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江队长,您还满意吧?”刘汉说到最后,声音都已经沙哑了。江波也不禁竖起了大拇指,“您在我们丰安县城这小地方,的确是屈才了。”“哈哈哈,感谢感谢,要不要我给你们来一段贯口?”刘汉兴致正浓,平时都是折磨小弟,难得有机会折磨警察。“下次,下次吧,有机会,我们警局见。”说罢,江波扭头就要离开。程飞看了看刘汉,竖了一个大拇指,“牛B”,随后,跟于知秋走下了楼。下楼后,江波让程飞跟户籍科的同事联系,搞清楚了陈小萌、范凯、陈大力、王艳之间的关系。
程飞敲门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当他看到三人身穿警服后,马上就要关门,好在江波眼疾手快,用脚把门给别住了。
“干什么?干什么?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江波厉声呵斥。
那人见没能及时关门,不禁语气一转,笑道,“哎哟,哎哟,实在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还以为是来追债的呢?”
“少跟我扯淡,你见过穿警服讨债的吗?”
程飞伸了伸大耳朵,听到屋里面有收拾东西的声音,然后在江波耳边说道,“麻将。”
此时,江波已经拿出了警察证。
“刑警?刑警找我们做什么?我们也没犯什么命案啊。”那人看到对方是刑警后,反而放松了下来,心里明显有了底气。
“你是刘汉?”程飞眯着眼,盯着他问道。
“对,找我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你身上的事还少吗?”程飞反问道。
刘汉眉毛一皱,又紧张了起来。
“出来再说。”江波说道。
“你们先说什么事?”刘汉待在门口,并没有动。
“你是想让我找缉毒同事,或是经侦同事跟你聊聊?还是想让我把你里面那几个哥们带回局里,喝喝茶?”江波冷冷地看着刘汉。
刘汉楞了片刻,随即反应了过来,“别别别,哥,你是我哥,亲哥。”忙从怀里摸出烟递了过来,然后看到于知秋立在江波身后,也连忙打招呼,“姐,姐,您真漂亮。”
“你少给我来这套,我问你问题,你要老老实实回答,回答不好,你屋里的人,一个也跑不了,听明白没?”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我只要知道的,哪怕是tຊ我亲爹亲妈的事,我都供出来。”刘汉点头哈腰,一直陪笑。
“说说范凯的事。”
“范凯?他不是失踪了吗?找到了?”刘汉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找没找到,不关你事,把你知道范凯的事,统统跟我说一遍。”江波说话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势。
“噢,这个好办,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他呀,我之前跟了他很多年,从十五六年前,就跟着他,从他耍女朋友,就一直跟着,我记得她第一个女朋友还是个练体育的,长得可彪悍了……”
“你给我说正事,别有的没的乱说。”程飞在一旁打断了他。
“噢,这位小猴哥,不……不……,哥,哥,你也是亲哥。说正事,说正事。”
于知秋在江波身后,掩面一笑,的确,程飞这对招风耳,这长相,实在怪不得别人。
“然后呢,范凯就跟她分了,然后他又找了一个,这个女人,那叫一个漂亮,身材那叫一个,怎么用词呢?风骚,不是,不对,叫,管它呢?就是那叫一个好呀,名字也好听,叫燕妮,你听呀,燕妮,一谈就是十年……”
刘汉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说个不停,程飞又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等等等等,你刚才说,范凯第二个女朋友叫什么?”江波眼睛一亮,听到了一个他熟悉的名字。
“是不是,哥,你也觉得好听是不是?叫燕妮,燕妮。”刘汉品味着这个名字。
“哪两个字?”
“噢,燕就是燕子的燕,就是会飞的那种小黑麻雀,妮,是哪个来着,就是那个,那个,小妮子,对,你这个小妮子的妮。”刘汉连说带比划得描述这个名字。
真有这么巧的事吗?江波想到了那个女人。
“姓什么?”
“姓王。”
应该没错,就是她,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江波还是问道,“长什么样子?”
