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傅氏企业大楼的时候,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等她。大概是受那个人吩咐,堵在写字楼门口,说要把她送回家。苏忱轻拒绝了。但她其实并没有别的去处。本就不多的朋友已经出国,父母大概率还没有原谅她。苏忱轻只好暂时先回画室。大概是经过了一整晚的冷静,她现在内心并没有过多的愤怒和绝望,苏忱轻只是想不通,她在傅文琛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回到画室里,苏忱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布满整面墙的蔷薇壁画。这面墙是傅文琛在她毕业的时候送给她的,专程请来她最仰慕的业内老师,用时半年才完成。
这是苏忱轻第一次恋爱。
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她没有对任何异性心动过,更没有过交往。苏忱轻不怎么喜欢看言情剧和恋爱小说,对于爱情的仅有认知,全部来自于父母。
在她眼里,父母的相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感情,彼此信任,相互付出。
因此,她爱上傅文琛以后,也学着父母的模样,将自己的所有交付给这个人。
五年的感情,大部分时间都是甜蜜圆满的。苏忱轻从没有预想过,自己和这个人会走到如今这步。
她所爱的这个人,在她受欺负的时候,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让她学会有自知之明。
傅文琛看出她的震惊和受伤,没有像往常那样哄她。兴许这个人在生意场上时就是这样冷血,理智客观的给出答案。
他收回目光,徐徐道:“近十年,傅家和章家一直都有密切合作,其中牵扯的利益巨大。章林若是章家独女,她想要的东西,章家上下哪怕把全世界翻个遍,也要双手奉上,哄这位千金开心。”
他坐回办公桌前,把玩着面前摆放的一块藏石,冷白修长的手指灵活拨弄,像是能够轻松玩弄世间的一切人和事。
“我倒确实可以得罪这位千金,应对一个章家,但这其中的风险、成本,都需要我耗心耗力的计算。”
“不难看出,这不是个小数字。”
傅文琛的语调沉沉落下去,询问她:“轻轻,你觉得你那幅画,值不值这个数字?”
苏忱轻垂下泛酸的眼,反问:“你觉得呢?”
他没回答,只是笑笑。
苏忱轻听见这个人的笑声,继续问:“既然那幅画不值,那我值不值?”
她走到男人面前,没有抬眼,视野里是他拨弄藏石的那只手,动作熟稔、干脆利落。显然,她的这个问题没有在傅文琛心里激起半分波澜。
苏忱轻听到自己再次开口:“另外,傅先生,您不愿意得罪章家那位千金,究竟是因为傅章两家多年合作,商业往来密切,还是因为——”
她冲动的看向他,诘问:“还是因为章千金是您已经定下的未婚妻?”
啪!
那块被玩弄在指间的藏石终于掉落下来,砸在桌面上,发出异常清脆的声响。
许多事情才发生不久,都还历历在目。苏忱轻还清楚记得,前段时间傅文琛把她从陆家公子的手里救下,在床上吻她,虔诚真挚的告诉她,要跟她结婚。
她也还清楚记得,自己在寺庙里双手合十的祷告,许愿傅文琛永远爱她。
很多很多,数不胜数。
此时,她每回想一幕,就会衬得她现在更加的荒谬可笑。
傅文琛重新捡起桌上的藏石,声线晦涩低沉:“轻轻,你答应过,会永远信我。”
她没有回话,
而是伸手抢走他手里的那块石头,对准他心口的位置,用力的扔过去!
苏忱轻从没有想过,自己认真允下的承诺,会在这时候成为对方理直气壮的挡箭牌。她确实愿意信任他,但前提是他不把她当作廉价的蠢货。
苏忱轻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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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傅氏企业大楼的时候,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等她。大概是受那个人吩咐,堵在写字楼门口,说要把她送回家。
苏忱轻拒绝了。
但她其实并没有别的去处。本就不多的朋友已经出国,父母大概率还没有原谅她。苏忱轻只好暂时先回画室。
大概是经过了一整晚的冷静,她现在内心并没有过多的愤怒和绝望,苏忱轻只是想不通,她在傅文琛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回到画室里,苏忱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布满整面墙的蔷薇壁画。这面墙是傅文琛在她毕业的时候送给她的,专程请来她最仰慕的业内老师,用时半年才完成。
只因为她说,她的梦想是画画。
她希望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梦想。
画室里所有人都知道,这幅画是她男朋友送给她的毕业礼物,无人不羡慕她。
五六年以来,tຊ这样的惊喜有无数次。像傅文琛这样的有钱人,其实完全可以叫私助送她一些珠宝玉石,或者名牌奢侈品,简单又稳妥。
但傅文琛每次都会用心,不仅花费财力,花费时间,还会花费心思,讨她欢心。
苏忱轻站在壁画前,仰着头看,虽然现在所有问题都已经没有意义,但她依旧渴求一个答案,一个傅文琛到底爱不爱她的答案。
毕竟她在这段感情上投入太多,不仅仅是六年光阴,还有许多有形无形的东西。
正发呆时,身边传来叩门声。
苏忱轻循声看去,发现是画室的保安,手里拿着一份快递,探头往室内看:“请问苏忱轻小姐在吗?”
苏忱轻走过去:“是我。”
“啊,这是您的同城速运,刚送来。”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快递?苏忱轻打开快递盒,发现里面是一部新手机,以及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寄件人的姓名。
袁楠楠,
是上次去临安时遇到的那个女人。
苏忱轻解锁手机,入眼便见两段录音。每一段录音都有相应的备注,一段建议她现在听,另一段则将是否要听,什么时候听的选择权交给她自己。
袁楠楠在备注里写道,这两段录音里有她想知道的东西,不过第二段录音并不适合现在听,或许要等到她下次需要帮助的时候,才适合点开。
苏忱轻对这位袁小姐的印象还不错,况且这些录音是对方送来的,她应该听从对方的建议,便戴上耳机,打开了第一段录音。
第一段录音只有不到半分钟。
在电流的刺啦声结束后,她听到了傅文琛的声音,融进在烟花炸开的背景音里,让她回忆起当时这个人满眼缱绻爱意看向她的场景:
“骗人只不过是获取所求所图的一种手段,我对她还有兴趣,所以骗她,算是原因?”
“不然呢?”
“苏忱轻这样的姑娘,遇上我,就注定只有被玩的资格。”
“……”
苏忱轻关掉录音,低头,在漆黑的手机屏幕上看到自己自嘲的眼神。
她听到内心有个声音,仿佛判官一般,无情果断的对她说道——
你看,
这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