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见沈清琦没应声,只当她是答应了。沈清琦梳妆花了整整半个时辰,宫婢梳妆倒是比蓝月蓝星两人的手艺好太多。沈清琦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因涂抹了胭脂总算是多了几分血色。容瑾在外等着,见着太子妃被人搀扶着而来,眼眸不由一亮。病着的太子妃乃是病西施,而如今红光满面的太子妃则是高贵张扬得很,这美貌纵使是看惯美色的容瑾都为之一惊。容瑾上前伸出手搀扶住了沈清琦,“走吧,先去两仪殿给父皇母后请安。”
容瑾道:“洞房花烛若是让你独守空闺,孤难以对母后,沈太傅交代,歇下吧。”
沈清琦闻言,见到瑾奴就在她的外侧躺下闭眸,她未曾舒展过的眉头越发紧蹙。
大安朝的太子殿下怎会成为她的男宠呢?
她原先以为自己受四大门派与师兄们的围攻,是他们不服自己一届女流统一武林,趁她走火入魔被男宠下毒时趁机夺取琼水宫与武林盟主之位。
如今细细想来,四大门派联合攻击琼水宫会不会也与朝廷有关?
江湖与朝廷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为何要对她出手?
沈清琦想着想着,没曾想明白,渐渐地睡了过去。
容瑾见着身边女子就这么恬静地睡着,他想这姑娘倒是胆子大,能就这么熟睡过去?
不过,就她这副病弱身子骨的确不用担忧自己会对她做些什么。
……
天际泛白时,沈清琦便因疼痛而醒转过来,这两月来,她甚少能安眠,每每都是被疼醒。
见身边罪魁祸首瑾奴呼吸延绵悠长,睡得安稳,沈清琦便伸出右手,将手指放在了男子修长的脖颈之上。
虽说身受重伤,可动用少许内力掐死瑾奴于沈清琦而言并非是难事。
沈清琦满是愤恨地逐渐握紧着自己的手,就在要用力的一刻,沈清琦便见着男子眼皮微动。
沈清琦便渐渐冷静了下来,要杀死瑾奴容易,可他是太子殿下,如今要了他的性命,不等她被仇家寻到,就已被朝廷给杀了头。
沈清琦见身旁人要睁开眼睛,来不及收回自己的手,便只能将手放在了太子的脖间。
容瑾睁开眼眸,察觉沈清琦的手放在他的脖颈上,厉眸看着身边女子道:“你在做什么?”
沈清琦将手摸向了太子的下巴,她忍下杀气,声音温柔道:“我见太子殿下长得好看,情不自禁就想要多摸摸殿下的俊脸呐。”
容瑾被身边女子说得甚是不自在,握住了身边女子纤细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脸上移开。
容瑾轻咳一声问道:“天还未曾全亮,你就醒了?”
“我素来卯时就起。”沈清琦道。
容瑾道:“也好,你梳妆一番等会去给父皇母后请安。”
沈清琦起身后,就见着柴嬷嬷领着四个宫婢而来。
柴嬷嬷恭敬道:“太子妃殿下,这是您的四个宫婢……”
沈清琦皱眉道:“我不需要宫婢,蓝月蓝星伺候我就是。”
容瑾道:“你那两个奴婢年纪小,又是乡野村庄里来的,想必没有宫婢贴心懂你规矩。”
“太子是嫌我乡下来的?”沈清琦抬眸看向容瑾,“是,我是乡下来不懂规矩,但我这不懂规矩的乡野村妇也是你亲迎进门的太子妃,你只能受着。”
沈清琦虽不能杀了瑾奴报仇,但细细想来她可以利用太子妃的身份好好恶心一番这位太子殿下。
身为明媒正娶从宫门处入宫中的太子妃,太子哪能新婚不久就轻易废太子妃?自然沈清琦也不怕他废太子妃。
容瑾听闻沈清琦的言语,微蹙眉,只觉得她自小在山野长大没有父母家人在旁,难免心思敏感。
御医也说了她是将死之人,容瑾语气温和了些许:“清琦,孤并非是这意思,不过是你身边那两个婢女不知宫中规矩必定会惹来麻烦,倒不如让柴嬷嬷与她所挑选的宫婢好生在旁指导你规矩。”
沈清琦冷笑了一声,可惜她素来不知规矩二字怎写!
在江湖之中,她凤清瑶就是规矩!
