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另一只手,笑容灿烂如宣誓一般:“好,我也一定要嫁给周岫白。”她不知道周岫白还记不记得。但此刻,周岫白的沉默已经是答案。江知夏扯了扯嘴角,如一朵盛极却即将凋零的花。“周岫白,我不会逼你,也不会再问了。”“我只想过重新过一次十周年的纪念日,给我们一个结局。”周岫白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最终还是沉沉“嗯”了一声。“那就说定了。”江知夏笑中带泪,一步步朝门口退去。“明天晚上十二点,我在从前的家里等你。”说完她便落荒而逃,逃离了他极有可能的拒绝。
她问得平淡,眼前闪过的却是十年前的画面。
那是两人在一起的第一百天,在那个半地下室里,周岫白带回来一块小蛋糕。
精致小巧,只需一根蜡烛,就能把房间里都照亮。
“夏夏,一百天快乐。”
周岫白坐在对面,眼底倒映着烛光,如散落星河。
他握着她的手,珍之而重。
“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十周年纪念的那天,我一定娶你。”
“你要等我,好吗?”
她也记得自己的回答。
她举起另一只手,笑容灿烂如宣誓一般:“好,我也一定要嫁给周岫白。”
她不知道周岫白还记不记得。
但此刻,周岫白的沉默已经是答案。
江知夏扯了扯嘴角,如一朵盛极却即将凋零的花。
“周岫白,我不会逼你,也不会再问了。”
“我只想过重新过一次十周年的纪念日,给我们一个结局。”
周岫白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最终还是沉沉“嗯”了一声。
“那就说定了。”
江知夏笑中带泪,一步步朝门口退去。
“明天晚上十二点,我在从前的家里等你。”
说完她便落荒而逃,逃离了他极有可能的拒绝。
……
外面正下着雨。
江知夏出来得急没带伞,只能裹紧了自己的衣服,一步一步前往那个‘家’。
夜已深,人们步履匆匆。
没人认出这个带着帽子口罩的瘦弱女孩是网络上腥风血雨的主角。
到达时,江知夏已经被淋得浑身湿透。
开门的瞬间霉味扑面而来。
梅雨季的地下室不配干净。
打开灯,灯泡闪了闪,投下暖黄的光。
十几平米的地下室,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小冰箱,就是全部的家具。
她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一个小蛋糕,如珍宝一般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江知夏将屋子打扫干净,可那霉味始终消散不去。3
像极了她腐朽的人生。
她从天黑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天黑。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却没有周岫白的消息。
电话打过去,对面却直接关了机。
捏着手机,却看见了微博弹出的热点——
【周岫白宋依然深夜共赏烟花,恋情曝光!】
心上像是被生生剜下个洞,有风呼啸而过。
江知夏笑了笑,把蛋糕端到眼前。
在闷热的环境下太久,蛋糕已经有些化了。
她大口塞着,将奶油和眼泪一起咽了下去。
又苦又涩,很腻,很难吃。
整个蛋糕吃进去,胃里撑的难受,空荡荡的心里却终于像被填满。。
江知夏踱步上了天台,不远处有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璀璨绚丽。
她打开手机直播。
直播间很快涌入大批观众,满屏的谩骂没一个重复。
江知夏眨了眨眼,哑声开口。
“晚上好,各位!”
“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好好说话了,今天,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有风吹来,将她发丝吹得凌乱。
江知夏毫不在意,只自顾自摘下手机壳,取出一张照片展现在镜头前。
上面是一家四口的合照,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坐在一起,对着镜头笑。
“从前有个小女孩,家庭幸福,无忧无虑。”
“可有一天,爸爸妈妈出了车祸,双胞胎姐姐拿走父母的赔偿金离开家没了音讯,整个家都散了。”
“被逼无奈之下,她只能辍学,在打工时她被星探发现,拍了人生中第一部戏。”
“在戏里,她遇到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幸运。”
“可姐姐却找了回来,说自己借了裸贷,姐姐说‘你不帮我还债,爆出来大家也只会觉得是你。’”
“因为她们是双胞胎,根本没人分得出来。”
江知夏笑了笑,任由眼泪滑了下来。
“这个小女孩很倒霉,好像永远天不遂人愿。”
“唯一幸运的,就是遇见了一个人,说要保护她一辈子,那个人说,给他十年,他一定娶她。”
“她信了,从二十岁等到三十岁。”
“可惜她的生活不是童话,所以她永远等不到王子。”
江知夏哽咽着,再说不下去。
汹涌而来的回忆像是将她的心脏攥在掌中,翻来覆去挤压揉搓,挤出猩红的血浆,于无望间蔓延。
她曾经看过一篇帖子,人体的细胞每过七年就会彻底更新换代。
周岫白早不是从前的他了。
江知夏叹了口气,将脖子上的戒指项链扯下,松开手。
戒指消失于夜空中。
她站在高处,晚风吹过发丝,像置身于废墟。
只身环顾,只剩孤寂与疮痍。
这天台是她和周岫白曾经最爱来看日出的地方,两人并肩坐着,能看见市中心最高的公寓。
周岫白说:“知夏,以后我们一定会搬进去。”
他做到了,从这里望过去,真的能看见两人现在的家。
但她的太阳永远都不会再升起了。
江知夏闭上眼,走进风里,没有半分犹豫。
无声散落于夜空的,是她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周岫白,我不等了。”
……
江流国际机场。
周岫白匆匆下了飞机,脸色黑如锅底。
只是去补个镜头拍摄,没想到回来的航班却遇上了雷暴天。
起飞又迫降,延误了好几个小时。
想到江知夏还在等他,心里就乱得厉害。
他已经迟到了。
但想想,又放下了心。
自己是因为工作,江知夏会理解的。
不就是一个纪念日,本来就是补过,今天明天是一样的。
周岫白闭了闭眼,他是该跟江知夏好好聊聊。
他也不明白,不知不觉间,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突然间,机场的大屏切换到新闻频道。
江知夏的巨幅黑白海报跳出。
女主播神色凝重,声音沙哑。
“昔日影后江知夏凌晨直播,留下遗言坠楼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