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名叫菡萏。”“菡萏?”宁姝颜唇齿轻启,重复这两个字。“倒是个好名字。谁起的?”菡萏瑟缩着,不说话。“叫你说话的时候又不说了,哑巴了!”月琅急道。宁姝颜倒是心稳,不如月琅那般急切,一字一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宁萱柔吧?你的旧主子。”菡萏仍是匍匐在地上的姿态,颤声回道:“正是……正是二小姐。”宁姝颜轻笑出声:“你怕什么?不过问个名字罢了,我又不能吃了你。还是说你和这位旧主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秋橘,带我去见那个丫鬟。”
“是。”
春蝶正在偏房内牢牢看守,宁姝颜一行人进入时,看见的景象就是丫鬟被五花大绑,手脚都动弹不得,口中塞着厚实的破布,堵的没有一丝缝隙,丫鬟不甘心地在地上来回扭动。
见宁姝颜进门,丫鬟匍匐在地上,拼命扭动身体,脖子努力抬起来,瞪大眼睛tຊ,发出“呜呜”的声音。
秋橘上前踹了一脚,厉声道:“老实点!”
月琳已经用手帕擦拭干净椅子,宁姝颜好整以暇地坐下。
春蝶行礼道:“小姐,从我们发现这件事情开始就一直没让她接触过别人,夏荷和冬竹继续在巡视院子。”
宁姝颜赞许:“你们做的很好,有勇有谋,思虑周全,都有赏。”
春蝶秋橘齐声道:“多谢小姐。”
宁姝颜示意月琅拿出丫鬟口里的破布。
失去了禁锢,丫鬟尖声喊道:“小姐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月琅又把破布整个塞进去,恶狠狠道:“小姐问什么你说什么,没问你的时候就闭着嘴!明白吗?”
丫鬟惊恐地连连点头,月琅这才又拿出来。
宁姝颜盯着丫鬟的眼睛,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名叫菡萏。”
“菡萏?”宁姝颜唇齿轻启,重复这两个字。
“倒是个好名字。谁起的?”
菡萏瑟缩着,不说话。
“叫你说话的时候又不说了,哑巴了!”月琅急道。
宁姝颜倒是心稳,不如月琅那般急切,一字一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是宁萱柔吧?你的旧主子。”
菡萏仍是匍匐在地上的姿态,颤声回道:“正是……正是二小姐。”
宁姝颜轻笑出声:“你怕什么?不过问个名字罢了,我又不能吃了你。还是说你和这位旧主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是的!不是的大小姐!”菡萏情绪激动喊道:“大小姐我什么都没做!不是我下的毒!”
“没做就没做,你慌什么?你若是清白的,自然能还你公道。”
宁姝颜说着,扶着把手起身,绕着菡萏走了两圈,站在她面前,低头问道:
“只是你怎么知道是绑了你是因为下毒呢?”
“春蝶,你说了吗?”
春蝶恭敬答道:“奴婢不曾透露半个字,只把她捆了防止逃跑。”
宁姝颜眼中玩味,饶有兴致地盯着菡萏。
菡萏脑袋一片空白,脸在瞬间失了血色,只剩下煞白。
“月琳,准备笔墨。”
“小姐,可以了。”月琳早已备好,提笔蘸墨。
宁姝颜坐回椅子,不再言语。
月琅罕见的正色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可听清楚了?”
菡萏脸色灰白,有气无力道:“听清楚了。”
“好,第一个问题,背后是何人指使?”
“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能做出这样的事?”
“奴婢真的不知道,今日早上奴婢正在扫地,看见墙角有个破洞,上面有个油纸包,写着里面有断肠草粉末,只要给大小姐下毒,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月琅听着菡萏的话,气血上涌。
“你打量满屋都是傻子呢!对方随随便便放在墙角,没有接手的人也没有具体的时间,怎么能确定一定成事?若是这纸包被我捡到了呢?我也会给小姐下毒吗?你们宁府这仨瓜俩枣的东西我还没放在眼里!”
“你说还是不说!”
菡萏仍旧摇头:“奴婢不知。”
月琅气极反笑:“好啊,竟然还是张撬不开的嘴,月琳,写,菡萏受宁府二小姐指使,在墙角小洞处传递毒药,接手后冒充送膳人,在食物内撒下毒药,意图谋害安平王外孙女,对王府不敬!”
“我没说!你污蔑我!你这是栽赃嫁祸!”
菡萏没想到前几日看起来笑意盈盈的月琅能空口白牙地说这些话,奋力嘶吼道。
月琅掰着菡萏的下巴,把破布揉成一团又塞进她嘴里。
“闭嘴吧你,让你说话你不说。”
月琳自月琅说后就开始写,不多时,漂亮的小楷齐刷刷跃然纸上。
“春蝶,抓着她的手。”
月琅拿起桌上的红印泥,拽住绳子下面菡萏的一根手指头,狠狠地戳下去,扭曲的手指上霎时殷红,菡萏痛得眉头紧皱。
月琳心有灵犀,拿着写完的纸递给月琅,月琅顺势按下手印,扔下了菡萏已经发紫的手。
“小姐,这是她认罪陈述。”
宁姝颜接过纸张,扫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
偏房的门在这时突然被打开,夏荷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张已经有些破旧的油纸,上面粘着些泥土。
走到宁姝颜身边,夏荷展开手:
“小姐,刚刚我和冬竹又仔细把院子里里外外都搜查一遍,在后院小树林的土地上看见一处似乎近期被挖掘过的地方,挖开以后就看见这个油纸包,里面还沾着没有倒干净的粉末。”
“春蝶。”
春蝶应声走至夏荷面前,蹙眉仔细辨认油纸包内的粉末。
“小姐,这正是断肠草粉末。”
秋橘听这话,伸手抓住菡萏的头发,用力往上拽,迫使她抬起头:
“怪不得我抓到你的时候你正在从林子里出来,说是去清扫落叶,我还想着这大夏天的哪里来的落叶,原来是去埋脏物了。”
菡萏被她扯得一阵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来回转,想要喊叫,却只能发出沉闷的声音。
宁姝颜虽从开始到现在都冷静沉着,心里却阵阵发凉,她还是低估了对方,不管那宁萱柔如何跋扈,宋秋萍终究是个笑面虎,这些下人跟了她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有人为那所谓的“主仆情深”而甘愿替她赴死的。
这次不可能直接把矛头指向宋秋萍,但能动摇她在府里的威信也够了。
宁姝颜推开房门,疏星淡月,清风微凉,比午后的温度要适宜许多。
她回头笑得和煦:“父亲和夫人现在应该正是用晚膳的时间,走吧,我们一起去求父亲发落这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