松吓坏了,放眼武朝开国这二百多年,哪个大臣能有如此殊荣?
“陛下,使不得……您折煞老臣了!”
“咱们这是家宴,吕家先祖为武朝血洒疆场,如今你又带头献田,朕心甚慰!”
短短一句话,将吕冠松感动的热泪盈眶,他那五个儿子也眼眶也都红了。
现在赵凌天哪怕让他们挥刀自尽,吕家满门都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
“一亩田,每年能赚多少银子?”赵凌天笑呵呵的问道。
“这……这微臣哪知道啊!”吕冠松说的是实话,那些田产每年按时收租子就行,他们才没功夫去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