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绣几朵七彩祥云您看如何?”许听澜提议道,“生儿生女都好,祥云也没有说特别指代,以各色绳线绕成一股,绣完后鞋面生动好看,小世子或是小郡主一定会喜欢。”闰王妃在脑海中思考着,眼前一亮,满意地点了点头:“许皇嫂说的是,就绣祥云。乖乖宝贝,这可是你的小伯母的意见,以后一定要好好谢谢她。”许听澜闻言脸颊微红,她才十六岁,顶着个伯母的名号,也太匪夷所思了。又想到李显允那张年轻俊朗的模样,也要被个小孩喊着皇伯父,一下子也像老了三四十岁。
帐内女眷即使身份尊贵,聊的也都是家长里短,她们不知道其中的暗流涌动,才能如此悠然自得。
许听澜从窗边挪步回位置上,百无聊赖地盯着闰王妃手里的绣样,是一双红彤彤的婴儿小鞋,冬日里穿着最是暖和喜庆。
“王妃打算绣个什么花样上去?”许听澜问道。
“想不好呢,想绣些寓意吉祥的花儿又怕是个大胖小子。”闰王妃颇为头疼地叹着气道,“也是头回当母亲,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闰王妃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原本圆润稍显稚嫩的脸庞此刻浮上一抹慈色。
“那,绣几朵七彩祥云您看如何?”许听澜提议道,“生儿生女都好,祥云也没有说特别指代,以各色绳线绕成一股,绣完后鞋面生动好看,小世子或是小郡主一定会喜欢。”
闰王妃在脑海中思考着,眼前一亮,满意地点了点头:“许皇嫂说的是,就绣祥云。乖乖宝贝,这可是你的小伯母的意见,以后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许听澜闻言脸颊微红,她才十六岁,顶着个伯母的名号,也太匪夷所思了。又想到李显允那张年轻俊朗的模样,也要被个小孩喊着皇伯父,一下子也像老了三四十岁。
年近半百的李显允该是什么模样,头发黑白相间,布满岁月的沟壑,续着如同先皇陛下那样的山羊胡须……但是以他的五官底子,即使人到中年,也不会太差,或许那时候选秀还能以姿色吸引一些年轻姑娘。
她还是蛮想看看未来的李显允的,即使那个时候她也容颜不再,可能沦为不受宠的弃妃。
“嘶。”闰王妃在绕线绳的时候,一个不留神,绳线将她的指尖划开一道小口子,虽然伤口不深,却还是流了几滴血,她黛眉微微聚拢,将手指含在嘴里。
“我那儿有些治外伤的药,您看您需要吗?”这几日练习骑马,她可没少受伤,茝茝的袖子里常带着这些东西。她伤虽小,毕竟是个身怀六甲之人,还是要细心些才好。
“多谢许皇嫂关心,就这一点点伤口,过会都不流血了。”闰王妃头一瞬的晕眩,毕竟是伤了指尖,她将小鞋子放在一边,由婢女搀扶着起身道,“许皇嫂,容许妾身先回帐子里休息片刻,便不能作陪了。”
“身子要紧,小心才是。”
许听澜目送着她离去,替她将小鞋子收拾完,让茝茝给人送过去,可这时候李显琳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微笑道:“不劳许贵人费心了,本宫自会带去。”
她轻蔑地笑着,将那叠递给身边的婢女,没有半句告辞的话语,掀开帘子离去。
许听澜坐在原地,细细品味着她的笑意,只觉得古怪,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还有方才不知何处一直有人盯着自己,这毛骨悚然即使李显琳离去也没有消散。
“忆恩,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许听澜装作喝茶,偷偷问着她。
“嗯,似乎只是监视着您,没有杀气。”忆恩低声回答。
“那就麻烦你多看着些了。”
“这是奴婢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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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场深处,三三两两皇亲贵胄成群结队地捕猎,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专门捡猎物的侍从候着,林场聘的中年女工们弓着腰避开皇室们,有的捡拾柴火,有的给树木涂养料,还有的刨着草根。
今年收成的不好,令许多人家没有足够的粮食过冬,于是李显允下令将这片丰硕的林场开放给这些穷苦百姓,以做工来换取钱财和粮食。
“臣弟以为皇兄这主意甚好,河州有几座天然的林场,等年后臣弟回封地后,也要效仿皇兄。”看着闰王如今的成长,李显允也很是欣慰,从前那个围着皇兄转的小孩,如今也是独当一面的王爷,还即将要为人父。
光阴似箭,白驹过隙,有个小姑娘也长大了。
看着皇兄的欢喜溢于言表,闰王马上就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拉开满弓,羽箭朝着远处一只麋鹿飞去,低头食草动物的麋鹿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鹿耳一扇动,在羽箭飞来时,朝着另一面飞奔离去,羽箭扎在泥地之中。
此地已经离营帐很远,原本十分热闹的狩猎声音已经越离越远,林中一片寂静。
“簌簌!”
“陛下,王爷小心。”
一只暗镖从李显允的斜后方射出,在空中与左侧吹来的冷箭交汇,跌落在地,独月的声音从后头响起,紧接着周围的树上出现了几名黑衣人,很明显分为两股势力。
“陛下,这龙椅坐的也够久了,是时候该还给它原本的主人了。”
不远处有几人骑马而来,说话的正是走在最前头的人,誉敏侯府的世子,李显仪最忠诚的拥护者,而几人之后缓缓御马而来的,正是李显仪,同他母亲德太妃一样上挑的狐眸,随着年纪增长愈显肩酸的薄唇,整张脸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小半月前静照庵没能给皇弟一个痛快,是为兄的不是。今日在这片茂林之中,就让为兄亲自送你,去和父皇见面吧。”
他上次派去的都是江湖名士,即使那些没有死干净的敢胡乱攀扯,他也能将自己洗脱干净,仅凭一面之词可无法定他谋权篡位的罪名。李显仪也不是庸才,他明知今日李显允设下埋伏,唱着请君入瓮的一出戏,不管家中母妃与妻儿处于何等危险地步,他还是来了,因为他的恨已经满腔激荡。
李显仪眼角猩红,血丝密布,分明自己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又是登基以来第一子,母妃一直说父皇不看重嫡庶,任人唯贤,几次与母妃说有意立显仪为太子。可自从父皇生病起,一切都变了。
定是这李显允和那老妖婆的诡计。
等他今日杀了这废柴皇帝,回宫就让那老妖婆一并归天,届时尊母妃为太后,让一切重回正轨。
面对如此良机,他没有退路,至于母妃她们,今日自己失败了她们也难逃一死,不如放手一搏,他将这些年培养的杀手悉数带来,定能一举成功。
“是吗?二皇兄好大的口气。”闰王向李显允示意,马身向前走了几步,提高了声音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既然二皇兄有备而来,当弟弟的没见过世面,还望二皇兄赐教了。”
闰王一拧腰间的双刺,身后的林中便钻出七十余名他宫中和闰王府的精英护卫,树枝上又暗藏着以独月为首的三十多名暗卫,对面也有源源不断的侍卫挺身而出,刀光剑影在一瞬间展开,此起彼伏。
闰王双刺在手,青涩的脸上已经浮现了杀意,以一敌二迎战誉敏侯世子和那名伴读,还游刃有余。而李显允手执长剑,看着骑马飞驰而来的李显仪,他嘴角不禁上扬。
“好戏才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