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的唇边溢出低沉的笑意:“方才还说不行了,现下又来招惹朕。”说完,不等裴璎作何反应,直接吻了上去,吞下了她未说出口的话,只余暧昧不清的呢喃。···次日,裴璎踏进凤仪宫前殿时,殿内的几十双眼睛同时落在她的身上。裴璎心中早有预料,姿态沉稳地一一见过各位高位嫔妃,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在一个小小的绣墩上落了座——在这凤仪宫内,想要坐在正经的椅子上,那至少得是一宫主位。便是这绣墩子,也不是谁都能坐的,至少得是个正六品宝林才行。
裴璎眉毛皱都没皱,只应了一声:
“娘娘放心,嫔妾记下了。”
筠贵嫔不再看她,转头看向秦峥:
“虽说已到了春末,夜里却难免有些寒意,陛下要当心身子才是。”
秦峥面色和熙:
“你有心了,你一向体弱,更该多注意些。”
“多谢陛下关怀。”
说完这句,筠贵嫔便是有再多的不情愿,也不得不带着人离开。
···
这一晚,秦峥终于还是歇在了钟粹宫临照殿里。
鸳鸯锦帐之内,春意缱绻,被翻红浪。
裴璎的身子浮浮沉沉,意识明明灭灭,时而被抛到九天之上,时而被一簇浪花陡然拍落,如此反反复复,喉间难以自抑地轻哼出声,如婉转莺啼,又如泣如诉。
终于,风平浪静,云销雨霁。
帐子内,两人依偎在一处说话。
秦峥的语气里皆是调笑:
“这就不行了?”
裴璎无力地倚在他的胸膛上:
“嫔妾一个小女子,自然比不得陛下...”
“比不得朕什么?”
秦臻故意贴近她的耳边,湿热的气息打在裴璎的耳朵上,让她全身发麻。
她想要往后避开,却被男人紧紧禁锢在怀里,眼尾尚且带着红潮,声音沙哑道:
“比不得陛下龙精虎猛。”
得她这一句,秦峥先是朗声大笑,继而眼中有暗芒闪过:
“朕记得,你是武将之女,不曾练过骑射的吗?怎的就娇弱至此了?”
“陛下不要瞧不起人。”裴璎一副不肯认输的模样:“嫔妾可是既能骑马,又会射箭的。”
“哦?”秦峥将她的手拿在掌心里把玩,语气漫不经心:“当真?”
裴璎嗫喏片刻,细声细气道:
“会是会的,只是不怎么精通罢了。”
闷笑声从秦峥的喉咙中溢出。
与此同时,他的眉头不自觉地松散了几分,裴才人手上的皮肤细腻,并无茧子,可见并不娴于弓马。
如此,她会被宋采女一推就倒,便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而裴璎,感受到握住自己的那只大手一瞬间的放松,心里哂笑了一句,陛下,我这一双柔荑,还要谢谢你前世命太医院寻来的方子啊。虽然,你只是为了让我更像她一些。
强压下心头的复杂思绪,裴璎装作害羞的样子,将脸埋进被子里。
秦峥见状又是大笑出声,笑够之后才扬声道:
“备水。”
门外候着的景惠敏感地捕捉到这声吩咐,动作利落地传了命令下去。
不多时,次间里一切就绪。
秦峥挥退了殿内的宫人,用早已皱得不成样子的锦被裹住裴璎的身子,亲自将人抱了过去。
一同沉入注满了热水的木桶里时,秦峥浑身舒爽,裴璎却没忍住,轻轻“嘶”了一声。
云雨过后,秦峥正是最体贴的时候。闻得这一声,立刻追问:
“怎么了?”
裴璎眉心微蹙,口中却道:
“没什么。”
秦峥注意到,她嘴上说着没什么,右手却在轻轻颤抖。显然,是右手有些不适。
不是说她手心的伤早就好了吗,怎的还会不适?
这样想着,秦峥轻轻环住裴璎的右手手腕,将那只手放到自己眼前。
手心的确已经好了,连一丝疤痕都无。
翻转过来,手背上却有一片刺眼的红痕。
“怎么回事?”秦峥皱着眉,话说出口后,却忽然明白过来:“是筠贵嫔?”
御花园里,筠贵嫔拍她手背的那一幕,秦峥自然是看在眼中了的。
他以为筠贵嫔只是轻轻拍了拍,却不成想并非如此。
“是。”
裴璎自然不会为筠贵嫔遮掩。
“怎的之前不说?”
秦峥直视她的眼睛,眼神里皆是探究。
之前不提,却故意在这时候让他看到,是想暗暗告筠贵嫔一状?
裴璎微微仰头看他,眸子里却没有泪水,而是盈满了笑意:
“嫔妾占了大便宜,些许小亏,吃了便吃了吧,没什么提的必要。”
水面下,秦峥的双臂往前一探,揽住她细细的腰肢:
“手背都红成这样子了,你占了什么大便宜?”
水面上,裴璎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陛下跟着嫔妾回了钟粹宫,对嫔妾来说,可不就是个大便宜?”
更何况,她手背上这红看着厉害,其实不过是被热水一激所致。
不到明早,便会褪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既然如此,有什么好说的呢?除了凸显她自己小气以外,伤不到筠贵嫔分毫。
倒不如像现下这般,什么告不告状的?她可没有这个心思。
她心心念念的,只有眼前人呢。
秦峥的唇边溢出低沉的笑意:
“方才还说不行了,现下又来招惹朕。”
说完,不等裴璎作何反应,直接吻了上去,吞下了她未说出口的话,只余暧昧不清的呢喃。
···
次日,裴璎踏进凤仪宫前殿时,殿内的几十双眼睛同时落在她的身上。
裴璎心中早有预料,姿态沉稳地一一见过各位高位嫔妃,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在一个小小的绣墩上落了座——在这凤仪宫内,想要坐在正经的椅子上,那至少得是一宫主位。
便是这绣墩子,也不是谁都能坐的,至少得是个正六品宝林才行。
再往下的御女和采女们,都只能站着陪侍。
至于不入品的官女子,连每日来凤仪宫请安的资格都没有。
这偌大的皇宫之内,无处不写着“阶级分明”四个大字。
得过且过倒也能活。
但若是想活得好,活得体面,那就得往上爬。
裴璎才刚落座,就听坐在她对面的冯才人开了口:
“裴才人往日里一向到得早,今儿倒成了最晚的一个。”
裴璎还没开口,恪嫔便接了句:
“裴才人昨儿侍寝呢,来晚了也在所难免。”
冯才人瞥了恪嫔一眼,面儿上毫无面对一宫主位时应有的尊敬,:
“恪嫔娘娘可真是爱护裴才人,裴才人自个儿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替她说话了。”
恪嫔心里暗骂冯才人是个蠢货,她那是在替裴才人说话吗?她分明是在替裴才人拉仇恨。
心里这样想着,恪嫔脸上温婉的笑意却不曾落下:
“在我眼里,你们这些新入宫的小姑娘都跟自家妹妹一样,自然都是要多加爱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