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暖卿不免有些疑惑地看向林氏,就见林氏不悦地叹了一声,这才道,“菀菀给你倒了好几日的夜香了,你可想过何时教她萧家针法?”这话虽是冲着萧暖卿问的,可林氏真正想问的人分明就是萧世儒。果然,萧世儒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萧暖卿揉了揉鼻子,这才道,“娘这样问,是表姐受不住苦,不想坚持了吗?”这话可算是给林氏挖了坑,林氏张了张嘴,一时间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想了想,索性不回答,只冲着萧世儒道,“菀菀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跟我们情同一家,如今她想学,你为何不教?你们萧家针法多一人传承下去,不好吗?”
卿卿二字本就是她的小名,她从小听到大,从未觉得有什么奇怪。
可这会儿,从陆千昱的口中说出来,这两个字仿佛就被染上了一股不可描述的气场,让人无端端就会联想到与他过分亲密的时刻,以至于脸颊飞速燥热起来。
她忙是拿起一旁的茶盏,大口喝了起来。
好在虞彦跟陆千昱似乎都没发现她的异常。
小二很快就上了菜,明月楼之所以能那么火,自然是因为这里酒菜一流。
萧暖卿跟虞彦都吃得很高兴,期间陆千昱也收敛了几分身上的萧肃之气,一餐饭,三人吃得还算愉快。
“听说了吗?城东李家的闺女昨晚被采花贼给带走了!”隔壁雅间忽然传来一句话,只让三人喝酒的动作齐齐顿住。
隔壁应该是喝高了,个个说话嗓门都很大。
就听另外一人道,“采花贼?不至于吧!这可是天子脚下!”
“天子脚下又如何?采的只是普通百姓,又不是达官贵人!”那人说话间,好似又饮了一口气,‘啧哈’了一声之后才又接着道,“李家爹娘今早寻了人好久,结果是在城东的河边找到的人,听说找到的时候李家那闺女身子都已经硬了,衣衫不整的,唉……”
“那采花贼怎么还害人命啊?”有人惊呼。
“听说是李家那闺女性子烈,反抗之下被抹了脖子。”
听到这话,萧暖卿手中的杯盏却是突然落了地。
一声清脆的声响,也唤回了陆千昱跟虞彦的神。
“卿卿,怎么了?”虞彦柔声问道,满是担忧。
萧暖卿忙是摇了摇头,“没,没事。”
记忆却是一下子回到了前世。
那时她已经被关在醉香楼,因为不肯就范而被狠狠打了一顿。
看押她的龟公见她姿色不错起了歹心,趁着老鸨不在强行欺负了她。
事后,那龟公还不忘嘲讽她,“若是再不听话,老子就跟前几日那采花贼一样,一刀就抹了你的脖子!”
门外的龟公却是在笑,“我可是听说了,李家那丫头根本就不是采花贼杀的,而是她爹娘见她失了清白,才杀了她保全自家的颜面!”
“真的假的?”欺负了她的龟公一边拎着裤子一边往外走,她听到他们谈论着女人没了清白就活该去死之类的话,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
而眼下,过往的记忆汹涌而来,令她浑身发寒。
陆千昱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在害怕,当下眸色便是微微一沉,这才开口,“官府并未接到相关报案。此事未必是真。”
他是在安慰她。
可谁知,萧暖卿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女子遇到这种事只会藏着掖着,又或是像李家的爹娘一样,为了保全名声而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哪里还会有人想着去报案。”
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陆千昱眉心紧拧,方才隔壁雅间可不是这样说的。
虞彦也终于看出了萧暖卿的不对劲,当下便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药瓶来,“卿卿,这是二哥研制的毒,伤不了人性命,但能在关键时刻为自己讨来一丝生机,你且拿着防身。”
不是说采花贼一定会看上萧暖卿的意思,只是有毒物防身,总归多一分安全
萧暖卿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这才接过药瓶道了声谢,“多谢二哥。”
陆千昱也低低开了口,“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萧暖卿原本想拒绝。
因为前世那采花贼只欺负
“如此甚好。”虞彦紧跟着开口。
萧暖卿原本想拒绝,她知道前世采花贼欺负的都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别说是她这样三品官员的女儿,就是京兆府衙门那些衙差家的女子都不曾碰过。
她是安全的。
可,虞彦先她一步开了口,“如此甚好,虽不知那采花贼之事是真是假,但有大哥相送,不管何方牛鬼蛇神都不敢靠近!”
无奈,萧暖卿只能转头看向陆千昱,“那就多谢大哥了。”
陆千昱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因着那采花贼的事儿,这饭吃得没了气氛,很快便散了。
虞彦先行告别二人离去,陆千昱看着明月楼外停着的萧家的马车,这才道,“你上车,我会跟在你后面。”
“嗯。”萧暖卿点了点头,便是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缓缓而行,凝儿在车里东问西问的,好不啰嗦。
萧暖卿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掀开了车帘往后看去,就见那一抹高挑的身形行走在月色之下,步伐缓缓,却始终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好奇怪啊!
萧暖卿放下了车帘,眉心紧紧拧起。
明明前世她与陆千昱没什么交集,如今怎么就互相认了兄妹。
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指挥使,竟会跟在她的马车后面做了她的‘护卫’。
她咬了咬唇,暗暗告诫自己,就算已经与陆千昱认了兄妹,往后也不能与他太过亲近。
不多久,马车在萧家府外停下,萧暖卿下了马车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头去寻陆千昱的身影。
原以为她都已经快到萧家了,陆千昱理应走了,熟料他就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见她看了过去,便微微颔首。
萧暖卿心头莫名一阵颤动,对着陆千昱欠身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回了府去。
府里,萧世儒跟林氏都还在前厅等着她。
见到萧暖卿,林氏的双眉便紧紧皱起,“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居然去跟男子饮酒,萧世儒,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成何体统!”
萧世儒皱眉看了萧暖卿一眼,却并未责备,只道,“你不是说等卿卿回来有事要说?”
闻言,萧暖卿不免有些疑惑地看向林氏,就见林氏不悦地叹了一声,这才道,“菀菀给你倒了好几日的夜香了,你可想过何时教她萧家针法?”
这话虽是冲着萧暖卿问的,可林氏真正想问的人分明就是萧世儒。
果然,萧世儒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萧暖卿揉了揉鼻子,这才道,“娘这样问,是表姐受不住苦,不想坚持了吗?”
这话可算是给林氏挖了坑,林氏张了张嘴,一时间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想了想,索性不回答,只冲着萧世儒道,“菀菀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跟我们情同一家,如今她想学,你为何不教?你们萧家针法多一人传承下去,不好吗?”
“萧家针法既然是叫萧家针法,那就只能姓萧的学!”萧世儒冷哼一声,等了林氏一眼便是站起身来,“这件事,不用再说了!”
说罢,便是拂袖而去。
林氏气急,可看着萧世儒远去的背影也没有办法,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萧暖卿,“你说,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