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如今听见她这话,也是不信的。范卿蓉定定望着他:“侯爷只需回答,救是不救?”杜元赫背着手眸色阴沉看她。没有丝毫犹豫,张口便答:“不救,谁知又是你在耍何种花样?”心在这一刻重重落了下来。这三日,范卿蓉从未在哪刻比此刻更笃定,自己入宫的决定是正确的。若是她没能入宫来,恐怕此刻,娘亲早已没了命。可现在,在派去的御医诊治下,娘亲的病情已稳定下来。陛下还答应她,会将她娘亲接出范府,单独安宅。这些,都是杜元赫不可能给她的。
一瞬间。
杜元赫愣在原地,整个脑子仿若都懵住了。
一抹荒唐至极的念头自他脑海里升起,却又被他生生咽回去。
前方,身着龙袍的倪思榕放下笔墨,先笑着开了口。
“永安侯,莫要误会!是太后让杜夫人送来了一柄上好墨条,恰逢杜夫人有一手磨墨好手艺,便在此伺候了下,想必永安侯不会介意吧?”
倪思榕说得似乎并无不对。
可哪个男人见此一幕能不疑心?
若陛下真想避嫌,就不会在他求见时,当着他的面,让他的妻子随身伺候。
杜元赫眼底深意翻涌,到底还是拱手。
“臣明白。”
自此,杜元赫和倪思榕谈及正事,而范卿蓉就安静候在龙椅一旁。
一刻钟下来,从始至终,范卿蓉只用纤纤玉手轻轻磨动墨条,并未多分一个眼神给他。
杜元赫的心里愈发不悦,然当着倪思榕的面,他也只能忍着。
直到结束后。
倪思榕也挥了手:“杜夫人,你与永安侯也有几日未见,去送送吧。”
“是。”范卿蓉欠身行礼。
那架势,俨然他们才更像是夫妻似的。
杜元赫被脑子里这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愣,脸色却更为阴沉了下来。
踏出御书房。
见范卿蓉不过几日竟已对宫里熟门熟路,带着他往外走去,杜元赫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直到走出一段路,到了无人的宫道。
杜元赫终于忍不住,一把拉住范卿蓉的手,语气冰冷,张口便是质问:“范卿蓉,你可还有半点廉耻之心?”
闻声。
范卿蓉的脚步停滞。
她端正身形,回头静静看着杜元赫:“侯爷此话何意?”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这个二品夫人是怎么来的!”杜元赫冷冷看她。
范卿蓉藏在袖口里的手紧紧攥起,她抬眼注视杜元赫。
半晌,她笑了,只问他:“侯爷可知,妾身在入宫之前去了何处?”
杜元赫眉头蹙起,显然不明白她为何要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没有说话。
答案已然明了。
范卿蓉的笑意带了几分苦涩:“也是,侯爷忙着纳妾之喜,哪里有空关心妾身……”
“你自己要出门去招惹人,竟也怪的上我了?”杜元赫脸色阴沉,冷讽,“你便是在那两日去勾搭上了陛下,让陛下带你入了宫?”
“你当真以为你还能成为杨玉环第二不成?痴心妄想!”
接二连三毫不迟疑的讽刺入耳。
范卿蓉的心里如今却已并不觉意外。
她也不恼,只是问了第二个问题:“那日,若我去求你,求你救救我病危的生母,侯爷可否会救?”
“这又是何种借口?”
杜元赫眉梢轻挑,只觉可笑得很。
显然,他如今听见她这话,也是不信的。
范卿蓉定定望着他:“侯爷只需回答,救是不救?”
杜元赫背着手眸色阴沉看她。
没有丝毫犹豫,张口便答:“不救,谁知又是你在耍何种花样?”
心在这一刻重重落了下来。
这三日,范卿蓉从未在哪刻比此刻更笃定,自己入宫的决定是正确的。
若是她没能入宫来,恐怕此刻,娘亲早已没了命。
可现在,在派去的御医诊治下,娘亲的病情已稳定下来。
陛下还答应她,会将她娘亲接出范府,单独安宅。
这些,都是杜元赫不可能给她的。
范卿蓉释然一笑。
“好,侯爷,前方便是宫门,您好走,妾身送到此处即可。”
语毕,范卿蓉转身要往后宫走去。
可走了不过两三步,就被杜元赫一把拉住。
杜元赫眸色沉沉看她:“你是我的夫人,就该跟我回侯府去!”
范卿蓉眉头蹙起。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杜元赫忽地朝她身后跪地参拜——
“参见太后!”
“臣内人不识大体,在宫中恐不宜久留,恳求太后让臣带她出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