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是什么意思?”陆轻染克制住心底的恐惧问道。陆之远转身看向她,脸色冷沉,“为父原想给你一条生路的,是你自己不要。”陆轻染抿嘴,“所以父亲让我嫁给谢绪,只是将我当做棋子,扳倒九殿下?”陆之远垂眸,“你是我的女儿,为国公府牺牲是应该的。”“呵,国公府没有将我养大,凭什么要我为它牺牲?陆婉柔呢,她不是你们亲生的,她占据我的身份,享受了荣华富贵,难道不该她牺牲?”“我自有我的理由。”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陆轻染克制住心底的恐惧问道。
陆之远转身看向她,脸色冷沉,“为父原想给你一条生路的,是你自己不要。”
陆轻染抿嘴,“所以父亲让我嫁给谢绪,只是将我当做棋子,扳倒九殿下?”
陆之远垂眸,“你是我的女儿,为国公府牺牲是应该的。”
“呵,国公府没有将我养大,凭什么要我为它牺牲?陆婉柔呢,她不是你们亲生的,她占据我的身份,享受了荣华富贵,难道不该她牺牲?”
“我自有我的理由。”
“你的理由无非就是她也是你亲生的!”
陆之远面露震惊,“谁告诉你的?”
“猜的,但显然我猜对了。”
陆之远冷哼一声:“也无妨,总归你没有机会泄露出去了。”
说着陆之远走到陆轻染跟前,用力将她一推,推到了柴房里。
“你姨娘死在这儿,你便与她做个伴儿吧!”
陆轻染踉跄的撞到柴火堆上,她慌忙回身,柴房的门已经合上了。她只看了一眼陆之远的脸,是阴毒的,是透着杀意的。
门一关上,柴房彻底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陆轻染想到姨娘死的那一幕,身子不住的发抖。她还没能为姨娘报仇,自己却也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不行,不能慌!
陆轻染努力让自己克制住心底的恐惧,眼下没有办法,她得先睡一觉,睡饱了才有精力自救。
这一夜又冷又难受,自是没有睡好。
天亮了,从窗户的缝隙透进来一丝丝光亮。
早上会有下人过来洒扫,相信陆之远应该是瞒着白氏的。她心下生出一点希望,希望白氏看在母女一场的情分上救她。
这样想着,她用力敲打木窗。
也不知敲了多久,外面终于有人回应她了。
“谁,谁在里面?”一个小婢女问道。
陆轻染忙道:“我是大姑娘,你快去告诉夫人,说我在这里。”
“大姑娘?您怎么在这儿?”
“我被恶人困在这儿了,总之你先去告诉夫人。等我从这里出来,定会重重奖赏你。”
“奴婢这就去。”
这一等竟一直等到天将黑了,陆轻染看着窗户缝的光越来越暗淡,她的心也越来越沉。
白氏不会来救她了,她大抵也恨不得她去死。
正在陆轻染绝望的时候,有人踩着枯草枝来了。那人来到窗前,先轻轻敲了两下窗子。
“大姑娘?是你?”
陆轻染抿嘴,是柳姨娘。
“是我。”她道。
外面静了一会儿,“姑娘说有办法让国公爷宠爱我,我其实是不大信的。”
“我也跟姨娘说过,要用一些特殊手段。”陆轻染慢慢调整着呼吸道。
“万一国公爷发现,那我可就没命了。”
“不会发现的,而且姨娘甘心就这样独守空房,直到容颜凋零吗?”
外面又静了一会儿,“那我怎么才能帮到姑娘。”
“你帮我送个信儿吧。”
又是一夜过去,不吃不喝,再加上这六个多月的身子,她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她不知道柳姨娘有没有帮她送信儿,也不知道首辅夫人愿不愿意为她冒险。
她想到了西疆,想到了在西疆结识的那些人,以及那些艰苦但开心的日子。
若是没有回京,没有认亲,她和姨娘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她后悔了……
意识开始模糊,陆轻染抚着自己的肚子,一遍一遍跟腹中的孩子说着对不起。
她这个做娘的没用,保护不了她了。
正这时,外面有了动静。
“将门打开吧!”这是陆之远的声音。
门开了,光一下子钻了进来,陆轻染不适的闭上眼睛。她听到有人进来,走到她面前,弯腰查看。
“还活着吗?”陆之远问。
“大姑娘?”来人是个婆子,唤了她一声。
陆轻染等着眼睛适应了,然后慢慢睁开眼。
那婆子看了她一眼,起身去了外面,“回国公爷,还活着。”
“哼,倒是命大。送回宝月轩吧,我去给宫里回话。”
陆轻染听到这话,便知自己是自己先前的谋划救了自己。当然,这其中首辅夫人也出了大力。
她被两个婆子架了出来,送回了她出嫁之前住的宝月轩。
那两个婆子伺候着她洗澡、换衣服、用饭,动作实在粗鲁。
“大姑娘抢了二姑娘的亲事,早早怀上了,可那又怎样,咱国公爷和夫人还有姑爷宠的还是二姑娘。大姑娘得惜福,别再惹国公爷生气了,下一次可就没有这好运了。”
那婆子颜语里都是轻鄙,给陆轻染布饭的时候,还故意敲打盘子,像是施舍乞丐一般。
陆轻染先吃了一碗粥,用点力气了,在那婆子将一碗热汤扔到她面前时,她抬手就泼到了那婆子脸上。
“啊!”婆子惨叫一声。
陆轻染冷声道:“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这婆子得了教训,之后顶着一张被烫的红肿的脸,却不敢再说什么了。
用过晚饭不久,陆之远从宫里回来了,与他一起的还有杨太医。
“听闻侯夫人在国公府养胎,皇后娘娘十分惦念,特意让臣来为夫人诊脉。”
陆轻染看向站在后面的陆之远,此时他也在看她,但那双阴冷的眸子里满是困惑。
显然他不明白,皇后为何突然插手这事,这番举动甚至还有保护她的意思。
“我心情不好,请国公先出去。”陆轻染道。
因为看到他,所以心情不好,陆之远怒火直烧,但还是出去了。
之后杨安给她诊脉,眉头慢慢皱起。
“夫人近来定是劳心费力,没有好好休息,胎气有些不稳。”
陆轻染点头,“确实如杨太医所说。”
“倒也没有大碍,夫人不必过于担忧。”
陆轻染默了片刻,问道:“不知杨太医可为六殿下诊治过?”
杨安微微吃了一惊,“您为何突然问起六殿下?”
“我听闻六殿下天生带弱疾,身子一直不大好,尤其近两年,已经无法出门了。”
“确实,皇后娘娘一直寻医问药,以期能治好六殿下。前不久去给殿下诊脉,他脏腑已经开始衰竭,怕是撑不了多少日子了。”
“这样看来确实病得很重。”
六殿下病得越重,她于皇后的价值也就越大,她得好好利用这份价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