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当然也看得出,但是很知趣的,没人去八卦她是有什么高兴的事。除了林菲。上次偷偷潜入五月房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内心有些急躁。现在五月的一颦一笑,都像是针尖,刺得她眼睛不舒服。不行,她得加快速度。于是,接下来几天,五月就发现林菲不止白天跟她形影不离,连晚上都要一起睡。问林菲原因,她说这里太陌生,睡不着。五月很想拒绝,可一想到,林菲在老洋房对她的照顾,实在说不出口,就任由着去了。
程重说是带她来看肠胃科医生,到了医院,却带着她在耳鼻喉科诊室门口停下。
诊室内,沈樾身穿白大褂正跟另一位男医生沟通,他们言笑晏晏。
沈樾侧眸看到她,招手让她过去。
那位男医生年纪不大,对她笑笑,直接示意她坐下。
“方五月对吧?”
五月点头,一脸局促不安,频频看向沈樾。
“其他情况我已经了解过了,这里还有几个问题,想跟你沟通一下。”
医生把准备好的笔和纸推到她面前,“回答要真实,否则影响后续的治疗。”
“你的失语症至少多久?”
「一年。」
“是否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比如耳鸣之类的。”
五月摇头。
“是否出现过突然的发音?”
五月点头。
“多吗?”
「只有一次,不小心笑出声。」
“喉咙经常发炎吗?”
……
沟通结束,医生又采用仪器去观察她喉咙处的情况
阳光姣姣,透过窗户洒在女孩仰起的脸上。
年轻的医生放下窥镜,将仪器移开,“好了,休息下。”
五月坐在专门的休息室外,双腿并拢,指头在上面来回搓,时不时往医生办公室里瞧。
沈樾坐在医生对面,两人在交谈,五月猜想他们一定是在讨论她的嗓子,只是沈樾翘着二郎腿在那儿一荡一晃的,看起来一点都用心。
等待的时间不长,但五月却仿佛等了好久。
没有等到医生叫她进去,只见沈樾双手插兜散着步走出来,撩开眼皮:“走吧。”
五月看了眼诊室内,那个医生在认真敲打文字。
她小跑着拦住沈樾的步子,看着他的眼睛里全是疑问。
沈樾绕过她继续走着,五月摸不清他几个意思,不紧不慢跟在他身侧。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医院楼顶,吹着凉飕飕的风,五月缩了下脖子。
他淡漠如水的声音划过她耳际:“看来我猜测得不错,你原来是可以说话的。”
五月微微张开嘴,双手捂住,两只大眼睛迅速蒙上雾气。
这一年来,她一直想着怎么恢复记忆,从未往失语这件事上想过。
“声带受过化学物品的伤害,当时没有进行及时的治疗,导致那个创面变大,后来愈合了也出现疤痕增生,这个增生还在逐渐变厚。”
沈樾背对着她,把医生的话全部转述给她听,他的唇瓣在颤抖,生怕女孩发现。
不来医院,他也知道她从前不是哑巴,只是听到医生这么说,他的心不禁为之一颤。
曾经她的歌声,西京国际贵族学校的每一位师生都聆听过,赞美过。
到底是谁对她做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沈樾塞在口袋里的拳头紧紧攥起。
五月悄然来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
沈樾侧过身,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撞入他紧缩的瞳孔内。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写字,沈樾却读懂了她想要表达的,第一次不掺杂一点个人情绪,安抚她:“可以治疗。”
湿润的睫羽颤动,根部沾染的泪水更多了,水光的眼睛透出狂喜。
“只要按照医生的治疗方案,过不了多久,你也可以开口说话。”沈樾再次肯定的语气告诉她。
这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五月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张开双臂,一下子将男人抱住。两人身高悬殊之下,她的主动倒像是扑倒。
她抱得越来越紧,脸颊贴在他胸膛,那里浸湿了一片,沈樾浑然不知。
他感受到她温热的身体,包裹住他冰冷的心,甚至磨掉他这段时间纠缠心头的恨意棱角。
不对,这样不对。
他帮她治疗发肤的伤,只是为了让她恢复记忆。
他对她的恨,不是她这么一示弱,就能抹去的!
这一刻,他转换了思路,与其让她害怕让她过得不舒服,不如让她痛不欲生。
眼中的柔光不见,冷意一点点落在女孩的发顶。
沈樾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往外推开,好看的脸上出现顽劣的笑:“我还没说帮你治疗。”
狂喜之后听到这话,无异于当头一棒。
五月下意识去抓他的手,看到他退后,好以整暇地看着她。
只是短暂的慌乱,五月平静了心绪。
摸出小本本,在寥寥几笔:「二少爷,难道你不奇怪我经历了什么才成为现在的哑巴吗?也许那样的经历里,有苏荷的参与呢?」
沈樾脸色暗了些,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五月没有反驳他,只是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定定看着他。
在她恢复记忆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你这么刺激我,只不过想开口tຊ讲话罢了。”沈樾讥笑一声。
五月干脆地点点头,微微偏头看着他,脸颊的泪痕泛着淡光,阳谋得逞地冲他笑了笑。
在他面前,她能有什么心思?全部展现给他看,他才会把她的事往心上放。
沈樾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凑近了说:“行啊,等我找到苏荷,从她口中知道没有对你做过任何事,到时候你别忘了跪下道歉。”
“像狗那样道歉。”
他笑得发凉。
五月瞳色猛缩,这是什么嗜好?
算了,到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早已掰扯清楚,苏荷什么的她才不计较,提前跑路就是了。
整整几天,五月的嘴角一直上扬着,没有落下来过。
其他人当然也看得出,但是很知趣的,没人去八卦她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除了林菲。
上次偷偷潜入五月房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内心有些急躁。
现在五月的一颦一笑,都像是针尖,刺得她眼睛不舒服。
不行,她得加快速度。
于是,接下来几天,五月就发现林菲不止白天跟她形影不离,连晚上都要一起睡。
问林菲原因,她说这里太陌生,睡不着。
五月很想拒绝,可一想到,林菲在老洋房对她的照顾,实在说不出口,就任由着去了。
这天,五月给沈樾送咖啡,沈樾让她留一下。
五月把房门关上时,好像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等她再去寻时,什么都没有看到。
返回卧室,沈樾告诉她,嗓子治疗需要动手术切去声带上的增生,所以必须在堕胎手术后进行。
五月心里有些紧张,「那能不能尽快拿掉孩子。」
沈樾扫过来一个眼神,没什么情绪,但五月分辨出一丝不悦,又听到他说:“周末我会安排堕胎手术。”
言简意赅,门缝的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林菲几乎捏不住手机,悄悄踮起脚尖,扫了眼手机屏幕上视频拍摄正在读秒,另一只手扶着墙慢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