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雪对他招手,“过来。”霍景然快步走到沈映雪的身边,沈映雪对着几个婆子点头。婆子拿了绳子利落的把两个丫鬟捆好。沈映雪垂眼看着霍景然,“既然你好奇,那我就告诉你她们到底犯了什么应该要被发卖的罪!”“纵容你日暮西垂还在外乱走,万一深夜看不清路,你有个什么好歹,就算打死她们也换不回你。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她们是你的丫鬟。她们的言行在外人看来就代表着你的言行。她们对主母不敬,就代表你对我不敬。”
霍娇娇移开目光,没说什么。
徐柔儿给刘姨娘诊脉之后道,“你身体康健,养几日就好了,不必担心。”
她转头,给了霍嫣然一个眼神。
霍嫣然对她点了点头后,对霍娇娇说道,“姐姐,我们别在这呆着了,去看药的火候吧。”
霍娇娇不愿就这样离开,刘姨娘却说,“跟着你妹妹去吧。”
“走吧,姐姐。”
霍嫣然拉着霍娇娇走出了里屋。
霍娇娇回头,看见徐柔儿俯身,似乎是要去听刘姨娘说什么。
夏桃回到芳园居时,正巧遇见送完元管家的沈映雪。
她就把刘姨娘如何晕厥的事情告知沈映雪。
“你是说她回来时还好好的,喝了一盏茶人就倒地了?那查过那盏茶没有?”
夏桃摇头,“刘姨娘晕厥,整个凝香院都乱起来。等我回神去看那盏茶时,不知道被谁收走了。”
春荷见沈映雪不语,就问,“难道是下人下毒?”
今日之事,方氏几次三番把过错推到刘姨娘身上,而且刘姨娘平时不声不响的,就算查出账目有问题,也会先告知沈映雪,不会立刻回禀方氏。
她从这些能看得出来,两人合谋。如今刘姨娘突然出事,她下意识猜想是不是方氏动的手。
“难道是老夫人?”
沈映雪摇头,“不会。”
要是方氏的话,在她问要如何惩戒刘姨娘之时,方氏就会说处死或者发卖,没必要在刘姨娘回去之后再让人下药。
“给她下药,有什么目的呢?”
沈映雪想了许久都没想出答案。
春荷见日头西落,就道,“夫人,不如先进去。您午饭都没用,先吃点点心再想。”
沈映雪点头,她们刚要进院门,就听见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
“母亲。”
沈映雪侧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霍景然站在台阶之下,对沈映雪恭敬行礼,“听说母亲险些遇难,我特意来看望,请母亲安。”
春荷和夏桃以为霍景然是霍景容,对他温和一笑。
“小少爷快过来,小厨房新做了好吃的糕点。”
霍景然顺着春荷的话快步走近。
沈映雪看见面前这个粉雕玉砌的小孩子,实在是难以相信他长大之后会果断剖开她的腹部。
她想到那个时候的痛苦和难过,看他的眼神又加了几分冷淡。
霍景然能察觉到她的冷淡,不敢再度靠近。
沈映雪敷衍道,“安,此时已经日暮西移,再过一会天就黑了,跟着的丫鬟是怎么当差的,由着少爷胡乱跑?”
跟着的丫鬟上前解释,“是少爷说担心夫人,前来问安。”
“是啊,就算天黑了又如何,夫人留少爷住下不就行了吗?”
“少爷特意来问安,夫人怎么不先关心关心少爷,反而先斥责我们。”
容哥儿耐心等待两个丫鬟抱怨完了之后,才出声呵斥,“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母亲说话!”
沈映雪笑了,“夏桃,掌嘴!”
夏桃上前,一人给了两个巴掌。
她下手没有留情,丫鬟的脸迅速红肿。
霍景然不忍,“母亲,她们只是说错了两句话而已。”
沈映雪对春荷说,“两个丫鬟以下犯上,发卖。”
春荷惊讶沈映雪竟然会下那么重的处置。
两个丫鬟听见发卖两字,吓得脸都白了。
她们连忙跪下,“夫人,我们不是有意冒犯的,请夫人原谅我们一回吧。”
“是啊,夫人。我们日后定会好好当差。”
沈映雪看向春荷。
春荷从院中叫了几个婆子来,想把两个跪地求饶的丫鬟拖走。
霍景然拦住那几个婆子,看向沈映雪道,“母亲,一定要这样吗?”
沈映雪对他招手,“过来。”
霍景然快步走到沈映雪的身边,沈映雪对着几个婆子点头。
婆子拿了绳子利落的把两个丫鬟捆好。
沈映雪垂眼看着霍景然,“既然你好奇,那我就告诉你她们到底犯了什么应该要被发卖的罪!”
“纵容你日暮西垂还在外乱走,万一深夜看不清路,你有个什么好歹,就算打死她们也换不回你。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她们是你的丫鬟。她们的言行在外人看来就代表着你的言行。她们对主母不敬,就代表你对我不敬。”
霍景然紧蹙眉头,“母亲,我没有。”
沈映雪知道他懂,如若不然,刚刚为什么要等着丫鬟说完才制止。
“我知道你没有,忤逆是大罪。为了你的声誉和前程,这两个丫鬟非卖不可。你懂了吗?”
霍景然看向那两个丫鬟,想点头。
但那两个丫鬟是徐柔儿的人,若是卖了她们,那他周围的丫鬟奴仆都是侯府的。
倘若有人想要害他,他防不胜防。
丫鬟看见霍景然为难的看着她们,突然出声喊道,“夫人,您不能处置我们。我们不是侯府的人,我们是徐姑娘安排在少爷身边的。”
沈映雪终于明白,为什么夏桃送徐柔儿时,她突然要去苍松院了。
原来是想让霍景然来给她请安,顺便留下,和她培养母子之情。
怪不得那两个丫鬟提了留下呢!
“是徐姑娘身边的人啊,那就把她们送到清矿院,交由徐姑娘处置吧。”
沈映雪摸了摸霍景然的头,“这些日子杂七杂八的事情多,我也没空关心你。是我疏忽了,从今日起,你的衣食住行,我都会记在身上。”
沈映雪开始对他上心,霍景然应该开心才是。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不安。
“明个儿,国公府会送来五个丫鬟,二十个护卫。到时候我从中挑选些人给你送去。”
沈映雪询问夏桃,“杏雨在院中吗?”
杏雨应声而出,她面容清秀,为人和善。在夏桃死后,接替了她的位置,成为了她的大丫鬟。
“今日起,你就去伺候小少爷,做他身边的大丫鬟。”
杏雨如今只是个小丫鬟,突然得此重任,有些慌乱,“我做少爷的大丫鬟?”
沈映雪笑着点头,“你年纪不大,做事沉稳。日后要好好服侍少爷。”
“是,我一定好好服侍少爷。”
沈映雪看着日头快落下了,就道,“你送少爷回去吧。春荷,多派几人跟着。”
等他们都离开后,沈映雪进了芳园居。
春荷低声询问,“夫人是担心少爷身边没有自己人,所以特意找了借口发卖那两个丫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