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就有人把端佳的资料递到了他手上。威尔问她为什么，她说，只是想帮一下，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威尔回她说，她这是恶趣味。话是这样说的，但是他答应下来了。唐瑜静静地听着威尔说着有关于郁冬青在D国的所有事，等到他说完很久之后，她才问：“她当年在D国，并不是被流弹打中手臂？”威尔怔了怔，突然大笑起来，乐的拍手。“她居然会这样和你解释。”“当然不是，”他笑着，继续说：“她很护短，我们有一个兄弟，因为一件小事，被人打断了手，你姐姐知道了，带着我们去报复回去。”
唐瑜小时候，想要收小弟，但这事儿，因为郁冬青，以及她那一年见不着几面却因为这事儿特意赶回来的父亲干涉，没能成。
但是她那个表姐，却是真做过这样的事儿。
九几年，在D国留学，她在十三四岁的年纪，手下一帮小弟，下到和她同龄，上到三四十岁，年龄跨度非常大。
年轻气盛的时候，谁都会有。
她表姐八岁就被丢在D国，被寄养在一个当地家庭里，没有任何帮助，没有任何资金，什么事，都要靠自己。
她太过早熟，所以她的年轻气盛，特别早，早到别人还在安心读书不谙世事的时候，在异国他乡，就已经开始。
十三岁的时候，郁冬青在D国当地收了无数小弟，在木林这座城市，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郁氏，军火生意、地下拳场、开设赌场……什么都干。
但她有个底线，从来不和那些瘾君子做生意。
十八岁的威尔问她为什么，明明这个行业获利巨大。
这个还没有抽条的tຊ女孩子咬着烟，在月色下淡淡地看着他，告诉他，自己是华夏人。
十三岁到十七岁。
威尔从来没见过郁冬青那张死人脸上，有过别的表情，仅有的几次，是她受了一次枪伤，又急匆匆地回国之后。
从那以后，郁冬青就经常回国。
后来，威尔才知道，她还有个表妹，叫唐瑜。
郁冬青这个人，话不多，又极其护短。
威尔永远记得她二话不说，就开枪的样子。
那时候他隔着门板上的枪眼，第一次看见了郁冬青，她简直就像是上帝派下来的救赎一样。
但是这个救赎，矮矮的，眼神却很凌厉，比他的父亲更像是沃尔夫冈的教父，她生来就是一块做家主的料子。
威尔在N国说的话，一点也没错，他的父亲要他死，沃尔夫冈家的所有人，都要他死，即使他从来没有搅黄俾斯麦和沃尔夫冈的联姻。
再到2002年的时候，郁冬青回国念外交大学的时候，威尔问她，为什么不留在这里，这里有这么多兄弟，大家在一起生活，没有烦恼，不是很好吗？
但是郁冬青告诉他，这条路，很快，就会走不通，所有人，都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正面的身份活着。
所以，在那一天，郁冬青问他，想不想去做警察，查他父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个问题，威尔思考了很久，直到她临走前，才给了她答复。
然后，他就去做了警察。
这个结果，让他这个前半生都混迹在黑色地带的人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2002年秋季的时候，郁冬青联系上了正在训练的他，告诉他，有一个女孩和他一样，你要不要和她联手？
她没有多说，只是告诉了他，这个女孩，是端佳。
两天后，就有人把端佳的资料递到了他手上。
威尔问她为什么，她说，只是想帮一下，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威尔回她说，她这是恶趣味。
话是这样说的，但是他答应下来了。
唐瑜静静地听着威尔说着有关于郁冬青在D国的所有事，等到他说完很久之后，她才问：“她当年在D国，并不是被流弹打中手臂？”
威尔怔了怔，突然大笑起来，乐的拍手。
“她居然会这样和你解释。”
“当然不是，”他笑着，继续说：“她很护短，我们有一个兄弟，因为一件小事，被人打断了手，你姐姐知道了，带着我们去报复回去。”
威尔向她眨眨眼，又说：“你也可以理解为，她那时候，是带着我们去砸场子。”
“你一直都是她的人？”
“当然，从我十八岁开始，我们就认定她是我们的精神领袖。”
