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样,他们流着相同的血。陈麒现想也没想就甩开陈麒迹,继续往地上的人身上踹。他面上云淡风轻,动作却是往死里踹。天王老子来劝也不听。“错……错了!别踢了别踢了……姜主管对不起!”陈麒林将留着的最后一口气,用来保全住自己的性命再说。一米八的大高个,浑身淌血地蜷在金碧辉煌的宽阔廊道上,体形看着比条大型犬还小。那副黑超墨镜,也在这一残暴的过程中,掉在了一旁。他伸手捡不到的地方。陈麒现嘴角微挑,似是满意,这才不慌不忙停下招招致命的动作。
事件升级,惊动了董事长陈东海和另一个与陈麒现职务一样,平起平坐的总经理陈麒迹。
但为了容易区分开来,大家默契地都称呼陈麒迹为陈先生。
陈东海一看,年轻时就是一表人才的模样。
到了五六十岁的年纪,仍是风度翩翩。
“怎么回事?”陈东海步履匆匆赶到事发现场,话里透着绝对的不容动摇的权威。
往事历历在目,他们姓陈的别提多清楚,陈麒林的一只眼是怎样瞎的。
所以,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陈东海立即冲出了办公室。
这会儿还气喘吁吁。
陈麒现反手关了会议室的门,又耐着性子,目不斜视说最后一遍:“给姜主管道歉。”
陈麒林以为老爹和兄长是为自己撑腰来了,立马挺直了腰杆子,纵然头还在血流不止,说的话却是丝毫不肯示弱。
他对着陈麒现,不再当懦夫,一字一句反向回击:“道、你、妈、的、歉!”
话音刚在空气里收尾,陈麒现已经朝着人身上狠狠踹去。
陈麒林整个人本就晕晕乎乎,强撑着一股劲儿站在这里。
没想,陈麒现在他骂了这一句后,火一下拱了起来,将人踹倒在地不算,根本不收力道,专往人痛处使劲踹。
一脚又一脚,不停不歇。
大有地上的人不求饶,就踹到他求饶为止。
陈东海厉声制止:“陈麒现,你疯了!你踹废了他,是想去坐牢嘛!给我住脚!”
陈麒现不管不顾,当他放屁。
姜弥心慌不已,再这么踹下去,真得要了他的命。
她倒是不担心陈麒林挺不住,只担心陈麒现深陷泥沼。
不能再不管不顾了,事情也因她而起,姜弥连忙上前拉了一把陈麒现:“陈……陈总,还有会。”
陈麒迹也怕闹出人命,和姜弥一同上前拉人,不能眼睁睁看着毫无反抗之力的草包陈麒林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再怎么样,他们流着相同的血。
陈麒现想也没想就甩开陈麒迹,继续往地上的人身上踹。
他面上云淡风轻,动作却是往死里踹。
天王老子来劝也不听。
“错……错了!别踢了别踢了……姜主管对不起!”陈麒林将留着的最后一口气,用来保全住自己的性命再说。
一米八的大高个,浑身淌血地蜷在金碧辉煌的宽阔廊道上,体形看着比条大型犬还小。
那副黑超墨镜,也在这一残暴的过程中,掉在了一旁。
他伸手捡不到的地方。
陈麒现嘴角微挑,似是满意,这才不慌不忙停下招招致命的动作。
走廊一瞬间恢复到了死寂的状态,唯有陈麒林奄奄一息的深喘在蔓延。
没有人开口说话。
陈麒现蹲下身,伸手拿起掉落在远处的墨镜,好心好意替陈麒林重新戴到脸上。
嘴里吐出的话语不含一丝温度,冰冷的能冻死人一般,冷嗤道:“早这么识好歹,不就好了。”
他感受到陈麒林止不住的颤抖,心中不起一丝波澜和起伏。
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快把人打成伤残的,不是他一样。
他再起身,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生生挨了陈东海一记耳光。
“啪——”
清晰而明亮的巴掌声,响彻走廊,带有回音。
姜弥心疼坏了,下意识要去护住被偷袭的陈麒现。
陈麒现推了她一把,让她先去会议室。
姜弥不情不愿,眼眶通红。
但在陈麒现的推搡下,没法,只得离开。
“他是你弟弟!你怎么下得去这样的狠手!”陈东海激动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这一刻恨不得将这条疯狗拖出去碎尸万段。
事态仍在升级。
陈麒迹第一时间打了120,除此之外,置身事外。
陈麒现被打,因为天生长了冷白皮,半边脸顿时红肿。
他毫不在意,这会儿才稍觉痛快。
冷声反问:“弟弟?哪门子弟弟?狗娘养的?”
三连问,把陈东海差点气得原地心梗。
陈东海手指着他的鼻尖,难得人前失了风度,骂道:“你真是个毫无人性的东西!”
“呵。”陈麒现冷笑,睥睨他一眼,不想再浪费时间跟这种人废话。
陈麒迹这才出声:“陈董,这里是公司。”
算是提醒,让陈东海注意形象的意思。
陈东海立即会意,只吩咐:“你陪着去医院。”
说完便大步离开。
不成器的东西,他心里愤愤暗骂道。
陈麒现最后警告一句:“留你一条命是让你记住,下次见了人给我绕道滚。”
再进会议室,陈麒现已经恢复了一贯不苟言笑的凶相。
除了半边脸的异样,其余一如往常,就连头发丝也没有一丝凌乱。
仿佛外面那场残暴的殴打事件,与他无关。
想起什么,陈麒现刚要坐下,又说:“等我两分钟,去洗个手。”
会议室里的人,安静如斯,大气不敢喘。
会议上讲了些什么重点内容,姜弥根本无心聚神做重点纪录,她甚至第一次生出了逆反心理。
在陈麒现讲话的时候,她频频走神,并在手机上下单了一管消肿药膏。
她满脑子都是陈东海打他那一巴掌时无情无义的样子,简直是个暴君!
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
姜弥越想越委屈,眼眶不自觉又红了起来。
终于熬到会议结束,姜弥瞧了眼订单,已经送达至前台。
她二话不说,第一个推开椅子,离开会议室。
陈麒现以为姜弥受了方才的刺激,害怕这样有暴力倾向的他。
自知有些理亏,并且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当着姜弥的面就动起了手。
他该再沉住气一些的。
待人走完,他等不及就拨姜弥的电话。
姜弥去而复返,在电梯厅碰到了同行的研发部三人。
也管不了三人的面色如何各异,只对许山解释:“刚才陈总对我提出电池的改进方案意见很大,我再去同他交涉一番。”
许山不傻,很清楚姜弥的潜台词,连连点头批准:“去吧去吧!”
姜弥说:“你不用等我,我自己打车回去。”
许山说好。
看着姜弥跑远的背影,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反正,他是搞不懂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
就是吧,姜弥和陈副总有私人恩怨,这一点他联系前因后果,还是看懂了的。
姜弥手机调了静音,放在包里,没接到陈麒现的电话。
他心下开始不安躁动起来。
握着拳正要拨第三个时,姜弥又重新跃入自己的视野。
他只觉,眼神猛然一亮,连呼吸都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姜弥盯着他挨了一记耳光,受伤的脸。
那是一张很好看的脸,被打肿了半边,也还是很好看的。
姜弥这么想着,两行泪终于无声滚落下来。
“陈董他,下手好重。”
陈麒现没想到她要说这个,怔愣了片刻,才漫不经心从鼻尖发出“嗯哼”一记调子。
“心疼我?”陈麒现笑着问,平和得仿佛被打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姜弥一忍再忍,仍是忍不住扑到他怀里。
那一巴掌,比打在了她的心上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