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坐榻上,言欢斜倚靠垫,巴巴磕着瓜子,婉如看得难受,正要上前劝解被言欢拉住。哭声还在继续,一刻后紫嫣终于从被子露出脑袋,红肿的眼睛幽怨地看着那边两姐妹,“你们怎么回事,看我哭也不安慰。”婉如赶忙站起身,“三姐..tຊ...”“安慰啥?”言欢抢过话,吐掉嘴里瓜子皮,“自己主动去碰钉子,怪得了谁。”紫嫣满脸泪水,悲愤交加,“人家已经很难受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
刚刚浮起的笑意僵在脸上,紫嫣眼神质疑不定,“你,你意思是...是让我做妾?”
公子耸了耸肩,那表情似在说:不然呢?
心头一股怒火,紫嫣秀眉紧蹙,“你居然要我做妾?你过去可说过,若此生有机会娶我为妻必定珍视,现在怎能让我做妾!”
公子笑得古怪,“紫嫣啊,你是不是还没弄清眼下处境?”
一身轻松的人摇了摇头,温柔的口吻透着奚落,“你现在不是相府千金,是布衣庶民,再说难听些还是罪臣之女呢,我能纳你做妾已经不错了。”
瞧着面前女子娇娆妩媚,生气都是美的,男人心一痒,靠近一步帮她拢了下耳边发髻,动作轻柔暧昧。
“这段时间我先把你安置在外头,等李家小姐进门后,过上几月再把你抬进”
话还没说完,一记响亮巴掌落在脸上。
公子左颊一疼,恼火的人正要发作却又压了下去,抬手摸了摸被打的脸,嗤嗤一笑,嘴里不知嘟囔了句什么。
这巴掌紫嫣牟足了力,震得掌心都疼,美眸怒嗔,“你拿我当什么!相府是落败了,可我再不济也不会给人做妾!”
公子听了也不恼,摇头笑得轻蔑,“没关系,我懂。”
轻挑的眼神打量着女子,“天女刚刚掉落凡间,一时不适应也是有的,这样吧,今个儿你先回去,哪日在外面待不下去,想通了,随时来找我,我府里后门随时为你打开。”
“你做梦!”
狠狠甩下一句,女人飞快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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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再也压不住心头委屈和悲愤,蒙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对面坐榻上,言欢斜倚靠垫,巴巴磕着瓜子,婉如看得难受,正要上前劝解被言欢拉住。
哭声还在继续,一刻后紫嫣终于从被子露出脑袋,红肿的眼睛幽怨地看着那边两姐妹,“你们怎么回事,看我哭也不安慰。”
婉如赶忙站起身,“三姐..tຊ...”
“安慰啥?”言欢抢过话,吐掉嘴里瓜子皮,“自己主动去碰钉子,怪得了谁。”
紫嫣满脸泪水,悲愤交加,“人家已经很难受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
言欢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却又不得不理,“不是说你,平时挺聪明的人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
言欢一开说就关不上嘴,继续数落着,“我与国公府公子有婚约,咱家出事后,国公府送退亲书速度都赶上草原骑兵了,世态炎凉,你早该知道,还傻兮兮凑上去让人羞辱。”
紫嫣自知气短,嘴上却不服软,“还说我,看看你自己,被退婚了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最没出息的就是你了。”
言欢没心没肺笑了声,嘴里瓜子不停歇,“那有啥,没沦落教坊司已经很好了。”
乐天性子的言欢很容易知足,作为相府嫡女的她,琴棋书画诸艺不成,诗词绣花一窍不通,没什么才能也没大志向,若说有,那就是——美味吃不尽,睡到自然醒。
紫嫣对这个二姐的评价就是:全无鸿鹄之志,白占了个嫡女出身。
“再者说,那种拜高踩低的人家我也不稀罕。”言欢满不在意。
看着交锋的两姐姐,婉如为难的绞着手帕,不知如何是好。
紫嫣愤懑,边哭边控诉,“以往那些公子哥一个个巴结我献殷勤,为我写诗作画,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如今我落难他们就翻脸不认人,还大言不惭地让我做小,欺负人,欺负人!”
“三姐别哭了。”婉如上前安慰,帮她擦着眼泪,“我们以后不理他们就是了。”
婉如了解这个三姐,论容貌论才能都是出类拔萃,可偏一个庶出身份让她低人一等,为此心高好胜的人更加努力,誓要把嫡女压一头。
从小爱跟家中姐妹较劲儿,心高嘴利当仁不让,万事争头筹,几个姐妹性子好,不跟她计较,没趣儿的人便跟外头高门小姐比。
虽有些虚荣矫情,但本性不坏。
痛哭一场的紫嫣终于死了心,待言欢等人伤势好转,乖乖跟着姐妹去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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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辘辘行驶,车里姐妹仨静默不语,离开从小长大的地方说不难过是假的,连话痨言欢都安静了下来。
经过相府时不约而同朝外望去,大门紧闭,带着官府印鉴的封条赫然张贴,几人心绪更是沉郁。
言欢拉上帘子,隔绝了外面景象气氛才回转些。
走出一段却听到后方有人呼唤,马车停下,透过窗子望去,是一位年轻公子追了上来。
“温公子?”
言欢看着气喘吁吁上前的人,“你怎么来了?”
温严平复了下喘息,俊秀的脸上是落寞不舍,“我听说你们今日离开京城,想来送送你。”
话刚落就听到一声冷哼。
发出声音的是紫嫣,她睨了眼窗外人,声音不咸不淡,“温公子何等高贵呀,我们哪配劳您大驾相送。”
随着这话男子白皙的脸上泛起微红,看向言欢时更是愧疚。
“欢欢,不管你信不信,退婚一事非我本意......是家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