在宫中,她也不会去守什么劳什子宫规。
容瑾见沈清琦没应声,只当她是答应了。
沈清琦梳妆花了整整半个时辰,宫婢梳妆倒是比蓝月蓝星两人的手艺好太多。
沈清琦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因涂抹了胭脂总算是多了几分血色。
容瑾在外等着,见着太子妃被人搀扶着而来,眼眸不由一亮。
病着的太子妃乃是病西施,而如今红光满面的太子妃则是高贵张扬得很,这美貌纵使是看惯美色的容瑾都为之一惊。
容瑾上前伸出手搀扶住了沈清琦,“走吧,先去两仪殿给父皇母后请安。”
沈清琦可谓是举步维艰,重伤之下的根本就没法走路,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还是从悬崖上落下的重伤。
走一步端的是哪里都疼,如此一想,她更是恨极了身边的男子。
容瑾见到了身边太子妃每跨出一步都是紧蹙眉头,便道:“不如我背你吧?”
柴嬷嬷闻言道:“殿下,这不妥吧?”
容瑾道:“没什么不妥的,等会误了请安吉时更为不妥。”
有人代她走步,沈清琦求之不得,便上了太子的背部,这一切本也就是瑾奴欠她的,活该做她的胯下之马。
等到了两仪殿之外,容瑾才将身上的太子妃给放了下来,牵着她的手入了内。
沈清琦进入两仪殿内,触目而见的便是能反光的五彩石,四根楠木柱子立着,上首坐着帝后二人,沈清琦抬眸望去,还未到四十岁的盛云帝甚是威严。
一旁的沈皇后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瞧着跟二十多岁一样,一点都不见上了年纪之感,依旧容颜出色。
容瑾见沈清琦这么大喇喇朝着帝后打量,出声道:“孩儿携太子妃前来拜见父皇母后,给父皇母后敬茶。”
柴嬷嬷端上了茶盘,小声对沈清琦道:“太子妃殿下,该给陛下下跪见礼敬茶了。”
下跪二字令沈清琦蹙眉,除了跪师父与祖师爷之外,她从未跪过他人,自然也不想跪仇人的父亲。
养不教父之过,能教养出瑾狗这种阴险恶毒之徒的盛云帝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何况围剿琼水宫一事,细细想来说不定朝堂也脱离不了干系。
可惜,虎落平阳被犬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沈清琦接过茶盏颤颤巍巍的,装作要跪,但又似下一刻便要倒下去了,“儿媳给父皇敬茶……”
盛云帝见沈清琦随时要倒下的模样,道:“不必下跪行礼了。”
宫人从沈清琦手中将茶接过,恭敬地递到了盛云帝跟前。
沈清琦又拿了一杯茶道:“儿媳拜见母后,给母后敬茶。”
沈皇后从宫人手中接过茶水轻抿后,淡笑道:“清琦,说起来你这名字当年还是我给你取的,一眨眼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是姑姑对不起你,早该去江南把你给接回来的。”
沈清琦道:“我在江南倒也挺好的,咳咳。”
这话倒也没错,若不是被瑾奴算计,她在江南贵为琼水宫宫主,武功世间无人能敌,过得确实不错,若是回到长安她必定习不了神功,真会成病秧子了。
沈皇后心存愧疚,对于这位侄女而言,沈家的确是亏待了她不少。
沈清琦都已二十一岁了,还一次都没有回过沈家。
这次大婚因婚期定的焦急,沈清琦又体弱赶不快路,昨日才到的长安连沈家都没回,凤轿便前往了东宫里边,幸好也没有耽误成亲吉时。
沈皇后也还是头一回见沈清琦这个侄女,心中满是愧疚,命人取来了一盒子道:“清琦,这是东海的珊瑚,你可莫要嫌弃。”
“多谢母后。”沈清琦应下便又开始咳嗽。
沈皇后道:“怎得病成这幅模样?御医怎么说?”
“老毛病了。”沈清琦淡声道。
盛云帝吩咐着容瑾道:“瑾儿,你可得好好照顾你太子妃,切不可让她受半点委屈。”
“瑾儿?”沈清琦琢磨着这名字,“太子殿下单名一个瑾字吗?”
沈皇后轻笑道:“是,太子名讳一个瑾,怀瑾握瑜的瑾,是太子生母景贤前皇后所取的名。”
沈清琦想起当初给男宠取名瑾奴,正是看到了他所戴身上的一块玉佩上有一个瑾字,没想到瑾竟还真是他的名字,还是他早逝的生母亲自取的。
难怪他一开始很是不喜瑾奴这个名字。
容瑾看向沈清琦道:“怎么问起孤的名字了?”
沈清琦淡声道:“我不敢说。”
盛云帝轻笑着道:“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你直说无妨。”
沈清琦看着容瑾,语气淡淡道:“就是我以前在乡下庄子里养过一条小黄狗,也叫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