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沐时继续着手里的活儿，“我买了一块后腿肉，中午吃豆角焖面？”苏棠点点头，坐过去，喝起玉米汁，她又问：“爸妈呢？”“走了。”沐时说，“去大伯家了。”苏棠不解，沐建军那么怕丢脸，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去沐建国家里？沐时自嘲地笑了笑：“我说，网友可能已经找到我们家地址，说不定要堵上来，他们就走了。”苏棠：……沐时没问苏棠的打算，他做饭、洗碗，收拾屋子，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棠的电话号码也被人肉出来，手机不停地振动着。
刚开始不知道，还接过几次，听筒里即刻传来带着口音的谩骂。
还好那些人都很激动，叽哩哇啦的，听不太懂，苏棠也就不往心里去。
倒是王霜头皮发麻：“苏棠，你就不能关机吗？”
苏棠还算冷静：“不行，我在等一个电话。”
这段时间，欧阳枚是打电话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完全失联状态。
可就在刚刚，她回了一条信息：晚点联系。
沐建军受不了了，他心急如焚：“都不知道，老家的亲戚朋友该怎么戳我们脊梁骨！我和你妈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敢出门！”
原不是特意来关心，是想来D市躲两天？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出门？”苏棠奇怪地反问，“要不您先打两个电话问问，万一老年人不看手机，都不知道这事儿呢？”
沐建军气冲冲：“都是你惹的祸！你不出去上班，不就没那么多破事？你要怎么负责？”
“看您想让我怎么负责了，是跟你们老沐家划清界限，还是怎么样？”苏棠现在有一种平静的疯感，“如果沐时同意，离婚也可以。”
沐建军哑然，他知道儿子不会离婚。
沐时冷笑一下，没说话。
欧阳枚的微信语音适时拨过来，苏棠拿起手机进了书房。
苏棠：“欧阳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你是不是傻？跟我一样，别理他就好了！疯狗追着你蹭，不快跑，你还跟他咬起来了？！”欧阳枚长呼了一口气，努力平下气息，“听我的，最近就把头埋着，不听不看，安静如鸡。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不会为难你，过几天热度也就散了。”
“目的达到了？”苏棠问。
“对，我找人打探了一下，卓昭刚刚签上了汪洋。”
汪洋，国内最有实力的经纪公司之一，造星能力一流。
“卓昭，不到二十岁的小孩儿，就会拉我俩做垫脚石！”
欧阳枚气愤自己被个小东西背刺，而苏棠在意的不止于此。
她在卓昭的国内社交软件上翻了翻，都是一些正常的营业。自拍，小视频，都是一股子阳光向上的男大风。
她随便点开一个最热的短视频，耐心划动下面的评论，终于，让她找到蛛丝马迹。
一名网友留言：互联网真没有记忆了？网黄都能洗白。
苏棠赶紧打字，想了想，又删掉，她注册了一个小号，再次打开这个短视频。
她忍了忍恶心，回复：你有证据吗？别污蔑我们弟弟。
很快，那名网友就回：自己去外网看看就知道了。
苏棠搜了下翻墙的方法，想了想，先下载了ins，搜了几个可能跟卓昭名字相关的关键字。
很快，她就在几个用户名为“Zhao Zhuo”的里面，看到了卓昭本人的头像。
啧，毫无新意。
她点进去，果然是他。晒出的照片有点偏素人，看起来比现在更青涩一些。
往下翻了好几页，她的手指忽然停住——
一张赤裸上身的对镜自拍照，没穿内裤，图片底部正好卡在肚脐下、敏感部位上，引人遐想。
文案：Find boyfriends.（找男朋友们）
他果然喜欢男人。
所以……他对沐时下药……
苏棠赶紧一手执手机录像，一手操作鼠标点页面，把类似的内容都录下来作为证据。
她刚刚录了三四个，就发现刚刚看过的内容正在消失。
应该是卓昭发现了隐患，跑上来删除黑历史。
苏棠赶紧翻到最后，从下往上地录。
一边在删，一边在录，他们隔着网线，争分夺秒。
录得差不多了，苏棠叉掉网页，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把录像存到云盘。
她走到客厅，沐时正在摘菜，见她出来，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桌上的杯子：“楼下的玉米汁，还是热的。”
见苏棠望着自己，他有些不明所以：“怎么，要喂呀？”
苏棠压下心底翻涌的愧疚：“下去买菜了？人还晕不晕？”
“没事了，”沐时继续着手里的活儿，“我买了一块后腿肉，中午吃豆角焖面？”
苏棠点点头，坐过去，喝起玉米汁，她又问：“爸妈呢？”
“走了。”沐时说，“去大伯家了。”
苏棠不解，沐建军那么怕丢脸，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去沐建国家里？
沐时自嘲地笑了笑：“我说，网友可能已经找到我们家地址，说不定要堵上来，他们就走了。”
苏棠：……
沐时没问苏棠的打算，他做饭、洗碗，收拾屋子，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吃完饭，苏棠回到书房，拿出纸笔，开始分析。这是她的习惯，在纸上书写的真实感，可以让她的逻辑更清晰。
苏棠先找到一个不起眼的跟风号，给他发私信。
苏棠：哥，您图片哪里弄的？能让我跟着喝口汤不？
过了半小时，跟风号才回复：咱这是上头统一发的，你不是内部人，没资格。
呵，当水军还当出优越感来了？
苏棠：怎么加入？给个机会，哥，实在吃不起饭了。
跟风号把她贬低了一番，“赏赐”给她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苏棠问过缇娜，事后公司公关过那个自媒体人，要求他删除掉沐时打人的照片。可事实看来，那个人私下把照片卖给了炒作运营团队。
是谁找到炒作团队，谋划出如此缜密周详的炒作套路？不是她看不起卓昭，他只是外表太具有欺骗性，还真不一定有这个脑子，有这个票子。
苏棠决定潜入炒作团队内部，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但是，炒作团队一定会要求看她的账号，她从哪里变出一个活粉几万的个人号呢？
苏棠约了郑音然，伪装好自己，直接杀去她家。
郑音然早就问清楚前因后果，直接从自己的资源里选出个最合适的，一个电话跟人家打过去。
那名博主名叫“大嘴嘚吧嘚”，一听是这事儿，立刻来了劲，欣然答应帮忙。
大嘴：“我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就该让子弹飞一会tຊ儿！”
大嘴立刻添加了炒作团队的负责人，并把苏棠、郑音然的小号拉进了一个群。
大嘴：自己人，我的助理。
负责人橙哥显然已经看过大嘴的账号，有点疑心：“你账号活跃度很高啊，确实够量级。但我看你之前的内容，角度都挺清奇，不像干我们这个的。”
大嘴：前面做那么多，还不都是为了吸粉，日后好恰饭嘛。
橙哥显然见多识广，没再多问。
郑音然：橙哥，最近卓昭这事儿很火爆啊，您看看，我们还蹭的上热度不？
橙哥发了个得意的表情，回：没问题，这才是个开胃菜，后面还有的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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