唐瑜皱眉，“你们？”
“我们有很多人，但是这些人，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姐姐不允许我们告诉你。”
“可是你现在，已经把你自己告诉我了。”
“是你姐姐让我告诉你的，她和端佳说，‘临安唐氏唐清瑜，和端瑾一起回宁州’，就是在说，你已经是端佳计划里的一部分，你需要知道我的身份，让你配合端佳。”
威尔站起来，摊开手，将郁冬青和端佳隐藏的所有事，掀开一角，展现在她的面前。
唐瑜仰头看他，问：“你的身份，端佳知道吗？”
威尔向她摇头，“她不知道，也不知道一直给我们提供消息的，是你姐姐，所以这件事，你一定不可以告诉端瑾。”
“除非，你姐姐有明确的告诉你，端瑾需要知道这件事，否则，你最好不要告诉她。”
唐瑜听着，站起来，轻轻地问：“这件事，端瑾知道吗？”
威尔知道，她问的，是端佳要做的事情。
他看着她笑，故意停顿了很久，像是勾着她的胃口一样，看到她皱起眉时，才说：“她当然不知道。不过，她现在，可能会知道你要被端佳利用。”
“她也是这个计划里的一部分？”
威尔告诉她，说：“当然。”
端瑾和唐瑜，都只是计划里的一部分。
那还有多少人，也在这个计划里？
唐瑜皱着眉，想着。
“唐清瑜，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威尔向她伸手，打断她的沉思，“我是威尔，威尔·费尔南多。”
夏季里的晚风滚烫，唐瑜静静地看着他，最终还是微微垂着眼，和他握手，“唐瑜。”
她现在，有很多疑问，非常需要给郁冬青打一个电话，去询问眼前这个男人说的所有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是现在不行，这里是端氏的宅子，不知道哪里会有眼线，哪里会有耳目。
她正在沉思，却听见威尔的笑。
他说：“你和你表姐很像，怀疑的时候，都会向左下方看，不过这个习惯，她很早就改掉了。”
听到他这句话，唐瑜也笑，“怀疑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的一面之言，这很正常，对吗？”
“好了，很晚了，我要去休息了，晚安，郁冬青的妹妹。”
威尔向她做了一个绅士礼，离开很远后，却又突然折回来，和她说：“今天晚上，你最好不要去找端瑾，她今晚，会和她姐姐在一起。”
唐瑜对他点点头，看着他远去。
威尔·费尔南多，威尔·沃尔夫冈，威尔·汤姆逊，安德烈。
他到底还有多少名字？
郁冬青和端佳到底在做什么事？
利用她，利用端瑾。
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利用她和端瑾？
唐瑜一边想，一边走过碎石铺就的小路，回到房间，却看见宋宁等在门口，她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早在唐瑜和威尔走到草坪上时，宋宁就已经站在窗户边，看着她们。
“他和你说了什么？”宋宁抱着手，倚在门边问：“他看起来，很开心。”
“他们在做一件大事，”唐瑜站在门边，闲聊一样和她说，“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宋宁差点儿翻了一个白眼，“那你还说这是一件大事。”
“有一句话，叫成大事者，守口如瓶，我并没有撬开他的嘴。”
宋宁没答话，只是又问：“他和你说了阿莉娜的事情了吗？”
“阿莉娜？”唐瑜耸了耸肩，“他没有一句提了阿莉娜。”
听着她的话，宋宁点点头，只和她说了一声晚安后，就转身离去。
威尔没有告诉她阿莉娜的事情，就应该是端瑾那个姐姐，并没有提到这件事。
宋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松开眉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抵达G国。
真奇怪。
今天晚上，在这个宅子里的所有人，都很奇怪，除了已经睡死过去的丹迪和周橙澄。
唐瑜走进房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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