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鸢这次昏睡时,做了一个梦。她又梦见十年前的事。那时的一场宴会上,她和苏远楠一起参加。苏景鸢是以苏远楠的女伴自居的,整个圈子的人也多少都知道她是苏远楠养大的孩子,苏家唯一的继承人。甚至有人戏称苏远楠不是养了个侄女,而是‘女儿’。那是苏景鸢最讨厌的称谓,一下子就将她和苏远楠分为了两个不可相融的世界。宴会上的人总是鱼龙混杂的,其中自然少不了到处都有的——窥视苏远楠的女人。时不时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女人走上前来向苏远楠搭话。
苏景鸢这次昏睡时,做了一个梦。
她又梦见十年前的事。
那时的一场宴会上,她和苏远楠一起参加。
苏景鸢是以苏远楠的女伴自居的,整个圈子的人也多少都知道她是苏远楠养大的孩子,苏家唯一的继承人。
甚至有人戏称苏远楠不是养了个侄女,而是‘女儿’。
那是苏景鸢最讨厌的称谓,一下子就将她和苏远楠分为了两个不可相融的世界。
宴会上的人总是鱼龙混杂的,其中自然少不了到处都有的——窥视苏远楠的女人。
时不时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女人走上前来向苏远楠搭话。
其中有一个尤为惹眼。
苏景鸢不是第一回见到她,她是安家的千金,与苏远楠相识已久,两家一直有联姻的传闻。
苏远楠对她比其他人更亲近些,所以苏景鸢很讨厌她。
所以苏景鸢故意耍了不少小恶作剧,比如说将红酒洒在她的白裙子上,比如踩到她的裙摆,夺走她要拿起的酒杯。
苏景鸢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幼稚至极。
可苏远楠从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她,他只会替她道了歉,随后拉着她离开人群,弯腰看着她的眼睛。
“阿鸢,下次不要做这种事,我怕我有一天会来不及帮你收拾烂摊子。”
苏景鸢看着那双温柔至极的眼睛,只觉得自己快要融化。
她摇头:“不可能!小叔,我要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苏远楠笑了笑:“那我尽量多陪你十几年,争取不走在你前面。”
直到她表白后,苏远楠沉默许久,终于说出那句话。
“阿鸢,我要结婚了。”
是她将苏远楠逼入绝境。
或许那时她不胡闹,苏远楠就不会死。
可是时间无法倒流,苏景鸢永远无法改变过去,也带不回早就离开的人。
后来,她养大了江久安,让江久安叫她姐姐。
她可无法接受一张和苏远楠几乎一样的脸叫她‘妈妈’,更何况她也没那么老。
养孩子并非易事,苏景鸢只能仿照苏远楠曾经教导她的方式,一点点教导江久安。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前提是,你可以承担后果。”
“受了伤害一定要还击,忍气吞声不会换来对方的宽恕,如果你无法解决,就告诉我。”
“江久安,记住,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那时,江久安问:“无论对方是谁吗?”
苏景鸢愣了一下,眼前就浮现了苏远楠的身影。
但是苏远楠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所以苏景鸢以为江久安和苏远楠应当此生都不会成为对立面,于是她回答。
“对。”
却不成想,一语成谶。
对江久安而言,苏景鸢食言了,因为她选择了维护苏远楠的遗物。
对苏远楠而言,苏景鸢也食言了,因为她没有选择活下去。
她才是最大的谎言家,无颜面对所有人。
忽然,周围的景象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白。
像是铺天盖地的雪,像是身边空无一人的处境,像是虚无的心。
苏景鸢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回到了苏宅。
难怪她会一遍遍的梦见曾经往事,原来是因为她回到了记忆之地。
傍晚时分,晚霞如火,将天空染红。
苏景鸢想,如果她还活着,就会在二楼露台的躺椅上躺下,看着日光慢悠悠地下沉。
才这么想着,耳边就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