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瑜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收回,缓缓起身,走向了书桌。不一会,便将纸、笔、砚都拿了过来,而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作画。——她首先画了一副鲜卑的地形图。笔墨游走于宣纸上,韩珏没有停,继续画。第二张,是一个鲜卑将领模样的男子。韩长瑜挑了挑眉,眼神徒然看向她,韩珏连头都没有抬,“在鲜卑的时候,我教过一群女子刺绣。”“我让她们绣的,是她们的心上人,还有她们喜欢的景。”“那群贵女,大多喜欢的,都是鲜卑中颇有战功的勇士。”
韩长瑜瞥了她一眼,手上不紧不慢的为她倒了一杯茶水,“那是因为,一路上,我们的队伍越来越大……”
甚至有女人、老人、孩子。
乱世之中,他们就像是野草,在鲜卑军那群凶残之徒的追击下,他们已经没了活路。
左右不过是死亡时间的区别罢了。
他们也怕死,但更想活命,麻木的活下去。
活得久些,见到希望的概率,便也就跟大一些。
加入这只打着复汉名义的队伍,总比加入其他的军队好。
韩珏颔首,眼底倏然闪过一抹光:“所以,你穿着简朴些,是为了让那些人……觉得你不是个搜刮民脂民膏的人?”
韩长瑜动作顿了顿,将茶水递了过去,定睛看她:“是。”
“他们看不见我的品行,我便做给他们看。”
韩珏抿唇道:“我可没说你做错了。”
她说过,她不懂打战。
但是她也很清楚,大汉人和鲜卑人的弱项。
大汉人没有鲜卑人那样人高马壮。
鲜卑人没有大汉人那样运筹帷幄。
想到这,韩珏放下茶盏,盯着韩长瑜,浅浅笑道:“我要纸笔。”
韩长瑜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收回,缓缓起身,走向了书桌。不一会,便将纸、笔、砚都拿了过来,而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作画。
——她首先画了一副鲜卑的地形图。
笔墨游走于宣纸上,韩珏没有停,继续画。
第二张,是一个鲜卑将领模样的男子。
韩长瑜挑了挑眉,眼神徒然看向她,韩珏连头都没有抬,“在鲜卑的时候,我教过一群女子刺绣。”
“我让她们绣的,是她们的心上人,还有她们喜欢的景。”
“那群贵女,大多喜欢的,都是鲜卑中颇有战功的勇士。”
韩珏身子弱,总是生病,可是她又很要强,在皇宫的时候,她便学着绣花,打发时间。
只要是她经手的刺绣,她都不会忘。
“你不必和我解释。”韩长瑜收回视线,为她研磨。
韩珏执笔写上那位将领的名字。
而后拿起纸,吹干墨迹,眼神变得晦涩。
“和你说这些,也是为了缓解我的负罪感。”
韩长瑜听见这话,转移了话题:“那些贵女们,提到的心上人,肯定有重叠的吧?”
“自是。”韩珏低头描摹着第二个将领模样,“草原上的女子,喜欢勇猛之人,被她们提及越多次的将领,往往也代表,那些人……手上死去的亡魂越多。”
韩长瑜眸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有那位四皇子吗?”
笔墨一顿,桌上的画差点毁掉。
韩长瑜见她这个反应,心底有些莫名的伤情,“你还是对他有情吗?”
韩珏打断了他,眼底倏然划过一丝冷意:“情那么珍贵,在国破家亡前,轻如鸿毛。”
“还请堂兄,往后不要再对阿珏脱口而出这个字了。”
闻言,韩长瑜面色却很平静,淡淡的“嗯”了一声,便继续为她研墨了。
窝在韩珏怀中的兔子,很想开口。
什么墨要一直研磨?!
拉则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姓韩,根本就是想留在韩珏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