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心兰悬着的心总算是慢慢放下。见识了傅司辰发狂之时的疯狂自虐,霍心兰有时候觉得他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也不错。至少这个时候傅司辰不会痛苦到不断自我伤害。她给傅笙笙喂完一整碗羊奶,听着小家伙幸福地打了个饱嗝,才哄着傅笙笙入睡。随后霍心兰将收缴到的几包药粉藏入妆奁最底层,以备不时之需。这一晚事情太多,她半丝睡意也没有。躺在床上反复排查凶手是谁的时候,寝室的门忽然被人轻轻扣响。
果然,傅笙笙一听这话,当即瞪大了眼睛。
【哇哇哇,小锅子被抓啦!】
【抓得好,抓得妙,抓得呱呱叫!】
【那娘亲抓住给他药粉的人了没有?】
【一定要把这个人也抓住呢,要不然他们还会找别的人来给哥哥下药。】
【唔……好像这么说也不对,毕竟他们给哥哥的是解药。】
【不管了,反正是药,反正他们没安好心。】
【都是他们的错,还好笙笙帮哥哥压制了大部分毒素,这几袋药粉吃不吃都无所谓了。】
【娘亲不要放过他们,要把罪魁祸首揪出来暴打一顿!】
小家伙在心里碎碎念个不停,手舞足蹈的,恨不得代替霍心兰去把罪魁祸首打一顿。
霍心兰悬着的心总算是慢慢放下。
见识了傅司辰发狂之时的疯狂自虐,霍心兰有时候觉得他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也不错。
至少这个时候傅司辰不会痛苦到不断自我伤害。
她给傅笙笙喂完一整碗羊奶,听着小家伙幸福地打了个饱嗝,才哄着傅笙笙入睡。
随后霍心兰将收缴到的几包药粉藏入妆奁最底层,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晚事情太多,她半丝睡意也没有。
躺在床上反复排查凶手是谁的时候,寝室的门忽然被人轻轻扣响。
不一会儿,负责守夜的红玉变放轻了脚步悄然走来:“小主,绿竹出去了。”
霍心兰的眼睛瞬间盯得老大,当即下床。
……
入夜后的皇宫一向非常安静,除了巡逻的侍卫,寂静的宫道上再难看到一丝人影。
绿竹入宫多年,很了解宫中的情况。
她躲在烛火的照不到的角落之中,避开巡逻的侍卫,躲躲藏藏地来到假山群中。
琢磨了一晚上,她越想越觉得不踏实,甚至有些懊悔,打算前来看看情况。
一方面她希望解药已经被取走,这样也省得她再担惊受怕。
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解药没有被取走,这样就不会浪费她今晚冒险出来。
绿竹越想越觉得自己白天还是冲动了,不应该因为错过了上次约定的时间,就着急把解药拿过来。
反正九皇子也不是第一次断药了,发疯就发吧,霍心兰活该。
绿竹就是担心背后那位主子知道她的过错后惩罚她。
悄步走入假山群中,借着微弱的月光,绿竹伸手探向御苑池从东往西数第三个假山的第九个山洞之中。
这个山洞非常隐蔽,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
而且旁边因为有别的假山石挡住,一眼望过去,根本就看不到这个假山洞。
人的手很难伸进这个假山洞里,绿竹只能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将手伸进去。
成年人拳头大小的假山洞里,绿竹摸到一团软烂的东西。
她以为碰触到了烂泥或者其他的脏东西,恶心得她本能地收回手。
这个假山洞不大,平时光够她放药粉和一锭银子。
现在这两样东西没了,说明已经被人取走。
绿竹松了口气,希望对方早点把药粉加到傅司辰的饮食之中,免得主子知道她这边出了差错。
就是不知道山洞里放了什么东西,软趴趴的,恶心得很。
绿竹甩甩手,打算去御苑池边洗洗手就赶紧回去,以免被人发现踪迹。
然而她刚走到湖边就被人踹了一脚,直接掉进了御苑池里。
冰凉的湖水瞬间浸透她的全身,绿竹本能地惊恐呼救:“救命啊!救命!救——”
喊到一半,她借着月光看清了站在岸边的人。
那是流光轩的周培和他的两名手下,都是霍心兰的心腹。
周培站在岸上,皮笑肉不笑:“绿竹姑娘好雅兴,这么晚了还来御苑池玩水?”
强烈的不安在绿竹心中涌起,但这会儿她已经顾不上多想。
溺水带来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全部头脑,绿竹连连呼救:“周公公救命!救救我!”
周培阴阳怪气地为难着:“奴才可不会水,怎么救姑娘?”
绿竹慌得不行,生怕周培就这么看着她死:“周公公您行行好,救救我!只要您救我,以后我什么都答应你!”
周培满脸不屑:“我可不敢跟叛主的东西走太近,免得小主误会,我也生了二心。”
带着腥味的湖水争先恐后地涌入绿竹的鼻腔,仿佛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可即使如此,绿竹也牢记自己失忆的人设:“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红玉姐姐说是霍美人救了我,我以后肯定死心塌地地跟着霍美人,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周培更加鄙夷:“那你半夜三更来这儿干什么?”
绿竹支支吾吾:“我……我睡不着,随便走走。”
周培冷哼一声:“看来绿竹姑娘的失忆症还没好,那您在这好好泡泡水,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些什么。”
说完他双手抱胸,竟然真的做出一副袖手旁观的姿态。
湖水带着初秋的寒意,逐渐渐变的冰凉刺骨。
绿竹冷得浑身哆嗦,全靠不断地跳跃才能勉强把脑袋露出湖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她的脸色苍白无比,连唇色都白如宣纸。
渐渐的,她连呼救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本能地挥舞双臂。
周培扫了眼宫道的方向,笑盈盈地问:“绿竹姑娘想起来自己今晚为什么来这儿吗?”
死亡逼近,周培还是不打算伸以援手。
绿竹实在是怕了,求生的本能冲破了她对那位主子的恐惧,让她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求公公救我!”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周培的声音一点点冷下去。
绿竹挣扎着从湖中探起脑袋,断断续续地交代道:“我……我来给九皇子送解药!”
周培呸了一声:“你可真不要脸!”
“我已经如实交代了公公,你答应要救我的!”
见周培还是没有救人的意思,绿竹心一横,咬牙道:“公公,我若是死了,以后再没人给九皇子送解药,这份罪责您担待得起吗?”
“哎哟喂,你还威胁上我了?快把绿竹姑娘救起来,别让她到阎王爷那儿告我的刁状。”
周培大惊小怪地招呼人,从言语到动作都充满讥讽。
身旁的两名小太监折断湖边的竹子,把绿竹从御苑池里捞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队侍卫提着灯笼从御苑池的另一端大步走来。
绿竹眼中一下看到希望,当即便要呼救,却没想到她身旁的小太监速度更快,用力捂住她的嘴,没让她发出半点声音。
两名小太监一个抬起她上半身,一个抬起她的脚,在侍卫走过来前就飞快抬着她朝流光轩跑去。
直到这时,绿竹才明白周培为什么愿意把她捞上来。
周培并不是害怕她的威胁,而是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捞把她捞起来,便会让巡夜的侍卫发现异样。
这也就是说,只要她当时再坚持一下便能获救。
霎时间绿竹悔的肠子都青了。