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釉弯腰去捡散落在地面的纸,却被李长风一把夺过,撕成碎片。“都说长兄如父,父亲如今忙得不可开交,这点小事便该由我做主,你去三妹妹门口跪着,等什么时候她原谅你了,你再起来!”他一声冷笑,手一扬,将碎成雪花的纸扔向李暮蝉。“早知你心思如此狭隘容不得人,当初在找回雪柳的时候,就该将你赶出府去,免得你如今骑在她上处处欺负她。”李长风指着李暮蝉的脸,一字一句道:“你当真以为你一个假千金,府里还有你说话的份?”
安静没一会儿,李暮蝉就听见一阵嘈杂声。
“少爷,您不能就这么进去。”
“小姐正在休息,您这样进去会吓到她的。”
“砰!”
大门被踹开,一个身着月白色直襟,腰束白锦祥云纹腰封,面容俊朗的男子闯了进来。
“李暮蝉,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去惹三妹不开心,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李长风携着湿漉漉的雨,怒气冲冲地朝李暮蝉走来。
他看见李暮蝉做错了事还有闲情逸致在那里练字,不由得更加气愤,提起一旁的墨水就朝纸面上泼去。
厚浓的墨落在薄纸上面,立刻晕染开来。
李暮蝉辛苦劳作的攻略计划毁于一旦。
她放下手中的笔,静静地看着发疯的李长风。
此人是李暮蝉的兄长,两人也曾兄友妹恭,只不过在李雪柳出现之后,二人的感情便出现了裂痕。原主不是没想过补救,只是每次都适得其反,徒增厌恶。以至于后来渐行渐远,形如陌路。
“同样都是李府的小姐,怎么三妹妹就那么善良,你就这么恶毒?”李长风怒上心头,一拂袖,将案几上的纸和墨水统统打翻。
“你平白享受了本该属于她的人生,抢了她的父母她的地位,今日之事本是为了你好,你却不知感恩,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你还有没有良心?”
绿釉弯腰去捡散落在地面的纸,却被李长风一把夺过,撕成碎片。
“都说长兄如父,父亲如今忙得不可开交,这点小事便该由我做主,你去三妹妹门口跪着,等什么时候她原谅你了,你再起来!”
他一声冷笑,手一扬,将碎成雪花的纸扔向李暮蝉。
“早知你心思如此狭隘容不得人,当初在找回雪柳的时候,就该将你赶出府去,免得你如今骑在她上处处欺负她。”
李长风指着李暮蝉的脸,一字一句道:“你当真以为你一个假千金,府里还有你说话的份?”
比之李长风的暴怒,李暮蝉的表情甚至可以用镇定形容。她接过绿釉递来的帕子,擦干净脸上的墨水:“兄长说的是,妹妹记住了。兄长若是没有别的事的话就请出去吧。”
【ooc值-10】
李长风一愣,他来之前已做好和李暮蝉大吵一架的准备,毕竟李暮蝉经常顶撞他这个兄长,结果眼前这人突然起来的冷静,倒叫他有些不适。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憋得慌。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兄长还不清楚么?”得亏原主和他兄长断的早,她也不用顶着个笑脸与此人虚与委蛇,“来人,送客!”