“头,头,差不多,行了啊,知秋姐还在呢,你至于吗?”程飞揪了揪江波的衣服,提醒他。
江波没有搭理她,示意刘汉继续说。
“长得怎么样呀,听我跟你描述,我最会描述美女相貌了,得嘞,您三位听好了,那位女士身材修长,嘿,那可不是盖的,简直就是‘亭亭玉立,犹如玉树临风’,跟那江南的翠竹似的,一竿子到底,中间不带弯的。
再看她那相貌,哎哟,真是‘眉如新月,眼似秋水’,一笑起来,那眼睛就弯成了两道月牙儿,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再看那皮肤,细腻白润,就像那刚剥了壳的鸡蛋,让人忍不住都想去摸摸。
走到哪儿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您要是见了她,保管您也得跟那些君子们一样,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江波三人都楞在了原处。
“我靠,用李云龙的一句话,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呀!厉害,厉害!”程飞已经连连拍手。
“说你没文化吧,这么一段,我还真整不来,说你有文化吧,哎,真是天下之大,什么鸟都有,今天也算是开眼了。”说罢,又是拱手一个行礼。
“您过奖,您过奖,我就是喜欢看郭德纲老师的相声,学的,学的,嘿嘿,您过奖。”刘汉也抱拳回礼。
江波此时已经可以认定,那个女人,就是王艳。
真想不到,她在结婚前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随后,刘汉把王燕妮怎么与范凯相识,怎么分手,范凯怎么认识陈小萌,志凯集团怎么破产等所有知道的事,统统跟江波他们说了一遍。
“怎么样?江队长,您还满意吧?”刘汉说到最后,声音都已经沙哑了。
江波也不禁竖起了大拇指,“您在我们丰安县城这小地方,的确是屈才了。”
“哈哈哈,感谢感谢,要不要我给你们来一段贯口?”刘汉兴致正浓,平时都是折磨小弟,难得有机会折磨警察。
“下次,下次吧,有机会,我们警局见。”说罢,江波扭头就要离开。
程飞看了看刘汉,竖了一个大拇指,“牛B”,随后,跟于知秋走下了楼。
下楼后,江波让程飞跟户籍科的同事联系,搞清楚了陈小萌、范凯、陈大力、王艳之间的关系。
“真是有意思哈,情敌成了小姑子。”程飞笑道。
“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一趟凤尾村了。”
“别,别,别,从那个西阳村回来,我腿到现在还疼。”程飞不禁揉了揉腿,不断摇头。
“凤尾村不一样,不需要爬山。”
“你少来,说得好像你去过似的。”
“我们要去的陈小萌的娘家,我还真的去过。”江波回答道,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见王艳时的情景。
程飞敲门后,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个人,江波猜不到他的年龄,但想到陈大力至少也得四十岁了,他的父亲应该快七十岁了吧。
只是精神矍铄,眉目安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
“您是陈向党?”江波开口问道。
“是的是的,江队长,你们请进。”说罢,陈向党往里招呼三人。
到村里办事,先联系村支书,这是江波的习惯,办事也向来高效。
刚走进院子,江波一眼就看到了一棵茂盛的枣树下,立着一个三叠石,不仅有些吃惊。
最近一次见到这东西,还是在马智勇的死亡现场,不知道什么人放在那里的三叠石,很可能就是凶手。
但三叠石这东西,在农村地区并不鲜见。
陈向党注意到了江波的目光,“哎,我那棵枣树呀,说来奇怪,只长叶子不结果,曾经一个道人说,阴气太重,非劝我砍掉,那怎么能行?我就摆上了三叠石,杀杀阴气。”
江波笑了笑,“大爷,您也信这个呀。”
陈向党也笑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来来来,进屋里聊,今天就我一个人在家。”
“您一个人呀?”
“是呀,村支书跟我说过你们的来意,说实话,这件事,我本人并不清楚,我只是听小萌后来说,范凯的确是来过,想看看苗苗,但是那天是周末,苗苗没在家,跟着她姐姐出去找同学玩了,然后范凯就走了。”陈向党解释道。
“噢,那天您呢?”程飞问。
“我去赶集了,正好是镇上的大集。”
“关于范凯的失踪,您还有没有其他的信息?”江波问道。
“我也实在是不知道呀,小萌很少跟我提他的事,当初他俩结婚本来我是不愿意的,毕竟不想攀人家高枝。”
江波听得出,对方可能真的不了解范凯的事,随即说道,“那这样的话,我们也就不再打扰了。”
“进来喝杯茶再走吧。”陈向党热情地邀请。
“不了,哈哈。”
江波正往回走,突然停住了脚步,“那隔壁家是什么人?”
“噢,那是孙家,家里的男人死很多年了,目前只有他家老婆还住在那里。”
“好的,那我们再去隔壁了解一下情况。”
江波要走出院子门口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棵枣树。
好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也能感受到树枝树叶散发出来的阴气,不禁打了个寒颤。
隔壁家接待江波的孙大娘,告诉他们,那天,她印象很深,他们吵过架,能听得出,吵架的就是范凯跟陈小萌,后来就没有声音了,可能是范凯离开了吧。
至于什么时候离开,有没有看到本人,孙大娘都说不记得了,只是可以确定,吵架的人的确是范凯。
江波三人又在村里调查了几户人家,范凯出现在凤尾村,有人直接见到过,但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却没有人看到。
“那有没有可能,他就没有离开呢?”程飞猜测。
“只能说,都有可能吧。”
“要不要去当面问一下陈小萌?”于知秋说道。
“不用了,没有用,肯定还是一样的说辞。”江波摇了摇头,然后说,“这里面,一定有我们还没有掌握的信息,要么范凯真的离开了,要么就永远留在了这个村子里。”
“头,你这不是说了一句废话嘛,他当然不可能羽化成仙了吧。”
回到警局,江波拿着程飞根据失踪人口详细信息制作的表格,姓名、性别、失踪时间、地点……,看得入神。
“头,发现你找人比办案还投入呀。”程飞笑道,于知秋也点头附和。
江波没有搭理他们,突然,他眼前一亮,“嗖”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吓我一跳。”程飞埋怨。
“你们过来,快看。”江波指点着表格。
程飞和于知秋围了过来,“发现什么新大陆了?”
“你们看第一栏,范凯,第八栏,王强。”江波有些激动。
“什么?”
“你看他们失踪时间、失踪地点,……是完全相同的。”
程飞和于知秋眼里均闪过一丝亮光。
失踪时间:2007年5月24日;
失踪地点:凤尾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