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靠着椅背,一手支在桌子上捂住额头,一手无力地挥挥:“走吧。”宋秋萍不再相信门口的丫鬟,她亲自在门边看着宁姝颜的背影消失,才关上房门:“老爷,怎么能就这么让她走了呢?难道这一大笔财产咱们就不要了?”“怎么要?你告诉我怎么要?”宁川低吼:“你没听见她说吗,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死之前没人动那些财产,咱们要过来那不就等于宣告我死了吗?我这张老脸还往哪放!”“这个小贱人,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宋秋萍愤愤。
“哦?找出来以后呢?父亲想用我的钱做什么?”
宁川的话突然就噎在嗓子眼了,他怎么也没法当着宁姝颜的面理所当然的说出想占有她的钱。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父亲用用你的钱也是你的福气。”宋秋萍开口道。
宁姝颜扯唇一笑:“夫人说的对,如今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又何必钱不钱的呢。”
宁川阴郁的脸被这句话转为晴,满意道:“为父知道姝颜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既如此,你就让人把那些车架再拉回来吧,咱们宁府的库房里还是放得下的。”
宁姝颜却面露难色:“父亲,这怕是不太好办了。”
“您也知道,我那几十架车浩浩荡荡地在咱们这京城大街上穿过,多少百姓都看见了,护送的那些侍卫们自小都在边境长大,一个个的老实淳朴,跟那些百姓说是tຊ宁府宁老爷特意给大女儿留的财产,要单独保存起来,只要您还活着,就不会有人动这笔财产。”
“那些百姓听了都可劲儿地夸父亲,对子女一视同仁,不因为我没有了母亲就薄待与我。现在您的美名定是传的满京城都是,要是再让车马都回来,岂不是在咒您?”
宁姝颜一脸的惋惜无奈模样,看着竟比宁川还要难过几分。
“为父何时曾说过这话?”宁川几近咬牙切齿。
“还不是女儿看父亲这几日都太辛苦了,寻思着自己刚回到宁府,即使不为父亲分忧,也要为宁府做些贡献。”
“女儿愚钝,只想给父亲搏些美名,而且父亲也说了,咱们一家人不讲钱财,所以女儿就自作主张了。”
宋秋萍听得焦急,等到宁姝颜话音一落便道:“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知道和我们商量商量,就这么自作主张了!”
宁姝颜一脸好奇道:“夫人,我做的哪里不对吗?现在满京城都在颂扬父亲的美名,难道父亲真的想独占我的钱财吗?”
“自然不是!”宁川斩钉截铁道。
宁姝颜看向宋秋萍,真诚道:“夫人你看,父亲也认为我做得对。”
“父亲,您和夫人还有其他问题吗?要是没有女儿就先行告退了。”
宁川靠着椅背,一手支在桌子上捂住额头,一手无力地挥挥:“走吧。”
宋秋萍不再相信门口的丫鬟,她亲自在门边看着宁姝颜的背影消失,才关上房门:
“老爷,怎么能就这么让她走了呢?难道这一大笔财产咱们就不要了?”
“怎么要?你告诉我怎么要?”宁川低吼:
“你没听见她说吗,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死之前没人动那些财产,咱们要过来那不就等于宣告我死了吗?我这张老脸还往哪放!”
“这个小贱人,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宋秋萍愤愤。
当年白霜晴的那些嫁妆她是看到过的,买下半个京城不在话下,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钱落入别人之手!
“老爷,若是这个小贱人死了,是不是您就不用给她攒钱了?这些钱不就是咱们的了?”
“你疯了!”宁川压低声音:
“她再不济也是我亲生女儿啊,再说了,她背靠着安平王,唐家那边指名道姓的就要娶她,她要是死了,咱们两边都搭不上了!”
宋秋萍再次确认门外无人,也压低声音道:“她一死,钱都是咱们的,柔儿和唐世子本就是两情相悦,有了这么一大笔钱财傍身,咱们柔儿也没比她差到哪里去,咱们哭哭丧,唐家一心软就同意了。”
宁川嘴嗫嚅几次,没说出话,宋秋萍道:“难道老爷想看着这些本属于咱们的钱就这么一直被她霸占着吗?”
宁川眸色闪过几丝犹豫,最后扔下一句:“今日的话我就权当没听到过,你自己看着办吧。”
自从把财产都送走后,这几日雁云院内风平浪静,一片祥和。
宁姝颜休养了两三日,亲自指挥着花瓶、字画等雅物的放置位置。
雁云院远没有宁姝颜在安平王府的院子大,但胜在雅致。进入院门后一条石径通向一座亭台,内置石桌石椅,周边都是花草,夏日内显得格外有生机活力。
往里走是一间主房和两排厢房。宁姝颜住在主房内,左侧厢房住着丫鬟们,右侧的厢房目前放置着古琴等物品,偶尔供宁姝颜使用。
绕过着几间房向后走,豁然是小片林子,都是些宁姝颜叫不上名字的名贵品种,依照四个季节种植,确保每个季节都能看见绿色。
院子的西北角是一个小厨房,这几天没有去请安,一直是这个小厨房在给宁姝颜做饭。
微风习习,宁姝颜正在林子内的秋千上晃悠,月琳走近道:
“小姐,夫人说两位小姐应该都已经缓过来了,想让一家人聚聚,请您今天中午去主院用午膳呢。”
宁姝颜轻巧地从秋千上下来,嗅着风中的花香,笑道:
“正好我在这也无趣,既然她都来请咱们了,做小辈的也不好推辞,你给我更衣,跟着我去看看吧。”
宁姝颜到主院时,宁川三人已经坐在饭桌前了。
宁姝颜是计算着时间来的,深知并未晚到,见此景,主动行礼道:“女儿来迟,还请父亲责罚。”
宁川捋着没有老鼠尾巴长的胡须道:“无碍,既然来了就坐吧。”
这是张长条桌,宁川坐在主位,宋秋萍坐在左侧靠近宁川的位置,宁萱柔则紧挨着宋秋萍坐。
宁姝颜坐在了宁川右侧位置,与宋秋萍面对面。
“姐姐,我们都等了你好久了,你一直不到,是不是在王府的时候姐姐也可以如此随性啊。”
宁萱柔满脸天真,像极了一个单纯向姐姐提问的小孩。
只是重来一遍,宁姝颜不会再被她的表面欺骗。
“妹妹,咱们这种普通官宦人家,还是不要随意评论王府的事情为好,隔墙有耳,姐姐知道妹妹是无心的,别人就不一定了。”
宁川听着宁姝颜的话也后怕,宁萱柔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安平王府没有规矩,这要是传出去了,他拿什么来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