这明显是驱赶他的意思了。
李长风推开上前送客的丫鬟,嫌弃道:“如今你连我这兄长也不放在眼里了,好的很啊李暮蝉,咱们走着瞧吧,总有一天你会跪着来求我。”
扶了扶头上的乌纱帽,李长风一甩袖子离去。
屋中的下人颤颤巍巍地跪了一地,连头也不敢抬,生怕二小姐会迁怒她们。
李暮蝉无奈的扫了一眼满地的狼藉,摆了摆手:“来人,进来收拾一下。”
这都什么事啊,一会儿要攻略人物,一会儿还要收拾李暮蝉留下来的烂摊子。
人不苦命苦哈。
愁眉间,一个身着麻布粗衣的少年缓缓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收拾纸张和墨水。少年身形消瘦,即便隔着衣服都能看见他凸起的脊骨,动作时,宽大的袖子滑下,露出一截布满坑坑洼洼的胳膊。
不经意地一瞥,还能看见他脸上未消下去的鞭痕。
李暮蝉脑袋疼得更厉害了,要死啊,把未来帝王作成这个样子,虽然她不打算攻略沈怀渊,但如今还是能少惹一点是一点的为好。
“石嬷嬷,过来!”少女一声娇喝,一个身体圆润的老婆子从暗处迎了上来。
“小姐有何吩咐?”石嬷嬷躬着腰问。
李暮蝉指着不远处正在收拾东西的少年,道:“他怎么跟个叫花子似的,又脏又丑,好歹是我的面首,你们就是这样对他的?!”
石嬷嬷连忙道:“定是院子里那些不长眼的下人捧高踩低怠慢了他,老奴这就回去教训他们!小姐放心,不出一个月,姑爷保准又变回原来俊俏的样子。”
李暮蝉捏着鼻子,十分嫌弃的挥了挥手:“领着他下去吧,看着就烦。吩咐下去,我的东西,只有我才可以碰,要是再让我发现有人碰了东西,那双爪子便可以不用留了。”
*
没过几日,李父忙完手中的活计,不知从何处听闻了李暮蝉苛待下人的事情,恶狠狠地训斥了李暮蝉一顿,并遣散了李暮蝉之前养的所有面首。
李暮蝉tຊ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面首呢,象征性的反驳几句,便佯装被迫妥协的样子,将原主之前养的七七八八的面首都送了回去,只留下宋遮一人。
【宋遮好感度:-77】
泡在池子里的李暮蝉正享受着鲜花浴,就听见脑海中的系统播报声。
“小姐,说来还真奇怪呢,院子里的那些姑爷听说能走了,一个二个都喜不自胜,唯独那个沈姑爷自请留了下来。”绿釉给李暮蝉搓着背,嘴里絮絮地念叨着,“还真是奇怪,小姐都那样对他了,他还肯留下来,莫非沈姑爷对小姐是真爱?”
被热水包裹着的身子格外舒服,李暮蝉惬意的伸了伸懒腰,张嘴含住一旁丫鬟喂来的葡萄,眯起双眼:“说不定呢。”
据她所知,沈怀渊潜入李府,不单单是因为避难,更多原因还是那一副山河堪舆图.
这张图不仅记载着大魏国及其周围国家的山川河流地理因素,更详细地标注出了诸多铁矿银矿的位置。不但能帮助沈怀渊指挥作战,而且还能解决一大笔铸造兵器的费用。
而说起他的真爱,约莫也是她那位妹妹李雪柳了。听下人说李雪柳隔三岔五地就给沈怀渊送药送饭,甚至还亲自下厨给人家做药膳。惹得她院子里其他的下人好一阵感动,个个都想往李雪柳院子里挤。
唔,看来得找个机会把堪舆图塞给沈怀渊,让他早些离开,但也不能太早就给,他对自己的好感度还是负数呢,她得将他好感度刷到一个度,一个日后二人相见他不会杀了自己的度。
*
因为宋遮是原主心中的白月光,所以住的院子是所有面首当中最富丽奢侈的一个。
奇花异草不必说,光看那一林子风姿摇曳价值不菲的湘妃竹,就知道原主对宋遮有多重视,吃的喝的玩的用的都是络绎不绝地往他院子里送。
可这些都是泥牛入海,在宋遮身上砸不出半点反应。
李暮蝉穿书已经有半个月了,却还是第一次见宋遮。
但见他坐在轮椅之上,身躯瘦弱,长发一半松松散散的披在脑后,一半用发带束着,眸色沉沉显得荒凉寂寥。可那张脸却生得清隽儒雅,气质逼人。
一双柳叶眼微微上挑,鼻尖上还有一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