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陆府不敢打死她。当着外人的面又被驳面子,陆善渊怒得爆起,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孽畜,我是你父亲,让你跪就得跪!”陆菀嗤笑,“您不是说父女恩断义绝了吗?”“你!”甑文信侯忙站起来,按住陆善渊的手,“武安侯,对小女娘要温柔些嘛。”他转头,摆出一幅长者模样谆谆教诲,“陆菀啊,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这世上,再强的女子皆要靠男子。正如你外祖母秦太君,也曾是叱咤风云的女将,可秦氏成年男丁死绝后,她又能有何为?也只能乖乖举家退出京城。若你不懂事,害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秦国公府啊。你,可要想明白咯。”
“文信侯进府喝盏茶吧。”陆善渊勉强赔笑。甑
“好啊。”文信侯一抬头,忽对上一张冰冷明艳的小脸,惊艳一瞬,却被那双透着轻蔑的美眸刺激到。
居然有人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正想着,少女已转身施施然走了,留下一抹傲然笔直的背影。
陆善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陆菀的背影,忙解释,“小女无状,请文信侯莫怪。”
“哦,她就是陆侯的嫡长女啊,如此姿容嫁给死人,委实可惜啊。”文信侯很是可惜。
“哎,她脾气不好,被她母亲惯坏了。”陆善渊摇头。
“美名在外的女子都有性格,哈哈哈。”甑
文信侯落座后,四下看看,没见到陆菀,“请大小姐出来接聘礼单子吧。”
“需要她亲自接吗?”陆善渊有些诧异。
“谢老夫人特意交代有话要带给陆大小姐,我还给她带了贵妃的添妆,需要她本人接呢。”
“啊,快去请大小姐来。”陆善渊又多了几分恭敬。
不一会儿,陆菀到了。
“见过文信侯。”
少女纤细的身姿裹着白色狐裘,衬托着素净精致的面容,眸色幽静如覆一层迷雾。甑
静静的往那里一站,整个人宛如一副恬静朦胧的淡墨山水画。
文信侯瞧着不卑不亢的少女,有几分他长媳的模样。
这种清冷的少女最能引起他的征服欲。
文信侯面上和颜悦色,“陆大小姐,谢老夫人托我带句话,请你进前来,我告诉你。”
陆菀对他那双看猎物般的眼神很不舒服,淡淡道,“陆菀至亲长辈在此,吕侯爷有话直说便是。”
“哈。”文信侯笑容带了几分冷意。
声音骤然拔高,“谢老夫人说,如你改变主意一切便照旧。不仅之前的聘礼还是你的,贵妃娘娘还给你添了妆。免得你嫁给死人,守着活寡孤独寂寞一辈子啊。”甑
陆菀脸一沉。
陆老夫人和陆善渊愣住。
啥意思?
怎么又转回谢怀钰娶陆菀了?
文信侯大掌一挥,跟着他的四位小厮一人捧着一个匣子。
两匣子白银锭子,一匣子花花绿绿的首饰,一套四品诰命宫装。
先不说白银和首饰瞧着挺不值钱的,可诰命服足以让在场人眼睛一亮。甑
“四品诰命!”
陆善渊惊呆了,陆老夫人也才二品,陆菀才十六岁就给四品诰命?
“是啊,贵妃娘娘爱屋及乌,只要陆大小姐愿意,这些都是你的。”文信侯对说服陆菀嫁给谢怀钰信心满满。
小女孩嘛,好哄。
小姑娘能有多大心机呢?
陆菀一脸不明,“陆菀不知侯爷是何意?侯爷已当众将谢二房的聘礼变成了纳妾之礼,如今再给我?岂不是将我与妾同论?这番侮辱武安侯府的做派,究竟是谢老夫人的意思还是贵妃娘娘的意思呢?”
文信侯一愣。甑
陆菀轻蔑地扫一眼诰命服。
“四品诰命?四品官员以上之妻方有资格获得,谢怀钰有这资格?再说了,不知道本朝律法何时改了,贵妃娘娘也有权封诰了?”
当她三岁小孩哄着玩呢?
文信侯意味不明的看着面前小姑娘。
小蹄子竟敢藐视贵妃?
秦国公的种还真是又臭又硬!
“逆女,怎敢如此放肆!快跪下向文信侯赔罪!”陆善渊脸都白了。甑
“菀儿,断不可造次!”陆老夫人也觉得陆菀放肆了,冷了脸。
陆菀疑惑的看向父亲和陆老夫人,“祖母、父亲,菀儿说的什么话不对吗?凭什么让我跪?我如何造次了?”
陆菀一点不想给面子。
反正,陆府不敢打死她。
当着外人的面又被驳面子,陆善渊怒得爆起,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孽畜,我是你父亲,让你跪就得跪!”
陆菀嗤笑,“您不是说父女恩断义绝了吗?”
“你!”甑
文信侯忙站起来,按住陆善渊的手,“武安侯,对小女娘要温柔些嘛。”
他转头,摆出一幅长者模样谆谆教诲,“陆菀啊,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这世上,再强的女子皆要靠男子。正如你外祖母秦太君,也曾是叱咤风云的女将,可秦氏成年男丁死绝后,她又能有何为?也只能乖乖举家退出京城。若你不懂事,害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秦国公府啊。你,可要想明白咯。”
陆菀眸一沉,直直对上文信侯威胁的目光。
欺负她可以,欺负她外祖家就不可以!
文信侯被她这种眼神骇住,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眼神。
那眼神,犹如深水冰潭,阴沉沉的盛满冷漠和讥讽。
没等他回神,就听见小姑娘缓缓开口。甑
“秦家从不图虚名。在秦家军驻守的边疆,立有一座高十丈巨碑,上刻秦家忠骨之名上百,他们为了天下安宁,一腔热血洒疆场,无怨无悔,从不靠谁!”
少女那双雾眸如被刀光划开,迸发炫丽光彩,明艳小脸,更是潋滟无双。
陆善渊一阵恍惚,面前傲立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正妻秦氏。
秦氏刚入陆府门的时候,就如这般正气逼人。
文信侯脸沉了下来,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沉声道,“陆菀,你小小年纪,如此狂妄!是秦老太君教唆你的吗?”
教唆?
陆菀气笑。甑
凤眸一挑,笑看无知无耻之人。
什么事都要拉踩秦家两脚,贵妃一党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她笑不达眼底,慢吞吞的语调,字字噙冰:“小女感激文信侯瞧得起,评吾狂妄二字。铮铮铁骨铸就秦家风骨,他们以生命立碑,以血肉铺路,受世人敬仰!秦家人若没有这等自信坚韧的狂妄,杀不得那千军万马,保不得尔等安稳享乐!”
双拳交握,朝天空一举,语调拔高,“吾虽为女流,也当以外祖母为楷模,不敢辱没秦家之风骨!陆菀,不接聘妾之礼,不敢辱没我秦家血脉之风骨!”
一屋子人被震撼得无一人敢吭声。
熟悉秦氏的下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这样的大姑娘仿若当年大夫人秦氏重生。
没有人发现,门外出现的一行人,为首的身着明黄飞龙袍。甑
他们刚好听到陆菀的这番话。
隐身在明黄色龙袍的人后面的谢知衍。
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冷双眸满是震惊。
紧紧盯着目光如炬的少女,好个簪缨世家的秦国公,血脉相承的外孙女果然不同凡响!
竟然敢独自一人硬刚两位侯爷和当朝贵妃。
脑海中浮现那晚又怂又怕又逞能的小姑娘模样,好像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